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Chapter 58(2 / 2)

酥酥 弱水千流 17675 字 8個月前

許小芙要被她磨嘰死了,催促道:“那到底是什麼變化,你說半天說清楚啊。”

於是殷酥酥深吸一口氣吐出來,格外嚴肅地說:“簡單來說,就是她看到他男朋友喝醉,她會擔心,怕他身體出問題。她男朋友要出遠門去出差,她也膩膩歪歪地覺得舍不得,然後他男朋友推遲出差陪她過生日,她能一個傻樂幾十分鐘。”

說完,殷酥酥頓了下,腦袋往許小芙靠近些許:“你說,這說明什麼?”

許小芙靜默幾秒,而後深沉地歎了口氣,抬手往她肩上一拍,道:“能說明什麼?當然是說明,你墜入愛河了。”

殷酥酥:“……”

殷酥酥一陣慌亂,結巴道:“怎麼扯我身上了?”

“你以為我是二百五嗎,聽不出你在無中生友。”許小芙給了她一個無語的眼神,停了下,忽然又變得愁容滿麵,“酥酥,怎麼辦啊,你喜歡上了費疑舟,現在你們還是夫妻,當然沒關係。可是你們隻是合約婚姻,早晚會分開的呀,萬一真的被梁姐說中……”

之後的話,小芙沒有再往下說,但是殷酥酥知道她想說什麼。

想說,這場合約婚姻,早晚會結束。

梁姐也再三提醒過她,費疑舟這樣的男人,生來便擁有一切,寵她對她好,也隻是因為一時的新鮮感,她跟他不可能有真正的未來。

她的心,如果真的丟在一個不可能的人身上,注定傷痕累累。

殷酥酥低眸,齒尖咬了咬唇瓣,陷入沉思。

就在這時,休息室的門被敲了兩下,接著便有一道女聲傳入,是化妝師,笑著說道:“酥酥姐,我們收拾好了,可以過來化妝了。”

*

九月一號是殷酥酥的生日,為此,好友梁靜和許小芙提前一周便打好了商量做好了策劃,準備給殷酥酥一個驚喜。

“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阿靜,你彆這樣,再給我一個機會!”

“滾!”

——

隨著最後一句台詞落地,殷酥酥今天的最後一場戲也宣告收工。她和演對手戲的男主演老師保持著定格動作站了會兒,等待著導演喊“哢”。

不料,靜待須臾,頭頂的白熾燈仍舊沒有亮起。

殷酥酥狐疑,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往回看看時,一個三層生日大蛋糕忽然出現在她眼前。

“生日快樂!”劇組全體都出現在她身後,齊刷刷扯著嗓子喊。

殷酥酥愕然捂住嘴,回過頭,被眼前的場景感動到眼眶濕潤。

梁靜捧著蛋糕站在人群最前方,左右是手持花束的陳誌生和許小芙,身後是舉著熒光棒和仙女棒的同事,每個人臉上笑容滿麵,洋溢著誠摯的祝福。

“跟所有的煩惱說拜拜,跟所有的快樂say hi hi!”大家夥異口同聲地唱著,整個現場歡聲笑語。

歌曲結束,殷酥酥雙手合十閉上眼,對著蠟燭許下了新一年的生日願望。

慶完生吃完蛋糕,有幾個平時和殷酥酥玩得好的年輕小演員開始起哄,要壽星請客出去唱K。

殷酥酥沒有拒絕,爽快地讓他們找地方,之後便握住梁靜的手,把她悄悄拉到一邊。

殷酥酥臉上還帶著戲妝,小聲說:“姐,待會兒我往你微信上轉點前,今晚就你帶著大家去玩吧。”

“又不是我過生日,我帶什麼呀。”梁靜很費解,“你急著上哪兒去?”

殷酥酥說:“回家。”

梁靜:?

殷酥酥朝她笑了下,柔聲:“費疑舟還在等我,我要回去找他了。”

梁靜:“……”

殷酥酥說完,便直接忽略了梁靜驚訝又不可思議的眼神,抱了她一下,轉身走了。

眼見好友換好衣服,連妝都沒卸就要忙不迭地回家“找老公”,梁靜眼睛瞪得溜圓,整個人都懵了。

*

邁巴赫從片場駛出,一路往南部新區方向行駛。

殷酥酥上車二十分鐘後,包裡的手機震動起來,她看眼來電顯示,見是梁靜,於是滑開接聽。

“喂姐。”殷酥酥笑著喊了聲。

“劇組想來的我都領到KTV了,玩兒得都挺嗨。”梁靜是走出包間到洗手間打的電話,但背景仍有幾分嘈雜。她說完,做了個深呼吸,停頓好幾秒才擠出下一句,“我剛才聽小芙說,你對那位動真格了?”

