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今天長孫和長孫媳要回祖宅,費豫真老爺子心情極佳,早早便坐在了客廳裡,邊喝茶賞畫,邊等兩個孩子來,時不時抬起眼簾伸長脖子,朝大門方向打望。
夜幕低垂時分,總算聽見老申的聲音從門外傳入,欣喜而恭敬地道:“大少爺大少奶奶,你們可算是來了,老先生從下午開始就坐在客廳裡等你們,高興得很。”
接著便是自家愛孫的聲音,從容溫和,帶著幾分歉疚之意:“這段時間公司裡的事比較多,算起來也有一個月沒來看爺爺了,慚愧。”
隨著聲音逐漸清晰,那陣腳步聲已近在咫尺。
老爺子抬眸,一眼便瞧見自家芝蘭玉樹的長孫攜著端莊明豔的長孫媳款款入內。
費疑舟恭敬地低眸,喚道:“爺爺。”
“爺爺!”
如今的殷酥酥,再見費豫真時已沒了初見時的拘謹不安,她大眼一亮,興高采烈地迎上去,親昵自然地握住了費爺爺蒼老卻修長的雙手,嗓音甜甜的,“對不起呀,這段時間我和費疑舟都好忙,沒能經常來看你,你千萬不要生我們的氣。”
費豫真笑容滿麵,樂得合不攏嘴,拍著孫媳婦的手背和藹道:“爺爺知道你們倆都是大忙人,理解。隻要你們心裡有爺爺,偶爾能抽空來看我這糟老頭子一眼,我啊就心滿意足了。”
爺孫三人笑眯眯地聊會兒天,費善清和申采麗也從樓上下來了。寒暄須臾,一家子於客廳沙發落座,聊起了兩個小年輕的婚事。
家裡的傭人送上了茶水。
費豫真端坐於主位,端起桌上的龍井輕抿一口,繼而便望向費疑舟和殷酥酥,笑眯眯道:“婚禮的日子是你們媽媽找人看過的,專程合了你們倆的生辰八字,就在下個月的月底,酥酥阿凝,你們倆應該沒什麼意見吧?”
費疑舟神色淡然而執禮,低眸回話:“沒有。”
“我也沒有。”殷酥酥笑得乖巧,轉而望向費母申采麗,道:“媽媽,辛苦你們為我們操心了。”
申采麗抬手輕輕撫過殷酥酥的鬢角,溫柔彎唇,說:“傻孩子,阿凝是我的兒子,你就是我的女兒,我一個做母親的不為你們操心,為誰操心去?”
殷酥酥心頭動容不已,道:“謝謝媽。”
申采麗接著又道:“婚禮策劃我已經找好了,是倫敦的一個團隊,說是經驗豐富,最成功的一次婚禮案例是英國皇室的一場世紀婚禮。你們倆這兩天抽個空,見見那個團隊的負責人,看看合不合適,如果不喜歡再跟我說,我再重新張羅。”
費疑舟笑了下,說:“媽媽,婚禮的事您就不用費心了。”
陳彩麗感到不解:“為什麼?”
費疑舟回答:“給酥酥的婚禮,事事我都想親力親為。”
七點多,費雯曼的生日晚宴正式開始,費宅上下燈火璀璨,長輩們三五成群拉著家常,年輕人們的娛樂項目則豐富很多,跳舞的跳舞,玩牌的玩牌。
費疑舟接到何建勤電話,去了書房開臨時視頻會議。
費雲琅和費聞梵全程瘋玩。
壽星小六忙得很,收禮物收到手軟,正常晚宴,殷酥酥就隻來得及和六小姐說上一句生日快樂,之後便找不到費雯曼的影子了。
殷酥酥不認識其他年輕人,端著香檳在院子裡溜達了一圈,嫌無聊,索性乘電梯去了書房,找自己正在開會的老公。
也巧,她前腳剛進書房大門,費疑舟那頭的會議便結束。
他坐在偌大的辦公桌後方,掛斷了視頻,隨手將筆記本電腦扣上,漫不經心道:“忽然跑上來找我,樓下不好玩?”
小姑娘不吭聲,上前幾步,繞開辦公桌,自覺乖巧又膩膩歪歪窩進他懷裡,趴他大腿上坐好,兩隻胳膊抱住他脖子,側臉軟軟貼緊他胸膛。
費疑舟指腹輕輕摩挲過她軟嫩的耳垂,低問:“心情不好?”
“不是。”殷酥酥搖頭,嘟起嘴巴在他臉頰上吻了吻,道,“隻是覺得老公你好辛苦,想給你一個鼓勵的抱抱。”
費疑舟好笑:“順帶送一個鼓勵的親親?”
殷酥酥直視著他的眸,認真道:“親親是愛的親親,最喜歡你了。”
費疑舟挑眉,一手握住她纖軟的腰肢,另一隻手慢條斯理描了下她的唇瓣,淡淡地問:“嘴忽然這麼甜,又闖了什麼禍。”
殷酥酥:“。”
殷酥酥被嗆了下,抬手打他一下,道:“才不是,我隻是因為聽見你說婚禮你要事事親力親為,所以比較感動。”
費疑舟:“這你就感動了?”
殷酥酥:“對呀。”
費疑舟:“那如果我告訴你,我提前一年就寫好了我們的婚禮策劃案,親手設計了現場效果圖,還親自為你畫了婚紗設計圖手稿,你又會如何?”
“……”殷酥酥完全驚了個呆,瞠目結舌。
下一瞬,他笑,挑起她的下頷吻住她,手指沿著她禮服的下擺徐徐鑽進去,懶漫地說:“這麼感動,不然我幫你想個表達心意的方法。”
殷酥酥臉滾燙,呼吸一緊,眼底也氤氳起水霧,“什麼?”
他薄潤的唇貼向她耳邊,啞聲低語:“我似乎記得,很久以前,你就欠我一個書房pla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