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Chapter 45 寶貝。(1 / 2)

酥酥 弱水千流 16256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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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語調輕淺, 不似他平日的清冷持重,尤其那聲開頭的“老婆”,硬生生讓殷酥酥聽出了幾分微醺後的撒嬌意味。

他從背後擁住她, 混著葡萄酒香氣的細碎淺吻像是一張織起的蜜網,千絲萬縷將她困縛,後頸,臉頰,耳廓, 太陽穴……沒有一處能得以幸免。

她臉蛋脖子根都漫上紅潮, 被他親得癢, 條件反射地縮起脖子, 想要躲,可酒後的太子爺不是太子爺,更像是個剛得到一件新奇玩具的幼稚男孩, 她躲, 他追, 她退,他進, 最後索性微啟薄唇,一口咬住了殷酥酥細嫩珠潤的耳垂。

“先生……”

殷酥酥隻覺心跳如雷, 想喚醒他的理智,但話音出口, 音量又不敢太大。於是氣音似的兩個字,為這氣氛更添幾絲旖旎。

一門之隔的休息室裡,是一對正避了人耳目喘著的男女。

一門之隔的外麵,她手還握在休息室的門把上,被他親得腦子發昏呼吸不穩。

費疑舟雙眸仍舊是微闔著的狀態, 親她耳垂,把那片粉軟含在唇齒間慢條斯理地噬。

殷酥酥臉頰越發地紅,隻覺像有無數隻小螞蟻在耳朵上爬一般,那是種撓不到的癢,癢在心底。

又過了幾秒鐘,男人不再滿足於對姑娘耳垂的進犯,唇離開,直接轉過她的身子,低頭尋找她的唇。

“費疑舟!”殷酥酥瞪大了眼睛,這次不再順他心意,而是直接抬起手捂住了他那張矜貴又磨人的嘴,壓低嗓音說,“這裡是吃晚飯的餐廳,你弟弟還在雅間裡麵等我們,你清醒一點。”

費疑舟垂睫注視著她,眸色幽沉而專注,也輕聲應她:“老婆,我想親你。”

殷酥酥羞窘到都要無奈了,忍不住好奇:“你和費琮霽一共喝了多少酒?”

費疑舟手臂摟緊她的腰,閉上眼,額頭和她的親密相貼,呼吸也和她的完全交融在一起。

大概是醉酒之後大腦不甚清明,費疑舟似回憶了下,方淡淡地回答:“費琮霽我不知道,我喝了四杯。”

殷酥酥:“四個高腳杯,滿的?”

費疑舟:“半滿。”

殷酥酥:“也就是說,你們倆隻喝了我看見的那一瓶,後麵新開的那瓶呢?”

費疑舟貼緊她,輕輕吻了下她的鼻尖,語氣聽起來懶懶漫漫,醉人得很:“我不勝酒力,第二瓶開了以後就老五一個人在喝。”

“……”殷酥酥這下算是徹底無語了。

本來還以為他酒量不錯。

在殷酥酥原本的想象裡,常年混跡商界的人,又這麼位高權重,不說千杯不醉,至少也應該是個酒半仙。他倒好,又一次刷新她對“顯貴世家子”的認知。

才喝四杯紅酒就醉成這樣,這位大少爺,也太菜了叭!

“那個……你彆老是我身上黏。”殷酥酥滿臉緋色,小聲在費疑舟耳畔提醒。

他個子那麼高,全身腹肌是腹肌胸肌是胸肌,彆看西裝一穿,瞧著挺清矜,但常年健身的殷酥酥可以確定以及肯定,這男人的體脂率也就在百分之二十左右,整體體重絕對超過七十五公斤。

也就是說,他不僅很高很大隻,身上還全是非常緊實又沉甸甸的毽子肉。

這會兒他醉酒之下把她整個人都箍在懷裡,全身三分之一的重量都在往她身上壓,她身形嬌小扛不住,隻能咬咬牙,也反手用力抱住他窄瘦的腰,借用自己的肩膀背部來支撐。

“老婆。”費疑舟臉貼在她額頭上,上下來回親昵地蹭了蹭,說,“我頭暈,有點站不穩。”

他這模樣頗有幾分難以形容,直令殷酥酥好笑又無言。早些年,在經紀人梁靜還沒練出一副海量酒量前,她也照顧過醉酒的梁姐,有相關經驗,自然知道喝醉的人四肢虛軟使不上力。

她沒有責怪費疑舟,隻是又拿眼風瞟了眼休息室大門。

此刻他們兩人所站的位置,著實是尷尬又危險,稍有不慎就會被裡頭的二位發現。

如是思索著,殷酥酥定了定神,決定先把自家喝大了的金主爸爸帶離“案發現場”。

“你頭暈是因為你喝多了。”殷酥酥十分耐心,像在哄一個不肯吃藥的小朋友,溫言柔語,音量低低,“這樣,我先扶你回雅間,你坐一會兒,稍稍喝點茶醒醒酒。好不好?”