殷酥酥沉靜片刻,回答:“對。”

“……”KTV這邊,梁靜直接被她這坦然又簡潔的回答給氣笑了。梁靜低聲爆了句粗口,沿著洗手間的走廊來回踱步,努力穩定情緒,不讓自己的言辭過於激烈,“殷酥酥,我提醒過你多少次?你怎麼就記不住?怎麼就聽不進去!”

“你的話我都記得很清楚。”殷酥酥很平靜地說,“但是人如果能管住自己的心,就不是人了。”

梁靜恨鐵不成鋼,但更多的是心疼,惱道:“他用了哪些手段?海上煙花?推遲出差?天呐,我的寶,你二十好幾了,不是個小孩子,在圈裡這麼些年,你看哪個富家子弟會對女明星用真情?你賭不起也玩不起。”

殷酥酥說:“我知道。我已經想清楚了。”

梁靜慪得音量都拔高幾度:“你想清楚什麼了?”

“最多也就是一場注定分手的戀愛,沒什麼不能談。”殷酥酥輕描淡寫,“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心動,不想錯過。”

梁靜:“你……”

“好了。我知道你是關心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實意對我好。但是你也說了,我是個二十幾歲的大人了,可以為自己做選擇,也可以為自己的決定承擔所有後果。”殷酥酥嘟起嘴,對著梁靜隔空送去個飛吻,“就這樣,掛了。”

一聲清脆又響亮的“啵”從聽筒內傳入,梁靜無語,隻能搖頭歎了口氣。

*

南新費宅,二樓的棋室。

屋子裡沒有開燈,隻有窗外的冷月是唯一光源。

費疑舟神色淡淡地坐在棋桌前,從棋盅內撚起一枚白子,落定,而後思考片刻,又撚起一枚黑子,落定。

半晌不破,黑白雙子形成膠著之勢。

他撚著棋子靜默須臾,正要布下一個局,聽見庭前院中傳來一陣動靜,約莫是有車回來了。

費疑舟將棋子收回棋盅,棋局維持原樣,起身從棋室離去。

走步梯下到一樓,剛踏出大門,眼前人影晃動,一陣攜帶著晚間輕寒與幾絲甜香的風便撲麵而來。

殷酥酥步子走得急,沒注意到門口站個人,直衝衝迎上去,冷不丁就跟對方撞了個滿懷。

額頭撞到他胸前,發出悶悶一聲“嘭”。

“……”殷酥酥吃痛,揉著腦袋倒吸一口涼氣,悶哼了聲。

“回到自己家裡,做事又不用趕時間。”費疑舟伸手護住她腰身,眉微蹙,低眸在她撞紅的額頭審度了會兒,語氣裡不聞責備,隻有微不可察的心疼,“為什麼走得這樣急?”

“今天劇組幫我慶生,大家吃蛋糕唱生日歌,耽誤了一些時間。”殷酥酥臉微熱,仰著晶亮的眸望他,由衷誠摯道,“你都推遲出發時間陪我過生日了,我想著快點回來,能多跟你待一會兒。”

他聞言,指尖輕輕碰了她微紅的額角,漫不經心地問:“這是責任心理,還是答謝心理?”

殷酥酥默了默,小聲嘟囔:“哪有這麼複雜。隻是單純的,想跟你多待一會兒的心理。”

費疑舟細微而紳士地勾起唇角,牽起她的手,引她進門。

晚餐是家裡的私廚做的中式菜肴,有魯菜粵菜還有少量川菜,種類繁多,很豐盛,但都遵循了她一貫的進食原則,少油少鹽少碳水。

吃完飯,殷酥酥摸了摸微撐的肚皮,望著餐桌對麵的他,有點緊張地說:“晚餐已經這麼豐盛了,你應該沒有再準備蛋糕了吧?”

“備了的。”費疑舟朝她莞爾,“不過,如果你吃不下,也可以放著。”

“那就放著吧。”殷酥酥朝他抱歉地笑了笑,“我剛才在劇組已經吃過蛋糕了,現在回來又吃了這麼菜,實在吃不下。”

費疑舟道:“那要不要去外麵散散步?”

