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Chapter 44 喝醉了?(1 / 2)

酥酥 弱水千流 13005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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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費疑舟的臉, 殷酥酥就會想到想到早上發生的事,一想到早上發生的事,殷酥酥就感到十二萬分的羞憤交織。緊接著就有點懊惱與後悔。

那晚他以“增進夫妻雙方對彼此的了解”為由, 說要今後每晚都要和她一起吃晚餐時,她就應該胡亂找個理由拒絕的。

兩個人都忙成這樣,根本沒有必要。

他們又不是一對需要培養感情增進了解的真夫妻, 往後真有幾十年的人生要攜手度過。

一番思索間, 殷酥酥在心頭歎了口氣,反手將車門帶上了, 發出一聲輕輕的“砰”。

“你沒有必要等我的。”殷酥酥還在腹誹這廝是個衣冠楚楚的好色禽獸, 麵上的表情卻沒有分毫的表露,垂眸整理衣擺, 語氣隨意,“這幾天我收工比較早,一是因為劇組的同事和我自己狀態都不錯,二是因為梁姐考慮到我剛結婚, 還需要適應一下婚後生活,沒給我的賬號接推廣。等之後一切歸回正軌,我每天沒準兒都要熬大夜,淩晨才能歇下來。”

聽完她的話,費疑舟抬指合上手裡的書, 眉心微蹙,看著她道:“如果真的長時間熬大夜, 你身體怎麼吃得消。”

殷酥酥一怔。她剛才說每天要熬大夜, 其實隻是順嘴那麼一提,為自己接下來反悔“每天一起吃晚餐”的約定做鋪墊。

卻沒想到,他聽完以後, 重點竟完全跑偏,落在了關心她身體健康上。

“這……這也沒辦法啊。”殷酥酥彆過頭,刻意避開他投來的沉沉視線,小聲嘟囔著繼續,“我們這一行就是這樣,作息不規律,熬夜通宵都是常事。”

費疑舟安靜地注視著她,沒有再接話,不知在思索什麼。片刻,他眼簾略微落低,將她從頭到腳地端詳一番,這才注意到,那隻放在座椅靠墊旁的纖白右手,食指指背處竟有小片紅痕。

費疑舟眉心的結又更深了些,心念一動便沒有猶豫,徑自伸出手,捏住殷酥酥纖細的腕骨置於掌心,帶到他眼前,更仔細地去看。

費疑舟低問:“手指怎麼了?”

殷酥酥微愣了下,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後,臉微熱,不甚自在地清了清喉嚨,回答:“今天有一場戲,我演的那個角色要發火摔杯子,然後杯子裡的水稍微燙了點……”

費疑舟眼皮抬起來,目光從她的食指重新落回她雙眸,語氣聽不出太多情緒,問:“既然知道你要摔杯子,為什麼還會在杯子裡盛裝燙水?”

殷酥酥暗道一聲糟糕,怕太子爺誤會,趕緊幫道具組的各位老師解釋:“劇本裡本來寫的是開水,各位老師擔心我受傷,往開水裡又衝了很多涼水。後麵拍了兩條,大家發現涼水太多杯子不會冒煙,比較失真,所以我就主動要求,把水溫調高。”

費疑舟直勾勾盯著她,聞聲輕哂,語意不明道:“殷老師倒果真是敬業。”

他這句話,乍一聽是誇獎,細細一品,味道就完全變了個樣。

殷酥酥猜測他又在心裡嘲笑她傻氣,抿抿唇,嘀咕著回:“就隻是紅了一點點,也不怎麼疼。人家那些老戲骨拍動作戲,頭破血流都不會跟導演喊一聲停。我這跟人家比起來算什麼。”

費疑舟臉色淡淡,開口:“如果你拍個戲也要被打到頭破血流,那我收回對你的職業工作予以充分支持這句話。”

殷酥酥:“……”

殷酥酥睜大眼睛看他,驚道:“合著你還不許我接動作戲?你這不是限製我的戲路和發展嗎。”

“不是不許你接動作戲限製你發展。”費疑舟低了眼睫,指腹若有似無摩挲過她指背處泛紅的印記,力道輕而柔,“是不許你拍個戲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