費疑舟卻搖頭,熾燙稍沉的氣息噴進她頸窩,輕聲:“我們回去吧。”

“回家嗎?”殷酥酥想了想,點頭,“也可以。那我扶你去跟費琮霽打個招呼,然後我們就回家?”

費疑舟:“嗯。”

頭頂光線昏沉,他眼眸半合,濃密的眼睫毛掩得低低的,在白皙的臉部投下兩圈半圓形的陰影。這副樣子看起來很好說話,又沒什麼大脾氣,對比往日那種高高在上遙不可攀的冷峻感,溫和了許多,也可愛了許多。

殷酥酥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繼而一手抬起他右臂,環過自己雙肩,另一隻手下勁繞住他西服下的窄腰,輕聲道,“現在我扶你往雅間走。不過我力氣比較小,你又這麼高這麼重,你自己腳下也要穩住咯發力才行,知道嗎?”

費疑舟邁步朝前,修長指節輕輕摁了下眉心,麵容隱隱透出幾分疲色。他低聲說:“給你添麻煩了,老婆。”

“……你彆這麼客氣。”他喝醉之後一口一聲老婆,聽得殷酥酥挺不好意思,乾笑著回他,“我們是夫妻嘛,互相照顧是應該的。”

走廊地麵鋪了最優質的吸音地毯,腳踩上去,落地無聲。

兩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從休息室附近離去了。

走出約莫十來米距離後,殷酥酥猶有幾分驚疑與後怕,下意識回過頭,往休息室的方向看了眼,神色與心情都頗為複雜。

但也隻是極短暫的一眼,她很快便將目光收回。

巧的是,殷酥酥和費疑舟剛慢悠悠走到油畫拐角處,另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便迎麵朝兩人而來。

“大哥大嫂?”注意到自家兄長腳下步子有些虛,整個人看上去與往日有彆,五公子費琮霽很輕微地皺了下眉,看向殷酥酥,出於關心地詢問,“大嫂,大哥這是怎麼了,哪裡不適?”

殷酥酥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囧道:“沒有什麼大礙,就是喝多了。”

費琮霽聞聲,顯然不太讚同殷酥酥這一說法。緊接著,他便帶幾分困惑不解地說:“可是我記得,大哥就喝了幾杯,按理說以大哥的酒量……”

然而這話還未來得及說完,便被殷酥酥身旁醉酒的大公子給不著痕跡地打斷。

費疑舟冷不防出聲,沒什麼語氣地道:“給阿生打電話,讓他把車直接開到門口。我頭暈得很,走不動多少路。”

費琮霽:“……”

費琮霽眼中飛快掠過一絲訝色。但費五公子到底是機敏人,短短幾秒就頓悟過來是怎麼個事兒了。

費琮霽挑了挑眉,看向自家大哥的目光裡也多出幾分耐人尋味的揶揄。他沒再提出任何質疑,轉而又看向殷酥酥,十分識時務地配合道:“我看大哥這模樣是醉得不輕啊。大嫂,要不坐我的車,我直接送你們回南新?”

“不用不用。”殷酥酥笑著擺手,“你平時工作那麼忙,怎麼好意思麻煩你。阿生就在附近,有他幫忙我們兩個人就能搞得定,送你哥回家沒問題。放心吧,妥妥的。”

費琮霽點頭:“好。”

“嗯嗯。”殷酥酥應完,飛快掏出手機,在通訊錄裡找到一個號碼,摁下撥號鍵。

響了沒兩聲,陳誌生接通。

殷酥酥三兩句話說完,掛斷電話,隨後便扶著她的金主老公坐上VIP電梯,直接下到一樓大廳去等阿生。

五少爺很有禮數地陪同在側,全程乖乖地眼觀鼻,鼻觀心,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問的問題不問,隻是偶爾用一副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自家不勝酒力醉酒大哥一眼。

等了不到兩分鐘,勞斯萊斯清影便行駛至餐廳大門口。

費琮霽見殷酥酥體格細弱,扶費疑舟扶得有些費勁,便很紳士地上前幾步,提議說:“大嫂,你走前麵,大哥我來扶吧。”

其實費疑舟腳下的步子還算穩,但殷酥酥被他囫圇個兒扣在懷裡,鼻子口腔滿腦袋都充盈著他身上的冷香和酒氣,熏得暈乎乎。一聽費琮霽要來幫忙換班,當即雙手讚成。

“嗯好。”殷酥酥沒拒絕,忙顛顛地點了點頭。

征得大嫂的同意,費琮霽當即伸手握住自家大哥的手臂,準備把人往自己肩上托。

不料,他這廂近了費疑舟的身,剛有動作,雙手卻被自己親愛的大哥給不動聲色地拂了開。

費琮霽:“?”