殷酥酥眨了眨眼,“就在這個院子裡嗎?”

費疑舟淺笑,“自從我們結婚,你我都忙,一直沒機會帶你好好參觀。今晚正好可以補上。”

“好呀。”殷酥酥點頭。

九月的第一天,周圍是青綠泛黃的草地,一鐮彎月懸於夜空,清輝如瀉,滿目幽靜。

殷酥酥默不作聲地走在費疑舟身邊,忽而微側目,悄悄看了他一眼。

月色是清冷的,他也是,整個人顯得鬆弛而隨性。輪廓方麵,額骨經由山根連接著高挺的鼻梁,再往下,便是那□□康薄潤的嘴唇。

殷酥酥之前觀察過,費疑舟的嘴唇和她相似,都是偏淡的唇色,泛著霧一樣的粉。

不同的是,這樣的唇色在她臉上是清麗柔婉,到了他臉上,卻隻教人覺得矜貴清絕。

她打量著他,一種奇妙的情愫油然而生。

她喜歡他。

不知所起,等到幡然醒悟時,想懸崖勒馬已經來不及。這種悸動如此強烈,肆無忌憚地在她心裡蔓延,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與靈魂,好像已融入了骨。

曾經確實也很排斥,怕自己動心,怕自己淪陷。

但如今再想,又覺得喜歡上這樣一個男人,為他動心,為他沉迷,並沒有多麼的不好。

她甚至還感到自豪,因為至少這一分這一秒,他是她的丈夫,是屬於她的。

心中湧動的潮浪難以平息,殷酥酥看著身旁被月光偷吻的男人,倏忽間,竟感到嫉妒。

心頭升起個念頭,因難自持,於是再下一瞬便理所當然付諸行動。

她伸出手,鼓著勇氣趁著感覺上頭,輕輕牽住了他衣擺。

“……”費疑舟有所覺,略感不解,低眸往殷酥酥看去。

她寒酥般的麵容暈著抹紅霞,自下而上,眼睛看著他,突然伸出一根纖細的指,朝他輕輕地勾了勾,明豔不可方物。

殷酥酥輕聲對他說:“你靠我近一點。”

不拒絕她的一切要求,這些日子,已經成為費疑舟的習慣,也是他對她獨有的溫柔。他彎下腰,低頭往她貼近。

距離縮短。

兩人間已經近到,她抬頭便能吻上他。

噗通,噗通,噗通。

殷酥酥聽見自己的心臟錯亂地狂跳。

一,二,三。

她在心裡默數著,當他視線與她目光再次交彙,她便暗自下定了決心,一咬牙一橫心,伸出右手勾住他脖子,猛地踮腳吻上。

誰知,她這一吻由於太緊張,攻勢過猛,唇剛碰到他的唇,她腳下沒站穩,一個打滑便猝然往前撲。

殷酥酥心裡一緊,兩手並用捉緊他質地冷硬的西服,以為他會將她扶住。不料,他眼底漫開一絲懶漫笑意,竟擁著她順勢往後仰。

月色照在小徑上,草坪柔軟而靜謐無聲。

他安分做個人形肉墊,在下麵,殷酥酥以撲倒之勢摔下去,一點也不疼。

他雙手摟住她腰身,她也抱緊他的頸,閉上雙眼,首次以主導姿態熱烈吻他,在這清楚又朦朧的夜。

好一會兒,她唇放開他,滾燙的臉頰貼在他胸膛上,小口小口地呼吸。

目之所及處,看見夜色迷蒙中,有蝴蝶落在不知名的小花上,眨眼又飛走。

費疑舟安靜地躺在草地上,手掌觸到她的臉,輕柔摩挲,出口的嗓音也低低的,透著幾分磨砂感的啞:“你今天好熱情。”

殷酥酥心跳依舊是急促不堪的,但她不願被他發現自己的秘密,隻是用指尖輕輕撫過他性.感起伏的喉結,問他:“明天幾點飛?”

“早上八點。”費疑舟唇拂過她輕薄的額發,問:“怎麼了?”

早上八點……太早了。

殷酥酥臉紅如火,心跳越來越快,片刻,她抱住他的脖子掀睫看他,直視著那雙幽深沉寂的眸,說:“阿凝,等你回來,我送你一件禮物好不好?”

費疑舟深深地注視她,輕問:“什麼禮物?”

她親吻他的耳,鼓足勇氣柔聲道:“一件,我最珍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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