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五十章 落網審判(2 / 2)

六零年代二婚生活 鴆離 11161 字 9個月前

“蘇曼,你個壞透了的反、動、派、□□的騷狐狸精!你作為一個乾部,不分青紅皂白汙蔑我家老劉,還讓廠裡那些人做莫須有的舉報、佐證,你就是看我家老劉不順眼,想要他的命!老劉可是我家的頂梁柱,你要不放了我家老劉,我告訴你,我們娘仨今天就撞死在你們廠委乾部麵前。讓大家知道,廠委的人事科專員逼死廠裡老職工的家屬,你就是一個臭不要臉的爛貨,逮著雞毛當令箭,是蘇修、反、革、命份子!”

罵話的是劉長庚那病歪歪的老婆,帶著她一女兩兒,在廠委辦公樓下,中氣不足又聲音尖利的叫罵著。

聽到動靜的廠委乾部、工會乾部,還有早就發現孫春花不對勁的工人們,都陸陸續續過來,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看熱鬨。

孫春花這種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撒潑後罵街,再一哭二鬨三上吊,給人蓋上屎尿盆子的架勢,可是她生平最拿手的事情。

她來之前就已經做下決心,今兒個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害人精給拉下水,把她家老劉給放出來。

她家小兒子眼看著就要高中畢業了,以後是要被國家分配鐵飯碗工作的人,怎能在這個緊要關頭被他那混賬老子連累,抹上汙點。

要是政審過不去,小兒子無法分配成為乾部,她就算死,也要拖這個騷狐狸精墊背。

隻可惜,她算計錯了人。

蘇曼一看周廠長臉被燙紅了,趕緊大聲喊:“都愣著乾什麼!有人謀害國家乾部,還不快叫安保科的安保過來把人抓住,送去派出所交給公安同誌審訊!”

這段時間鋼廠亂七八糟,周廠長擔心蘇曼被人打擊報複,特意讓安保科的王科長安排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安保在廠委辦公區巡邏。

有人聽見蘇曼的話,立即去喊安保科的人。

蘇曼一臉擔憂的問周廠長:“領導,您傷的重不重?都怪我,害你受傷了。您先去廠裡的醫院處理燙傷吧,這裡交給我來處理。”

“先不忙,先解決眼前的事再說。”周廠長忍著臉上手上火辣辣的疼痛,擺手道。

孫春花一看情況不好,不管不顧地拎著熱水壺往蘇曼身上打砸:“你個不要臉的騷貨,你用下作手段嫁給一個軍官不說,現在又勾搭上廠長謀害我家老劉,你這千人騎的爛貨,我跟你拚了!”

此言一出,劉家的兒女都變了臉色。

孫春花三兒子拉著她低聲道:“媽,你瞎咧咧啥。咱們不是說好來找廠裡的乾部主持公道,放了我爸嗎?你在這胡言亂語,誰信你的話!”

“我說得就是事實,我親眼所見,哪還能有假!”孫春花埂著脖子道。

周圍圍觀的人噓聲一片。

“原本我還覺得劉師傅,不,劉長庚那事兒可能是個誤會,廠裡的乾部可能搞錯了。現在看他婆娘帶著他的兒女來這裡胡攪蠻纏,啥臟話臭話都能說出口,這劉長庚八成真如廠裡通報的那樣,壞事做儘。”

“可不,都說蛇鼠一窩,都是一個窩出來的劉家人,什麼樣的種,生什麼樣的根,看看劉長庚這婆娘兒女是什麼德行,就知道劉長庚是什麼樣的人。”

“彆的我就不說了,就說咱們周廠長,那可是實打實的好領導,這些年周廠長沒少給咱們廠裡職工謀福利,對咱們工人也是特彆的關懷。廠長都五十多歲的人了,平時潔身自好,從沒跟廠長夫人以外的女性走近半步,這樣的好領導被那孫春花兩片嘴上下一翻胡口咧咧,我看她是狗急跳牆,逮誰都要一口。”

“周廠長的為人我們廠裡的人都知道,那劉長庚我們可就不知道了。不過我聽人說姓劉的一大把年紀,在外麵睡了不少其他廠的女工,把有些女工的肚子搞大了,生了私生子。還有死不認賬,逼著人家打胎,花大價錢封口的,也有把人給逼死的,這才壓榨欺負那些學徒工和其他工人,拿錢平事,整一個畜生!”

“真的假的?”

“八成是真的,因為有不少受害女工寫了舉報信,舉報到咱們鋼廠裡來了。”

.......

圍觀人們的議論聲絡繹不絕,聽得劉家人如芒在刺,張嘴辯解。

周廠長壓根不搭理他們,直接發話:“王科長,把這些黑七類的家屬都拿下,交給派出所同誌嚴查!咱們是工農兵大廠,是由工人當家做主,啥時候輪到這些黑心爛肺的黑惡勢力,在咱們廠裡耀武揚威,胡亂汙蔑人!以往是我們廠裡的乾部識人不清,錯信劉某是好同誌,這才將他挖來鋼廠為鋼鐵事業做奉獻。沒想到這人隱藏得這麼深,竟然乾出謀財害命的事情!我們鋼廠絕不會姑息養奸,會配合派出所的同誌們,給大家一個公平公正的交代!”

周廠長都這麼說了,那麼劉長庚犯下的事情八九不離十是真的了,一時圍觀的職工們群情激奮,一邊喊著口號:“打倒黑七類,還我工友公道!”