隻見親愛的大哥一把將小嫂子攬了回去,順帶趁大嫂不注意,淡淡瞥了自己一眼。那眼神清明寡淡,分明在涼涼地說:【是不是顯著你了,給自己加什麼戲?】

費琮霽:“……”

芝蘭玉樹的五少爺深深沉默了,無言以對,隻能很乖覺地站到一邊。用眼神分外真誠地回複兄長:【對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真沒故意想成為你和嫂子Play的一環。】

費疑舟淡定地收回視線,兩隻胳膊收更攏,把懷裡的小姑娘摟得緊緊的。

被熊抱到快要喘不過氣的殷酥酥,對這兄弟二人的眼神來往毫無所覺。她隻以為費疑舟是醉得更厲害了,所以才會這麼的霸道蠻橫不講理,心裡不由焦急起來。

暗道得快點把他弄回家。

主要是不知道這位大公子的酒品如何,萬一要是在大街上乾出點出格事,她敢打賭,明天一則“費氏太子爺當街耍酒瘋”的消息就會刷爆網絡,引爆熱搜。

到時候,不僅是股市會大受震蕩,費家上下會顏麵掃地,她和費疑舟的隱婚關係也會大白於天下,後果之可怕,難以想象。

如是一琢磨,殷酥酥是半秒鐘也不敢耽擱了,連忙卯足了勁兒往費疑舟腰上一抱,將他半拖半拽地推進了清影車。

砰,車門關閉。

待上車落座,大公子便重新合上了眼,高大身軀慵懶地靠向座椅靠背,指尖輕捏太陽穴,眉眼淡漠,閉目養神。

殷酥酥則將車窗落下半截,探出一雙烏黑的眼睛往窗外看,對送行的五公子笑著招手,說:“琮霽你快回去吧,今晚的飯菜很好吃,謝謝款待,下次有機會再約飯,我請!”

看著姑娘澄明清澈的雙眸,費琮霽先生畢竟醫者仁心,他無端便生出了幾絲惻隱。於是遲疑片刻,試探著說:“嫂子,其實我大哥他可能……”

“你大哥你就彆擔心了。”殷酥酥以為他是擔心費疑舟,很真誠地道,“看他這狀態應該隻是酒精上頭,不至於要去醫院,晚上我會好好照顧他的。而且就算你不放心我,總放心慎叔他們,家裡一大堆人呢。”

費琮霽蹙眉:“其實我是想說……”

“真的沒事!”殷酥酥說著,還給五公子拋了個“我這人特靠譜”的正氣眼神,“再見。”

“……好吧,再見,你們慢走。”

隨著費琮霽的最後一聲“再見”,勞斯萊斯後座車窗重新升起,引擎發動,純黑色的清影靜謐地絕塵而去。

五少爺長身玉立地站原地,滿臉深沉地目送。

本來看這小姑娘性格溫吞又有點呆萌,想暗示她,他家大哥的酒量向來是“白的一斤半,紅的隨便灌”,今晚三杯就倒,必定有詐。

想讓殷酥酥多長個心眼兒的。

可憐。

這麼一隻心思簡單的無害羊崽子,哪裡是老謀深算老狐狸的對手。

*

費殷兩人於後排落座,駕駛室裡的陳誌生聞到車廂內彌漫著的清淡酒氣,又掃了眼中央後視鏡,並未作聲。

忽地,殷酥酥開口,語帶關切道:“阿生,麻煩你把車窗降下一點,費疑舟喝多了,透透氣他會好受一點。”

聞聽此言,陳誌生同誌英俊冷厲的麵容一滯,眼神裡明顯浮現出了一絲茫然。似不確定,他又往中央後視鏡裡瞄了眼。

隻見他的老板閉著眼,養著神,臉色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甚至連一絲一毫的醉色酡紅都尋不見,唯有那隻輕摁著太陽穴的修長右手,顯露出丁點好像確實頭暈的樣子。

陳誌生擰了下眉,一邊依照殷酥酥所言,將副駕駛這側的車窗落下稍許通風,一邊隨口問:“費先生喝了多少?”

殷酥酥從置物箱裡取出一張濕巾紙,折疊起來,口中回答:“四杯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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