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第七十九章 漏馬(2 / 2)

六零年代二婚生活 鴆離 10117 字 10個月前

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想看見他,要跟她劃清界限嗎?

蘇曼心痛的無法呼吸,眼淚不斷從眼眶裡落下,她想再跟他說兩句話,他卻側身背對著她,留給她一個冷漠的背景。

蘇曼自從跟他心意相投後,他一直把她捧在心尖上疼愛著,如今兩人兩兩相對,卻感覺兩人之間隔了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曾經甜蜜的情愛已過雲煙,他們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蘇曼失魂落魄地走出病房,沒有離開醫院,坐在過道的椅子上,無聲流淚。

她其實可以理解徐啟峰現在的心情,當一個有血有肉,有自己生活的人,忽然被自己最親近的人告知,他隻是一個小說中的角色,隻是一個虛擬的人物,而他的妻子,已知他的虛擬身份,已知他身上所有的劇情,卻選擇不告訴他,隻是利用他,換成是任何人都會崩潰。

徐啟峰很明確的告訴她,他暫時性的不想看到她,已是對她最大的寬厚和不舍。

但蘇曼心裡很難過,她從一開始穿書到這個世界裡,就不是她所願,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穿進書裡,不知道怎麼回到未來,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她自願。

在已知自己呆在貧窮的六零年代,以及即將麵臨的十年腥風血雨,她想保住自己的性命,看看能不能找到回到現代的方法,她隻能選擇利用自己身邊的一切有利條件。

她也是受害者,對徐啟峰感情也不是假的,可從徐啟峰今天的態度,她就可以看出來,他們兩人的感情,怕是要畫上一段句號了。

蘇曼哭得眼淚稀裡嘩啦,心裡很不甘心,明明自己付出了一片真心,又向徐啟峰說明了一切,兩人卻因為這件事情伸出罅隙隔閡,甚至要分道揚鑣,那她這三年對徐啟峰的付出算什麼?

她縮在椅子上,雙臂抱著雙腿,腦袋埋在胳膊間,一個人默默哭泣許久。

有值班的護士到點來給徐啟峰檢查身體,看見她在外麵哭,走過去問她怎麼了,她搖著頭不說話。

護士猜測可能是今天那個宋雲箐來看徐團長,徐團長突然醒了,蘇曼氣不過跟徐團長吵了架,才會哭得這麼傷心。

那名護士不好去勸人家夫妻倆,離開病房,回到護士站後,她忍不住跟幾個相熟的護士說起這件事。

一個年輕的女護士道:“這蘇曼真可憐,她在徐團長身邊勤勤懇懇伺候他半年,沒能把徐團長喚醒,結果徐團長的舊歡一來,徐團長就醒了,還是趁著蘇同誌不在的時候。這兩人沒個貓膩,說出去鬼都不信!她要是不跟徐團長吵,我才覺得奇怪!”

“可不是。”一個臉盤圓點的護士道:“誰能想到那個宋雲箐,當年名聲都臭成那樣了,時隔兩年,還敢來磐市。還特彆有心機的選擇過年這天,大家都在值班,戒備沒那麼森嚴的時候來找徐團長。徐團長碰巧的醒了,我要是蘇同誌,不鬨騰一番,都對不住自個兒。”

“你們瞎說啥咧。”一個年長點的護士皺著眉頭道:“護士長先前就說了,有人路過徐團長所在病房時,看見蘇同誌前腳剛走沒多久,徐團長後腳就醒了。那個時候宋雲箐壓根就沒來醫院,徐團長的蘇醒跟宋雲箐沒一點關係!”

“那他們夫妻倆為什麼吵架?”

“這誰知道。”

蘇曼坐在病房外的通道椅子上哭了大半夜,哭到自己累了,就這麼靠在椅背上昏睡過去。

有護士不忍心地叫她去特護病房專門擱置的陪護床去睡,她也不去,就這麼生硬的熬到天亮。

天光微曦,不少醫生開始早班查房,病房裡的家屬們也紛紛走出病房,手裡拎著熱水壺、飯盒之類的東西,準備打水洗漱,去食堂打早飯。

蘇曼伸手揉了揉自己哭腫的核桃眼睛,跑去水房就著冰冷的冷水洗了把臉,轉頭走到徐啟峰的特護病房前,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加油打氣,臉上掛著一抹笑容,推開病房,走進去喊徐啟峰:“啟峰,早啊。”

“你怎麼來了?”徐啟峰坐在病床邊,看起來想下床活動,看到她出現,臉色很冷。

“我來打水,幫你洗臉刷牙啊。”蘇曼無視他的臉色,走到他身邊,伸手扶他,“你是不是想去洗手間?我扶你去。”

