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裡曼被爆出的醜聞包括但不限於——
多次行賄政府官員, 進行權色、權錢交易,承攬多個工程項目,低價獲得土地。
包括現在大熱的女神活動舉辦權, 都是弗裡曼通過行賄獲得。
新聞還曝光了幾個官員的情.婦,全部都分散在富人區。
還有通過非法手段操縱證券市場, 洗錢,賄賂法官,參加hei社會性質犯罪等。
值得一說的是,新聞還提到了本票的事情,說在已認證本票真實性的情況下, 是弗裡曼獨斷專行, 一口咬定本票是假的,最終導致福升陷入輿論危機, 他還計劃再次啟動遊輪漲價的議案,新聞評論說他是所有亂局的罪魁禍首,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導致無辜的人遭受迫害。
新聞的真實性有待調查, 但是爆出來的官員都是有名有姓的,甚至是情.婦地址都是清清楚楚。
伯納爾知道的肯定不止這些, 但是他沒有曝光港督, 也沒有提及大股東羅恩,目的就是為了按死弗裡曼, 避免更大的勢力入局, 讓福升棄車保帥。
沒人比他更清楚福升控製的報紙有哪幾家,避開這些,直接找上那些親中的報紙,新聞就能順利地發出去。
港督現在忙著法國領事的事情, 無暇他顧,想要幫助這些官員掩蓋澄清,必定要耗費極大的力氣,最後結果也不一定好,那麼最方便的解決辦法,就是把弗裡曼推出去祭天。
福升這時候想保人就不太容易了。
必定是要傷筋動骨。
福升此刻的確是兵荒馬亂。
等他們發現是伯納爾背刺的時候,對方已經離開港城去往英國了。
更讓人無法忍受的是,他找人撬了公司的保險箱,拿走了不少重要資料以及現金。
饒是一直穩如泰山的羅恩也變了臉色,他雙手拍著桌子,幾乎是咬著牙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真以為逃到英國就能躲過去!
羅恩的秘書很疑惑:“不是已經安撫過了嗎,怎麼會這麼突然?”
兩個小時後,就要召開臨時董事會,此刻,羅恩的親信們聚在一起,在商量對策。
伯納爾突然的反水,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他們當初和伯納爾達成協議,回英國後會有更適合他的工作,公司不會虧待他,很多來這裡的英國人其實都想回去,與家人朋友團聚,他們甚至找了伯納爾的妻子做說客,為什麼會突然反悔?
坐在沙發上的弗裡曼眼神陰鬱:“你們把他想得太傻,說得再好聽,他也知道這是變相驅逐,他每日流連在夜店,已經說明了他的不滿。”
隻是誰也沒想到他會如此激進,一切都太過突然了。
伯納爾更喜歡港城,在這裡他可以做人上人,比起英國的妻子,這裡的女人溫柔小意,任打任罵,比起英國的男人,這裡的男人都是隨意驅使的奴隸,英國有什麼可留戀的地方?
但即使這樣,這一切都不像是伯納爾平時的作風,他沒有這樣的魄力,一定是有人在背後做了什麼。
……
灣仔的一家高級西餐廳,林薇身著黑色的晚裝禮服,神情安適地切割著麵前的小羊排。
“林小姐胃口很好。”對麵高大的英國男人笑看著林薇,他卻一直沒有用餐,五分熟的牛排完好地躺在盤子裡。
“心情好,胃口也就不錯,”林薇看向他的餐盤,微笑著道,“你好像沒什麼胃口,那不如就給我吧,畢竟這麼好的牛排,浪費也是可惜,弗裡曼先生覺得呢?”念到對方名字的時候,林薇還特意加了重音。
“你還吃得下?”弗裡曼臉上沒了笑意,“你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字——秦書海。”
兩人並沒有用英文交流,說的還都是國語,弗裡曼是少有的能說中文的英國人,他甚至還會講一口流利的粵語。
林薇輕搖著紅酒杯,聞言低頭笑了一下:“原本就是我做的,有什麼吃不下的?反倒是弗裡曼先生現在是有點消化不.良了,還是不要強吃的好。”
弗裡曼看了她一會兒,拿起刀叉,開始用餐,湛藍色的鑽表從袖口露出,在燈光下發出炫目的光彩,他淡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已經贏了?”