一邊幫著趕來的王科長跟幾名安保,把想腳底抹油的孫春花母子四人給抓住。

孫春花母子四人各種掙紮吵鬨,說他們是被冤枉的,他們不服,他們要上告市裡的領導等等話語。

蘇曼乾脆把手中的筆記本翻開高高舉起,對圍觀的眾人道:“諸位工友,大家可能不知道,這劉長庚的家屬,前幾日偷偷來找過我,拿大量的錢票要對我進行賄賂。被我拒絕後,接連幾天都來找我,我還是拒絕,他們這才惱羞成怒來找我的麻煩。

我在本子上記錄了他們當時行賄的東西,我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劉家人給了我近一千塊錢的錢票,300多尺布,讓我放劉長庚一馬。跟劉長庚同流合汙的其他人家屬,也拿了差不多數目的東西。

他劉長庚就算是個技術工,工資比咱們普通工人高,可他媳婦孫春花常年生病,沒有上班,需要他拿錢治病。他的一女兩子,大的已經嫁出去,在彆的廠裡上班,老二腦子有問題,壓根上不了班,老三還在讀高中,一家人都要靠他養活。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一個月68塊錢的工資至少要花掉一大半。他們如何能一下拿出那麼多錢票布票給我,這明顯就有蹊蹺。大家也彆急著反駁我,劉長庚手裡錢票多,肯定有在銀行存定期,或者在家裡藏有大量的金額,公安同誌會去查證他們一家人的定期存款及搜查他們劉家,到時候就真相大白了。”

這下劉家人百口莫辯,想溜,已經被大家夥抓住,想說話,群情激奮的鋼廠職工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有人直接脫下腳上穿得臭襪子塞進他們的嘴裡,一群人把他們死死摁住,像拖死豬一樣往廠外的派出所拖去。

.......

這場鬨劇,又過一個星期後落下帷幕。

劉長庚、邱大莊、曹主任等重工車間老職工、大小領導近五十號人全部被查,他們貪汙受賄、謀財害命、重傷工友、□□廠外女職工......諸多證據屬實。

每一項罪名,都能讓這些人輕者坐上十幾年牢獄,重者死刑槍斃。

而廠裡的領導班子,進行了大換血,凡跟這些人帶有裙帶關係,且有證據證明他們參與其中的乾部,如生產部的部長、後勤部的主任、安保科的副科長、工會幾個領導、廠委辦四個乾部,夏副廠長等人都被嚴查待職。

周廠長也被市裡的調查組查證許久,最後給予一個黨內警告處分,這才了事。

劉長庚等人性格能扭曲至此,誤入歧途,危害整個鋼廠的職工到如此地步,也是廠裡的領導乾部不作為所致。

所以除了以上領導乾部受到懲罰處分,其他乾部,包括蘇曼在內,都被市委辦派遣的調查組,進行嚴格排查生平事跡、背景、思想、家庭成分、人際關係等等,確認沒多大問題後,這才繼續上任。

很快劉長庚等人經進行了公審,公審那天群情激奮的群眾,鋼廠那些死去工人的家屬,蘇曼一眾調查組領導,都前往公安總部審判廳等候宣判結果。

廳上好幾個死去工人的家屬繃不住情緒,哭得撕心裂肺,衝過去要廝打劉長庚等人,被公審公安人員給攔住,場麵一度混亂又辛酸。

等到審判結束,劉長庚等人被押解出廳,早就聞風而來,等候在外麵的磐市各個日報記者,拿著華山牌、德國造等照相機一陣哢嚓哢嚓,將劉長庚等人麵如死灰的犯罪麵貌記錄下來,在旁邊拿著小本子鋼筆進進行采訪。

群眾則手拿爛菜爛泥,一窩蜂地往劉長庚他們臉上砸,場麵一度混亂。

當天下午,磐市幾個報社就進廠裡進行各種參訪。

廠委一眾領導都不願意詳談這些事情,他們自己還在焦頭爛額,要向市裡、省裡上報此事,保住自己的職位,誰也不願意讓這些記者大肆報道,影響廠裡,影響自己。

可這些記者哪會這麼容易放過他們,他們就把目標放到此次鋼廠駭人事件的揭發人蘇曼身上,每天拿著相機,對著蘇曼一陣死纏爛打的進行采訪。

蘇曼當然也不願意接受采訪,但又不能老是拒絕這些記者,給人一種鋼廠乾部都耍大牌,高傲不好相處的印象,每回都簡單的應付這些記者兩句。

結果沒多久,她就上了磐市日報和人民日報頭報篇幅,上麵描述了她身為一個鋼廠女乾部,如何化身成為正義的化身,不畏黑惡勢力,如何領導全廠職工、乾部四處查證,與黑惡勢力周旋,最終拔出毒瘤,讓鋼廠死去多年的鋼廠工人,得已沉冤昭雪的感人故事,末尾附上一張她正在工作的照片。

蘇曼:.......

原來這年代的記者就已經搞後世那一套不尊於事實,隻在事實上編纂博人眼球的新聞。

她真的一點都不想出名謝謝,她明明就交代過這些記者發新聞通稿之時,不要提她的名字,要提鋼廠全體職工的功勞,不可以發她的照片,影響她的丈夫。

結果這些人都當成耳邊風,她覺得有必要給這些報社打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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