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Chapter 69 心肝。(2 / 2)

酥酥 弱水千流 13792 字 8個月前

殷酥酥:“……”

殷酥酥差點要吐血。心想這就是頂級豪門話事人的理解力嗎,覺得萊格賽高調,售價低點的灣流就低調了?

殷酥酥沉默了整整十秒鐘,才麵露微笑,說:“真的不用,不用私人飛機,也不用你親自送我過去,我自己完全可以。”

說完,她便飛快轉移話題,完全不給大少爺繼續堅持的機會,“哦對。你說你二弟要回國了,那他是不是會來跟我們見個麵?”

“嗯。”費疑舟莞爾,輕吻了下她的眉心,“還有蘭因。”

“小姐?”殷酥酥也跟著笑起來,興衝衝道,“之前我和小六聊天,聽曼曼說,蘭因性格特彆好,是個溫柔得像水一樣的姑娘,我還挺期待跟她見麵的。”

“蘭因性格的確溫和,清嶼會稍微冷淡一些,他們兩個人常年待在東京,和家裡的兄弟姐妹聯係較少。”費疑舟替她捋起耳邊的一縷碎發,笑意清淺,“不過你不用擔心,費家孩子都是有分寸有禮數的,即使性格合不來,他們也會對你尊敬有加。”

殷酥酥聞言眨了眨眼,貼他懷裡,嬌氣地小聲嘟囔:“我才不在乎跟其他人合不合得來,你跟我好就好。”

費疑舟被她孩子氣的說法惹得發笑,吻她唇,柔聲低哄著說:“你可是我的心肝,我當然跟你好。跟你天下第一好。”

*

兩日後。

天氣陰,秋雨綿綿,幾輛纖塵不染的純黑色賓利商務車從京城市中心駛出,呈一字隊形排列,靜謐無聲地駛向北郊。

數十分鐘後,為首的賓利車在一處私人陵園前緩慢停下。

停穩,副駕駛席一側的門被推開,一名穿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低眉垂首落了車,於細雨中撐開純黑色的玉骨雨傘,行至後座車門前,朝車內人恭恭敬敬地道:“二少爺,到了。”

後排車窗半落,一隻指骨如玉的手夾著定製香煙,懶漫而優雅地搭在窗沿上。聽完私人管家的話,那隻手隨意撣了下煙灰,收回去,將煙頭戳熄在煙灰缸內。

見對方掐了煙,管家立即拉開車門,將雨傘舉高撐好,確保裡頭的貴公子渾身上下不會沾到半滴雨水。

這時,緊隨其後的第二輛賓利車也停了下來,身著黑色羊絨大衣的費蘭因撐著傘下了車。抬眸刹那,正好瞧見自家兄長的身影出現在管家的黑色雨傘下,身姿挺拔高大如畫,遠遠望去,就像矗立在陰雨中的一株喬木。

費清嶼渾身也皆是純黑裝束,黑西裝黑西褲,就連頸間的領帶也是純黑色的蘇羅。

他深邃陰鷙的雙眸蒙著層很輕的霾,在細雨中遙望遠方,連綿的山脈起伏如梭,仿佛泡在一幅愁思裡的水墨畫。

“哥哥。”費蘭因率先開口,撐著傘走上前去。

聽見這道輕柔悅耳的嗓音,費清嶼眼底的陰沉之色瞬間淡去些許。他側過頭,朝妹妹溫和一笑,語氣也還算輕鬆:“昨晚我還專程查了天氣預報,想著沒雨才定在今天帶你來,誰知道剛一出門,雨就下來了。”

“天氣預報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準確率。”費蘭因極輕地歎了口氣,“細雨如絲,倒也應景。”

費清嶼知道妹妹又在思念過世的父母,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兒。他伸出手,輕撫過費蘭因柔順的黑色長直發,淡淡地說,“難得回來看一次爸媽,開心點,不然爸媽在天上看見你愁眉不展,會以為你過得不好,不放心。”

感受到哥哥的手掌溫度,費蘭因微側首,眷戀地輕蹭兩下,朝他柔柔一笑:“嗯,好。”

費清嶼隨之便轉過身,準備朝陵園裡去。

然而,剛邁出半步,袖口處便傳來一陣微弱的力道,將他輕輕地往後拽。

費清嶼回過頭。

“哥。”在兄長麵前,小姐也不過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小女孩兒,天真並且純粹。她微嘟起唇,扯著費清嶼的袖子撒嬌,“我想你像小時候那樣,牽著我給我打傘。”

費清嶼笑,沒有說話,徑自從管家手中接過玉骨傘柄,另一隻手牽起費蘭因垂在身側的小手,微揚眉峰:“現在開心了?”