光是手指被熱水燙紅,他就這麼心疼。

頭破血流?這個詞所形容的畫麵場景,太驚悚,他根本不能也不敢與她聯係在一起。

“好了好了,一點點小痕跡而已。”

可能是他看她手指的眼神太專注,也可能是他摩擦她指背的動作太溫柔,殷酥酥望著費疑舟線條清晰的側顏,心跳莫名急促,心尖也一陣接一陣地顫.栗。

這曖昧的親昵讓她心亂,下一秒,便“嗖”一下將自己的手從他掌心抽回,忙不迭轉移話題:“我們晚餐是回家吃嗎?吃什麼?”

費疑舟抬手摘下鼻梁上的眼鏡,慢條斯理放進眼鏡盒,“費琮霽預定了一間私房菜餐廳,在東二環的星圖廣場附近。他請客。”

殷酥酥詫異:“費琮霽?你那個五弟?”

費疑舟點頭:“對。”

殷酥酥眨了眨眼。

費家這位外科醫生五公子,平日裡十分低調,既沒上過什麼新聞頭條,也不怎麼出席上流社會的聚會晚宴,比起花名在外的四少爺費聞梵和渾身張揚少年意氣的七少爺費雲琅,費五少爺顯得格外佛係。

佛係到,殷酥酥身在娛樂圈,從來沒聽梁靜聊過關於費五公子費琮霽的傳言。

“你五弟為什麼突然要請你吃飯?”殷酥酥有點好奇,說著稍頓,又有些顧慮地說,“而且,你們兩兄弟敘舊吃晚餐,我跟著去,恐怕不太好吧。”

費疑舟收起眼鏡盒,曼聲答道:“不是請我,是請你。”

殷酥酥錯愕:“請我?”

她簡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麵露迷茫:“我和他都沒見過麵,完全不認識,他為什麼要請我吃飯?”

“上次我帶你回家,咱們費醫生有幾台緊急手術要做,沒能趕回來。”費疑舟唇畔微勾,指側慢條斯理滑過她的頰,“正好今晚他調休,說是要請你吃頓飯,好好地跟你賠禮道歉。”

殷酥酥囧了,乾笑道:“費醫生也太講究了。他可是白衣天使,救死扶傷當然比見我一麵重要多了。”

“你是大嫂,於情於理他都應該抽空來見你。”費疑舟漫不經心地說。

殷酥酥琢磨半晌,忽然輕笑出聲,俏皮地揶揄:“你知道嗎,最開始答應你找到我,說要跟我協議結婚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那些豪門宅鬥劇。”

費疑舟見她眉眼彎彎,實在靈動又美麗,指尖便不由自主地微動,描摹過她秀麗的眼睫眉梢。

他對“豪門宅鬥劇”本身毫無興趣,卻想多聽她的聲音,多了解她的內心。於是輕淡地問:“你想象中,我家應該是什麼樣子?”

“在我的想象裡,你的父母長輩應該都是嚴肅的人,不苟言笑,手段雷霆。你的弟弟妹妹也應該是驕矜的,或許會刁難我。”殷酥酥很誠實地說,“結果,他們沒有一個是我想象中的樣子。”

費疑舟揚眉,耐心極佳地與她玩笑:“你最開始是不是以為,跟我結婚,你會有一個需要各種巴結的公公,一個對你苛刻的婆婆,一群作威作福搞破壞的小姑子小舅子?”

殷酥酥微僵,被說中心事,咳嗽了兩下才小小聲解釋:“你們家畢竟是頂級豪門,平民媳婦嫁進豪門會受罪被歧視,電視劇不都這樣演嗎。”

費疑舟:“現在呢。對我家人印象如何?”

