醫護人員坐在前排的座椅上,表情木然地透過後麵的玻璃看向外麵:“從症狀看,推測是酒精中毒。”
“酒精中毒?”梁鑒對此並沒有什麼概念,看著蘇景譽痛苦的表情,不安地追問道,“那他不會有事吧?”
醫護人員並不直麵回答:“這要看每個人的承受能力。”
兩次回避的回答讓梁鑒的心一下子沉重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這種類型的電視劇看多了,還是當時的氣氛給人一種衝動,在蘇景譽再一次喃喃地喊他的名字說對不起的時候,梁鑒一把握住了蘇景譽的手掌。
“你他媽彆說了......”
蘇景譽的掌心冰冷異常,好像生命在漸漸抽離而去。
他......會死嗎?
梁鑒的腦海裡忽然浮現的想法讓他鼻尖一酸,他感覺到眼睛迷蒙了起來,但他不敢哭泣,因為一旦哭泣,就好像默認蘇景譽已經死亡了一樣。
救護車一路飛馳,很快就到了當地的醫院,醫護人員推著蘇景譽快步走向急診室,梁鑒手扶著護欄,飛快地跟著。
“你是病人家屬嗎?”醫院急診台的護士攔住了梁鑒。
“是的。”梁鑒應了一聲,推著蘇景譽的車子已經推出了老遠,梁鑒急忙往前跟去,“哎!”
護士又一把將他攔住,往他手裡塞了一張卡:“你彆跟去,去那邊掛號,掛完號把單子給我。”
梁鑒木然地接過卡,視線緊隨著蘇景譽,直到急診室的門關上,梁鑒才突然回過神來,快步跑去掛號。
“給你!”將單子交給護士,梁鑒就迫不及待地往急診室走去。
“哎,你不能進去!”
趁著門打開了,剛想進去的梁鑒又被保安攔住了。
梁鑒急了:“我朋友在裡麵!”
“在裡麵也不行!家屬不能進去!一會兒醫生會出來喊的!”
保安的喉嚨比梁鑒的還要響,表情比梁鑒還要猙獰,把梁鑒滿心的急迫都給生生逼了回去。
“媽的!”梁鑒咒罵一聲,心煩意亂地在門口胡亂地踱步。
“......發生了車禍......”
“護士!醫生!”
似乎是有車禍發生,急診大廳裡麵陷入了混亂,各種嘈雜的聲音傳進梁鑒的耳朵,他默默地看著這幅場景,心裡麵愈發七上八下,連帶著踱步的速度也隨著醫護人員的腳步快了起來。
每一次急診室的門被打開,梁鑒繞圈子的步子就迅速地往前一湊,看到不是蘇景譽,又失望地歎了口氣。
半個小時後,梁鑒疲憊地靠著牆坐了下去。
“蘇景譽的家屬。”急診室的門口打開,穿著藍色衣服的醫生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個護工,推著蘇景譽出來了。
“我!”梁鑒從地上躥了起來,奔到了蘇景譽身邊。
蘇景譽眼睛閉著,手上吊著鹽水,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成了病號服,嘴裡沒有再繼續吐白沫,臉上也清理乾淨了。
情況看上去好多了。
梁鑒微微鬆了口氣:“他怎麼樣?”
“酒精中毒。他本來就酒精不耐受,還喝那麼多酒。跟你講,情況再嚴重點就掛了!你們學生做事一點數都沒有嗎?”
“酒精不耐受?”梁鑒聽到醫生的診斷結果,又驚又疑。
蘇景譽居然酒精不耐受?
酒精不耐受居然還跟他拚酒!
梁鑒再也忍不住,剛才的所有擔憂都化為了憤怒,對著昏迷的蘇景譽罵道:“你他媽到底什麼毛病?你到底對不起我什麼要這麼拚命?!”
醫生在梁鑒和蘇景譽之間來回看了幾眼,道:“你現在罵他他也不聽到,繳了費拿著單子去病房吧,他這情況得住幾天院。”
——
第二天早上六點半,蘇景譽的生物鐘準時將他叫醒。
疼痛、酸澀、無力感迅速隨著意識席卷上來,蘇景譽睜開眼睛,看到一片雪白的牆壁,瞬間被驚慌所包裹。
片刻之後他才發現這是醫院而不是蘇安神的基因實驗室。
可,他怎麼在醫院?
蘇景譽揉著太陽穴回憶著,忽然看見了趴在床邊睡著了的梁鑒。
梁鑒?
昨天的記憶翻湧立即翻湧上來,但他隻記得自己跟梁鑒拚完酒之後好像醉倒在了路邊,剩下的什麼也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