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朝要是再黑心一點,把票在外麵倒賣,兩千銀一張,完完全全是謀取暴利。但他終歸是沒黑心到這地步。長黎人不坑長黎人,他是想短期內迅速做大生意,做出品牌,不免用些手段,但再狠些就是缺德了。
花滿樓的爆火自然也遭到同行紅眼。珍味樓眼見生意被搶走大半,來自己樓裡吃飯的都說是退而求其次,還要拉踩他們家糖醋鯉魚比不上花滿樓鬆鼠鱖魚,哪裡還坐的住。珍味樓老板有些人脈,費儘心思求到一張花滿樓食票,抱著挑剔心態嘗了回鬆鼠鱖魚,從此甘拜下風,加入求票大軍。
珍味樓老板為人正直,卻不乏有心思醃臢惡性競爭的,愛使些不入流的手段搞人。有家酒樓嫉妒花滿樓生意如日中天,竟試圖派人混入花滿樓後廚,給飯菜下巴豆粉——花滿樓的客戶都是有權有勢的大官,但凡有一個吃出毛病來,花滿樓還不得被查封問罪?
卻不想踢到塊鐵板。花滿樓的客人非富即貴,安保也是最頂尖的,沒等派去的人混進樓裡就因鬼鬼祟祟被捉住,身上搜出一包巴豆粉。花顏看著那包巴豆粉冷笑一聲,隨即就讓人去報官。
幕後黑手還心存僥幸。本以為是巴豆粉又不是什麼砒.霜,不至於驚動官府,要來也是來幾個衙役小卒,誰知刑部侍郎傅惜年竟親自來了——這可是皇室產業,有人想動手腳,那還得了?
花顏見了傅惜年,隻裝不認識,聲淚俱下地訴苦:“傅大人,我本本分分做生意,樓裡的客人都是朝廷裡的大人,出了事我可擔待不起。這凶手想害的可不是我這小小酒樓,定是要謀害哪位朝廷命官,您可一定得明察。”
傅惜年看他演戲,扯了下唇,強忍著保持嚴肅表情:“……本官會查清楚的。”
屬下:“……”他們沒看錯吧?他們鐵麵無私、鐵血冷酷、整天板著一張臉斷案的傅大人,剛剛是笑了?
傅惜年辦事,效率自不用說。不過半日,那心思不正的老板就被帶走,酒樓也被查封。
此事之後,再沒人敢找花滿樓麻煩。更有敏銳的察覺出花滿樓背後靠山不一般,不然怎麼一次同行惡意競爭能驚動刑部侍郎?那位可是深得陛下器重的。
各路牛鬼蛇神退散後,花滿樓生意蒸蒸日上,盛名在外,終於傳進了宮裡。
於是當今聖上傳花滿樓獻菜,在嘗過鬆鼠鱖魚後大為稱讚,親自為花滿樓題了牌匾。
——當初花滿樓裝潢,裡麵全部翻新了個遍,外邊的牌匾卻沒換,等的就是今日。
得了謝重錦親筆題字,花滿樓的身價更加水漲船高,玉京第一酒樓的地位無可撼動,鬆鼠鱖魚也徹底成了名菜。
這名聲甚至從玉京傳遍長黎,全國各地都知道玉京的貴族都愛嘗花滿樓的鬆鼠鱖魚,連陛下都讚不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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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的生意熱火朝天,時值盛夏六月,天氣也愈發炎熱。
重雪殿裡一群人坐著,手裡捧著碗冰鎮綠豆湯喝。盤裡盛著切好的西瓜,顏色鮮紅,水分充足。
謝重錦讓陸雪朝咬了口西瓜最紅最甜的尖,就吃起剩下的西瓜。
花顏舀著冰鎮綠豆湯,一臉幸福:“殿下做的綠豆湯也太好喝了!炎炎夏日,酷暑難耐,一碗冰鎮綠豆湯簡直可以救我的命。”
傅惜年點頭表示讚同。
秦玉龍大口吃著西瓜:“這西瓜吃著才爽,我在長黎從沒吃過這麼大這麼甜的西瓜,林公子究竟是怎麼種出來的?”
赫連奚也很好奇。棲鳳是出了名的盛產瓜果,這西瓜個頭之大,水分之足,顏色之紅,味道之甜,彆說長黎,他在棲鳳也沒嘗過。
林蟬枝靦腆笑道:“你們喜歡就好,我想著夏天快到了,前幾月播種時就順便種了點西瓜,如今正好解暑。”
柳雁聲迅速發現商機:“綠豆湯和西瓜拿出去賣,在這天氣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沈鶴洲扶額:“你是鑽錢眼裡了。”
陸雪朝:“花顏,加入花滿樓菜譜。”
沈鶴洲:“……”
王以明眉飛色舞:“我算了,拋開成本和工錢,花滿樓這個月淨賺兩萬兩銀子!要再加上綠豆湯,餐後再提供西瓜……嘶,好多錢。”
謝重錦慢條斯理地吃完西瓜,開口道:“按照慣例,每年六月都會去江南避暑。”
這話一出,眾人一愣,接著都激動起來。
柳雁聲眼睛一亮:“我們可以去度假了嗎?”
傅惜年鬆了口氣:“終於可以休息了嗎?”
花顏興奮不已:“好耶!我早就想去看看江南的風景了!”
“彆高興太早。”謝重錦潑了盆冷水,“就朕與皇後去,諸位就留在玉京,繼續好好乾活。”
眾人:“……”
豈有此理!怎麼會有這麼壓榨下屬的皇帝!
陸雪朝側目看他一眼。
謝重錦不著痕跡地握住陸雪朝的手。
他知道在被操控的時候,每年南下,他總會帶上很多人,把清疏留在宮中。
所以這次,隻帶他。
是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自由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