殷酥酥回想了會兒,由衷道:“那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你爺爺很慈祥,你爸爸很可愛,見過麵的幾個弟弟妹妹也很好相處。”說到這裡,她頓了下,忽而眼睛閃閃發光,“尤其是你媽媽,她真的好漂亮好溫柔啊。”

提起母親,費疑舟眼底的神色柔和幾分,勾了勾嘴角道:“謝謝你的盛讚,我替我的家裡人表示感謝。”

“不過……”殷酥酥忽然又反應過來什麼,微蹙眉,掰著指頭仔細一數,自言自語,“好奇怪呀。你今年三十三歲,雲琅少爺今年二十四歲,你們兩個隻相差九歲,可是,你卻有六個兄弟姐妹?你媽媽真的也太辛苦了。”

這是什麼離譜的家族。

費媽媽一看就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知書達理識體溫婉,和費爸爸感情再好也不可能一兩年生一個。正常女性的體質哪兒經得住這樣折騰。

莫非,有雙胞胎?

殷酥酥狐疑地思索著。

就在她絞儘腦汁左思右想,怎麼都想不明白的時候,費疑舟替她將疑問解答。

他平靜地說:“我的二弟費清嶼、三妹費蘭因以及五弟費琮霽,都不是我母親生的孩子。”

“啊?”

殷酥酥大吃一驚。聽他說完,她頓覺自己撞破了豪門隱秘,慌張之下一把捉住身旁男人的西服袖子,壓低嗓音,“那個,那個。我剛才隻是隨便一問,你要是不方便說,可以不說的。我也沒有很好奇。”

費疑舟見她滿臉的緊張,覺得好玩,懶洋洋地說:“告訴你也無妨,你這麼害怕做什麼。”

“……”殷酥酥眼珠子都瞪圓了。她無語,飛快瞄了眼駕駛席裡坐著的阿生同誌,傾身趴到費疑舟耳朵邊上,用隻有她和他能聽見的音量,說,“行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家醜不可外揚。你不要把這種事到處說,我已經懂了!”

她主動靠過來,離得格外近,費疑舟鼻息裡竄進一股薄透的甜香味兒,有點類似桃子浸泡在牛奶裡的味道,若有似無,很清新。

偏偏又勾人得很。

他搭在膝蓋上的食指,不動聲色地輕跳,手臂隨之便上抬,很是自然地環在了她纖細的腰肢上。

兩人見的造型頃刻變幻,從“她貼他耳邊說悄悄話”,變成了“她膩膩歪歪趴在他懷裡”。

察覺到腰間收緊的力道,殷酥酥一愣,條件反射抬高眼簾瞧他。

咫尺距離,費疑舟將她整副身子都摟在懷裡,她體格纖小,往他膝上一躺,像在主人懷裡翻著肚皮曬太陽的貓。

費疑舟指尖勾過她的下巴,耷拉著眼皮淡淡地瞧著她,問:“你懂什麼了?”

殷酥酥呼吸無端吃緊,臉紅起來,大腦也被他蠱惑得輕微短路,乖乖便答話:“他們是你爸爸的私生子。”

費疑舟:“……”

費疑舟無言幾秒,接著便予以否認:“不是。”

“……嗯?”得到否認答案,殷酥酥感到驚愕,興致猛一下又來了,“那到底怎麼回事?”

費疑舟手指移到她右側的耳垂上,摸到一粒櫻桃造型的小巧耳釘,手感光滑。

他低眸打量著那枚耳釘,指腹慢條斯理,把玩般撚著她耳廓與耳垂上的軟肉,淡聲說:“清嶼、蘭因還有琮霽,他們其實都是我二叔的孩子。我二叔多年前意外離世,嬸嬸受不了打擊,精神身體都出了問題,不到一年也跟著鬱鬱而終。三個孩子那會兒都還很小,爺爺考慮再三,做主把他們過給了我父母。”

了解完費琮霽三人的身世,殷酥酥恍然的同時,又生出了一絲同情。

她歎了口氣,“聽你這麼說,他們小小年紀就沒了親生父母,也怪可憐的。”

記得那天跟費疑舟一起回祖宅,費媽媽告訴她,費清嶼費蘭因和費琮霽,都是因為工作太忙趕不回來。

究竟是真的工作太忙,還是另有緣由?不知怎麼的,殷酥酥總覺得其中有不為人知的隱情。

思忖著,她有些走神。

這時,費疑舟很輕地笑了下,說:“今天先和琮霽吃個飯。蘭因和清嶼年底就會回國,不用急,你早晚會見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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