費蘭因臉微熱,朝他促狹地彎唇,五指收攏,緊緊捏住兄長骨節分明而有力的大手,與他並肩往前走去。

雨勢漸漸轉大,雨珠從天上成串砸下來,落在傘麵上,劈裡啪啦地響。

費氏私人陵園中有專人看守,入陵需要出示相關證件。守陵人認識費家的二公子和小姐,遠遠瞧見,立刻摁下了大門的電子開關,目送兩人步行入內。

行至陵園東部區域,一個合葬陵進入視野。

費清嶼和費蘭因在墓碑前站定,底下人乖覺,立即上前為他們撐起傘,擋住愈發綿密的雨串。

“爸媽。”看著墓碑上父母的黑白遺照,費蘭因眉頭輕鎖,悵然道,“我和哥哥回來看你們了。本來琮霽也要來的,但是醫院那邊事情太多,他脫不開身,說下次再來給你們賠禮道歉。”

費清嶼沒有出聲,隻是從管家手裡接過兩束純白的白菊,一束遞給費蘭因,另一束留在手上,微弓下身,放置於墓碑前麵。

“爸爸媽媽,你們放心,我和哥哥、琮霽都挺好的。”費蘭因繼續和天上的至親說著話,絮絮叨叨拉家常,“哥哥真的很厲害,也很用心,東京分部上一年的純利潤在全球所有分部裡排名第一,僅次於京城的費氏總部,東京那邊,本來爺爺也是交給爸爸在管理,現在也算是把爸爸的遺誌圓滿了。”

“琮霽今年特彆忙,他現在牛得很,國內首屈一指的外科神手,每天都有無數病人慕名過去請他看診。他一直戰鬥在救死扶傷的一線,特彆了不起。”

“我也什麼都好。”說到這裡,費蘭因垂了眼睫,輕輕哽咽起來,“就是很想你們。”

又和父母聊了會兒,費蘭因彎下腰,將手裡的白菊獻上。

兄妹二人在陵園待了半個鐘頭,之後便轉身離去。

走出私人陵園的大門,費蘭因明顯還十分不舍,一步回頭。費清嶼看出妹妹的留戀,伸手輕輕摸了下她的腦袋,柔聲道:“好了,彆這麼低落,晚上還得去跟咱們的大嫂吃晚餐。你不是一直都想見費疑舟的新娘子麼?”

“我不是低落,隻是觸景傷情,又想起了爸媽在世時的很多事。”費蘭因抬頭看了眼陰沉沉的天空,感傷道,“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琮霽。他們去世的時候,他年紀還很小,所以後來進入現在這個家,他也可以很快就融進去,跟雲琅曼曼他們打成一片。”

聽著妹妹的話,費清嶼不禁心生憐惜,將她摟進懷裡,道:“可我記得,小六很喜歡你,你和小七老四的關係也不錯,小時候,他們幾個都是你的跟屁蟲。”

“也是,我也挺喜歡大家的。”費蘭因吸了吸鼻子,拿指背拭去眼角的淚痕,笑起來,“不想那麼多了,走吧哥哥,大哥還在等我們,咱麼還得換身衣服,總不能穿著一身黑去南新。”

費清嶼鬆散地笑:“你倒是想得周到。”

*

晚上六點半左右,費家二公子和小姐便帶上了送給大嫂的見麵禮,準時抵達位於京城南新的家族話事人私宅。

一樓客廳這邊,殷酥酥剛換好衣服,從主臥下來。她認真整理著卷好的頭發和身上的衣服,抬眸一瞧,看見她家金主老公正坐在沙發上,邊低眸看著書,邊慢條斯理喝著茶,鼻梁上架著無框眼鏡,側顏如畫,眉眼清冷而淡然。

她小步行至他身前,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柔聲喚道:“凝凝子?”