林薇輕抿了一口酒,看了他一眼,放下杯子:“彆人的東西,吃幾口嘗個新鮮就可以了,隨便加佐料,弄得臭不可聞,彆人還怎麼下口?”林薇的聲音冰冷的沒有溫度。
弗裡曼停下來,放下手中的調味罐,麵無表情地看向她,他的臉棱角分明,如刀削一般深刻,黑而沉的雙眸,看起來很危險。
半響後,他問道:“你是怎麼說服伯納爾的?”
林薇揚眉,目光上下流轉:“這還不容易嗎?就像現在這樣,吃個飯不就搞定了嗎?”
“他還沒有那麼傻?”弗裡曼不信。
林薇臉上掛著標準的笑容:“我好像沒有告訴你的必要,你隻要知道我有這個本事就行。”
“法國領事的事情也是你的手筆?”弗裡曼追問。
林薇笑笑,不置可否地拿起杯子:“所以你還打算繼續吃嗎?我的東西彆人吃怕是會消化不良。”
兩個人誰都不肯讓對方帶了節奏,都在試圖掌握主動權。
弗裡曼感覺到了林薇的難纏,到現在他也沒試探出這兩件事是不是和林薇有關。
如果對方否認,那他還能確定一點,但她偏偏認了,還在極力營造自己很有手段的表象,這就讓他不那麼確定了。
法國領事的事情他的手暫時夠不到,但他讓人查過伯納爾,包括他常去的夜總會,那裡的酒店經理也說伯納爾沒有見過任何可疑的人,除了喝醉後毆打舞女,沒有任何反常的舉動。
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有人從中挑撥,而是他自發的一種行為。
林薇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酒,她知道對方大概率查不出什麼的,夜總會的經理因為那十幾萬的表嚇都嚇死了,怎麼可能透露重要的消息給他?必定是以防萬一讓所有人閉嘴。
除非弗裡曼親自去查,以他的敏銳度,加上腕上的手表,或許能查出一點什麼,可惜這些高傲的英國人習慣了吩咐手下做事,不可能為了這種事情親力親為。
可就算查到了又怎麼樣呢?
林薇之所以故弄玄虛,一是試探弗裡曼的本事,二是讓紀柔多蟄伏一些時日。
“你就這麼自信?”弗裡曼輕描淡寫地道,“就不為你的家人朋友想想?”
林薇笑容頓失,“你們還真是黔驢技窮了啊,”她唇角勾起一絲冷笑,不急不緩地說道,“中國有句老話,叫做人不與天爭,老天都在幫我的話,你還有勝算嗎?還是說……你根本不信你的上帝,不然你怎麼會做出那些喪心病狂的事情,你不知道這是要下地獄的嗎?”
她看著弗裡曼的眼睛,慢慢地道:“你也給法國領事送過女童,沒錯吧?”
弗裡曼的臉色終於變了。
弗裡曼就是福升養的一條狗,完全沒有下限,誰觸碰了他主子的利益,他便會張開巨口撕咬對方。
林薇嘴角噙笑,口氣卻很危險:“不要碰我的東西,這次是打狗,下次我可能會直接打你的主子,要是不信,咱們就拭目以待。”
她此刻眼神狠戾,半點不像一個17歲的少女。
這一刻,弗裡曼終於發現自己之前一直低估了這個女人,她身上有一種異乎尋常的狠。
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麼稚嫩無害,他仿佛在對方的身體裡看到了另一個成熟的靈魂。
“你用任何人威脅我都沒用,除非你們能殺了我,不然我一局都不會輸!”
這個瘋女人!
弗裡曼左手捏成拳,目光陰沉地看著她。
“秦先生,您的電話。”服務生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電話就在通往後廚的過道,林薇端著酒杯,隔著人群看著對方打電話。
不知道電話裡說了什麼,弗裡曼鐵青的臉色逐漸緩和,他轉過頭看向林薇,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過了一會兒,他回到餐桌前,重新鋪好餐巾,笑容款款:“你認識海倫嗎?”
林薇神情一滯,隨即若無其事拿起杯子:“誰?”
弗裡曼慢條斯理地道:“哦,忘記了,她還有一個名字好像叫紀柔。”
林薇放下杯子,笑了一下,說道:“你為什麼認為我會在意這個女人?”
弗裡曼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嘴角的笑容有些冷:“那我們就等等看,等我的人找到她,或許你就在意了呢?”
林薇突然拿起餐具。
“你要做什麼?”弗裡曼一驚。
林薇奇怪地抬頭:“用餐啊?既然用餐沒結束,那就吃完了再撤桌,看看誰才是真正的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