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整整三秒鐘後,她才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儘量用最和善友好真誠動人的語氣,嘗試跟這位精力過於旺盛的變態大佬友好交涉。
殷酥酥無比誠懇地說:“不是不喜歡,是覺得很累,非常累,特彆累。最近每天我都是淩晨很晚才能休息,第二天困得要變形。你知道嗎,今天我去晉城跑通告,在化妝間裡都打了十幾分鐘瞌睡,我覺得再這樣下去,我會英年早逝。”
說起來,殷酥酥簡直覺得難以啟齒。
最近費疑舟興致好得很,拽著她接連十幾天,中途沒有哪天休過戰。
今天梁靜看她整個人蔫蔫的,精神狀態不佳,還調侃她如果再不適當節製,當心年紀輕輕患上腎虧的毛病。
前有椅子之仇,後有女王裝之怨,殷酥酥看著這位姐妹的臉就覺得很無語,沒好跟梁靜多說,隨口應付了一句“那我回去和我老公談談,爭取一周的假期”。
此時此刻,話既然已經說到了這份上,殷酥酥覺得也是時候向自家這位讓她又愛又恨的病嬌大寶貝攤牌了。畢竟,沒有哪條法律規定恩愛夫妻就必須每天都進行夫妻生活,一周的休息假期,於情於理都是她應得的。
那頭,聽完殷酥酥的話,費疑舟不禁陷入了一番思考。
片刻光景,他沉吟著開口,居然破天荒,良心發現地進行了一番自我檢討,很紳士地說:“好像這段時間是比較頻繁。如果對你的工作造成了不良影響,那我向你道歉。不好意思。”
殷酥酥聞言一滯,一雙被他欺負得霧蒙蒙的眼眸眨了眨,感到十分驚異。她說這些話,其實或多或少有點可以賣慘的嫌疑,主要就是在為索要“七日假期”做鋪墊,萬萬沒想到,這位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居然會因為這種離譜又好笑的事,跟她致歉。
思索著,殷酥酥不由也有點尷尬,清清嗓子說:“那什麼,道歉倒是不用,畢竟這也算不上什麼原則性問題。我其實就是希望你能稍微節製節製,適當做出一些改變。古人說得好,年少浪得太起飛,老來迎風空流淚,這也是為你自己的身體做長遠考慮。”
費疑舟:“……”
觸及知識盲區,大公子不由貼近她些許,虛心地請教:“請問這位小姐,說這句話的是哪位古人?我怎麼沒聽過。”
殷酥酥卡殼,乾笑兩聲,心想這是我花了三秒鐘胡亂瞎編的順口溜,哪兒來的古人,敷衍道:“忘了,反正是在一本書上的,老祖宗的話不會騙人,是教育我們要愛惜身體。”
費疑舟當然知道這妮子又在心口鬼扯,也不拆穿,隻是平靜地微頷首,淡淡地說:“嗯。我以後會儘量克製一點,爭取每天隻采取常規操作。”
“……”殷酥酥迷茫,沒有反應過來,“什麼叫隻采取常規操作?”
費疑舟更加平靜地說:“就是說,在你有工作的前一晚,我儘量不和你玩太花。”
殷酥酥:“……”
殷酥酥抬手捂住了胸口。如果麵前有一瓶鹽汽水,她一定會痛飲一口,再一口噴死這個騷男人——虧她剛才還挺動容,覺得他真心實意地道了歉,檢討反思了自己的行為,會有所改變,結果給她整這死出。
還不如直接跟她說“我知道錯了,對不起,但我不改”呢!
又一次被晃點,殷酥酥那個氣呀,也懶得跟他再東拉西扯繞彎子。軟的不行來硬的,她直接瞪大了眼睛,憤憤然握拳宣告:“那我就把話跟你挑明了吧。從今天開始,我要開始休假了!為期一周!這七天裡麵,我要和你分床睡!”
一嗓子吼完,雄赳赳氣昂昂,翻身農奴把歌唱,整個主臥內眨眼間靜若死灰。
費疑舟安靜注視著懷裡的姑娘,眉眼沉靜,半晌不語。
殷酥酥也仰著脖子望著麵前的冷峻青年,緊張忐忑,心跳如雷,也不語。
滴答,滴答,落地鐘內的秒針溜過去幾格,成了空間內唯一的響動。
好在沒過多久,這陣死寂便被打破。
費疑舟輕捏她下頷的指慢條斯理往上移,徐徐撫過她的臉蛋,懶漫地出聲,道:“你想要一周假期,也不是不可以。”
“!”殷酥酥聞聲,大為驚喜,烏黑分明的眸子裡頓時閃動出希望的光。
大公子道:“給你三分鐘,跟梁靜把後麵三天的假請了。”
“……咦?”她呆了呆,“請假?我為什麼要請三天假?”
他俯身,輕輕咬住了她的唇,低柔平緩地道:“今晚預支後麵七天,你應該會很辛苦。不出意外,後麵三天你應該沒力氣出門,我這是為你著想。”
殷酥酥:“……”
殷酥酥眼底希望的小火苗噗噗兩下,被一盆涼水無情地熄滅,欲哭無淚地在心裡哀嚎——資本家果然精打細算,吃人不吐骨頭,這樣的假期貌似不是我想要的嗚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