費疑舟看書正看得專注,冷不防被一隻柔軟的小手偷襲,微怔,下意識掀起眼睫,視野裡霎時映入小姑娘嬌俏美豔的臉蛋。

“你看我穿這身行嗎?”殷酥酥忐忑地問。說話同時,站遠兩步走來走去,向他展示整體,臉色紅紅的,“我剛才在衣帽間裡翻了半天,發現了這件衣服,好像是你之前給我準備的,我還沒穿過。”

聞言,費疑舟視線隨之落低,打量起姑娘整體。

費疑舟鐘愛單調的黑白色,喜歡圍棋的黑白子,也喜歡抽象的黑白線條畫。殷酥酥渾身的皮膚瓷白如雪,因此他為她準備的衣物,也都是遵照自己的喜好,以素淨的黑色居多。

此時,殷酥酥身上穿著的是一件黑色中式改良旗袍,款式修身,上等綾羅將她曼妙的曲線勾勒出來,上圍傲人,翹臀纖腰,腰臀比極佳,裙擺處從側麵開叉,依稀可見瑩潤雪白的小腿,腿彎上一枚淺淺的腿窩,勾人得緊。

黑白雙色的對比,過於強烈,她明豔的美貌被重中之重地凸顯出來,愈發襯得整個人嬌媚妖嬈。

費疑舟眸色微沉,直勾勾盯著眼前的女孩。

有某個瞬間,費疑舟已經腦補出這件旗袍在他指間變成碎布的形態。黑色的旗袍碎片,是純天然的繩索,可以纏住她的手腕,可以綁住她的足踝,也可以蒙住她的雙眼……

“阿凝?老公?”殷酥酥當然不知道費疑舟腦子裡在想什麼。見他瞧著自己,半天不吭聲,狐疑地抬手在他眼前揮動,“我在問你呢,怎麼樣?”

費疑舟按捺住食指處入心的微癢,伸手牽住她的腕,輕輕一拽,將她的身子帶得彎低,貼近她。

“衣服很襯你。”他不含恭維地讚揚,順帶抬首,紳士地親吻她嘴角,“漂亮。”

殷酥酥被他誇得臉泛紅,直起身捏了捏他的耳朵,低聲嘟囔:“你永遠都這句話,好像我穿什麼都好看。以後你的評價在我這裡沒有參考價值。”

費疑舟淡淡地說:“確實穿什麼都好看,不過,還是什麼都不穿最好看。”

殷酥酥:“……”

殷酥酥汗顏,沒料到他這種時候都要調戲她一句,忍不住飛起一腳就想踹他。

正鬨著,一陣腳步聲卻從大門外傳入。

客廳內的年輕夫妻動作微頓,同時側過頭,隻見兩位衣著光鮮、氣質容貌亦極其出眾的貴客,朝著他們款款而來。

“大哥,嫂子。”說話的是貴客中的年輕女子,她容貌姣好溫婉大方,麵上笑意清清,半點不生疏,眸光在自家大哥身旁的姑娘身邊細打量,繼而便真誠誇讚,“嫂子果然是個大美人,真人比網上那些照片還要漂亮呢!”

殷酥酥已經猜到這個女孩兒的身份,靦腆地回她一個笑,伸出右手,促狹道:“這就是蘭因吧,你好,謝謝你的誇獎,仙女說話就是好聽。”

費蘭因將手裡的禮物放到一邊兒,上前幾步,跟殷酥酥握手,笑眯眯說:“我這人嘴巴笨,隻會說實話,大嫂不用這麼客氣。”

眼瞧小姐個性如此隨和,使人心生好感,殷酥酥懸著的心也瞬間落回幾分到肚子裡。

就在這時,又一道男性嗓音平穩響起,沒什麼語氣與情緒地招呼道:“大哥,嫂子。”

殷酥酥循聲望過去,不經意間便對上一雙眸,沉沉的,黑如墨淵,僅是對視半秒,都教人打心眼兒裡發怵。

她微怔。

下一瞬,腰間便環過費疑舟修長的手臂,將她有力地攬貼入懷。

“清嶼。”費疑舟笑意淺淡,漫不經心地說,“好久不見。”

費清嶼也笑,緩慢道:“好久不見,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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