“不用。”徐啟峰直接避開她的手,“我說過,我最近一段時間不想看見你,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以後由小李和護士來照顧我,你回家歇著去吧。”

蘇曼手一頓,看見小李拎著一壺熱水進來,衝她歉意的笑了笑,“嫂子,我已經把水打進來了。”

蘇曼抿著嘴,看著徐啟峰又背對著她,等著小李攙扶他去上完廁所出來,小李給他洗完臉,給他打早飯,喂他吃早飯,然後再扶著他坐上輪椅,下樓去醫院的小花園裡鍛煉走路。

他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看過蘇曼一眼。

蘇曼的心臟像是被他無聲地捅一刀,痛到心臟痙攣,她咬牙控製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哭出來,一直跟在他跟小李的身後,默默地看著他們倆,一看就是過一個星期。

最後是小李受不了,問徐啟峰:“團長,你跟嫂子到底怎麼啦?你為什麼不讓嫂子照顧你?嫂子每天看起來都很難過。”

徐啟峰眼瞳裡翻湧著一些情緒,喉嚨滾了滾,啞聲說出一句:“我跟她的事情,你少打聽。”

小李欲言又止,想問問他,他是不是如外麵的傳言那樣,跟宋雲箐舊情複燃,想跟嫂子離婚,最終沒說出口,拎著飯盒去樓下的食堂打飯菜。

趙政委聽到那些謠言,來醫院探病的時候,直接道:“蘇曼為你受了那麼多罪,吃了那麼多苦,在你昏迷期間,一直對你不離不棄,伺候你吃喝拉撒,你小子不能沒有良心,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你跟宋雲箐究竟是怎麼回事?”

徐啟峰拄著一根拐杖,顫巍巍地站在病床前,看到床頭櫃擺放的花瓶裡早已枯萎有不少灰塵的枯梅花花枝,他垂著眼眸道:“我跟宋雲箐沒有任何聯係,是她自己打著探病能喚醒我的借口,得到軍區的通行令,來到這裡來看我。”

“那你跟蘇曼到底是怎麼回事?”趙政委皺著眉頭問,“你們現在這個樣子,跟陌生人有什麼區彆?”

“政委。”徐啟峰緩慢轉身看他,“如果有一天,你堅信不疑地信仰、觀念,甚至是世界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跟你一直以來的認知完全不一樣,你該如何繼續生活?”

趙政委敏銳地感覺到,這個問題就是徐啟峰跟蘇曼鬨成現在這樣相互折磨難受的畫麵,仔細想想道:“一般人遇到你說得這種情況,都會崩潰承受不住,無法正常生活。我們不一樣,我們是軍人,我們受過嚴苛的訓練,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隻要堅持自我,順其自然一條道走下去,哪怕世界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又如何?活在當下,珍惜眼前就好,彆的,想多了也沒用。”

“活在當下,珍惜眼前。”徐啟峰喃喃自語,瘦削的臉頰出現前所未有的迷茫,好一會兒他才對趙政委說:“也許你說得話是對的,但我需要時間好好的想一想,調解自己的心態。蘇曼那邊,你替我留意她吧,讓她回去好好的休息,等我想好了,我會去找她。”

趙政委知道自己勸說再多也沒用,歎著氣點點頭,把他的話轉述給蘇曼。

蘇曼聽完話神色複雜,也沒說什麼,很乖順的回到家屬區的小樓裡。

從徐啟峰受傷開始到現在已經大半年的時間,蘇曼一直沒回到家裡住過,家裡所有家用具都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屋裡也沒有暖氣,蘇曼站在主臥,感受到家裡毫無人氣的冰冷溫度,感覺自己的一顆心也是冷得毫無溫度。

回想起她跟徐啟峰一起生活過的甜蜜從前過往,蘇曼眼眶止不住地紅起來。

她有自己的脾性,自從嫁給徐啟峰以後,她將自己的姿態一再降低,就為了顧慮他的感受。

如今徐啟峰無法接受他是書中主角的事實,一再婉拒她的求和靠近,要所謂的獨自靜一靜。

她覺得自己也需要換個地方靜一靜,不想呆在這裡暗自傷心落淚。

她手裡拿著一堆從家屬區哨崗亭裡收到的信件,其中有一封是蘇婷近期寫給她的信,蘇婷在信中告知她,她受傷了,讓她要是有空,去北大荒看看她。

蘇曼決定,離開這裡,前往北大荒看蘇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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