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赫連奚揉腦袋起,宿醉的感覺讓他頭疼,全都疼。
他不經意間側目,嚇了一跳。
秦玉龍怎在他床上?!
還,還沒穿衣服……全都是那牙齒啃咬的痕跡……
再看自己上,竟也好不到哪兒去。
赫連奚僵子,匆匆穿好衣服下床,坐在鏡前一看,一雙桃花眸滿是震撼。
眉間的朱砂,沒了……
那是象征棲鳳男子貞潔的朱砂。
他和秦玉龍酒後亂性了?
赫連奚在鏡前呆了好一會兒,忙腳亂地拿起眉筆,沾了胭脂,在眉心處輕輕畫上一點。
全天下的女子都愛貼花鈿,赫連奚從軍時為掩飾男子份,專門在眉心處畫花鈿,用以掩飾男子朱砂,點上一顆朱砂不過到擒來。
他絕不能讓人知道自己失貞。
赫連奚自並不看重貞潔,權當被狗咬了一口,但棲鳳很看重,婚前失貞的男子是要浸豬籠的。
他雖已在長黎,且也算婚後……但就是這樣題才更大。
長黎皇帝除了皇後壓根不碰任何人,他這朱砂沒了不就擺明了是給皇帝戴綠帽?雖說長黎皇帝把一群後宮當下屬並不當嬪妃,也成全了柳雁和沈鶴洲的情意,可他的份如何能跟他們比較。
他不是為長黎皇帝辦的下屬,是異國派來和親的皇子,長黎皇帝就算要保護棟梁不受夜郎蠱惑才納入後宮,也輪不到保護他。
他在長黎的份,隻是後妃而已。
長黎皇帝不需要對他下留情。穢亂宮闈之罪,往重了說完全是棲鳳在羞辱長黎,再引起兩國交戰,父妃和姐姐會徹底遭母皇厭棄的,說不定是死罪。
就算退一萬步說,長黎皇帝不計較,甚至成全他和秦玉龍的“好”,消息傳回棲鳳,照樣是個天大的笑柄。本是送給長黎皇帝和親的皇子與後妃私通後被賜給後妃,在棲鳳眼裡,就是他給棲鳳蒙羞。母皇最好顏麵,定會動怒,父妃和姐姐在宮裡依舉步維艱。
姐姐正在爭儲的緊要關頭,他不能再拖任何後腿。
何況他和秦玉龍矛盾重重,怎肯讓人知道他們有了肌膚之親?
一瞬間心閃過千百個念頭,赫連奚考慮了一堆,對他和秦玉龍有了肌膚之親這件本,卻沒有太多反感。
赫連奚點好朱砂,隻聽後一複雜男:“你當初在戰場上畫花鈿,也是這樣熟練?”
赫連奚轉頭,看到秦玉龍已站在他後,穿了衣,領口仍有痕跡。
“……什戰場?我聽不懂。”赫連奚假裝不知。
昨晚的記憶已經斷片,他半點兒想不起來,他到底說漏了多少?
赫連奚清楚自己的酒品。彆人是酒後胡言,他是酒後吐真言,所以從不敢飲酒過度,怕酒後失言被人抓住把柄。可昨晚他太想,長黎也沒有棲鳳那多人盯他拿捏把柄扳倒父姐,就多喝了些。
這一喝就壞了。
秦玉龍是……知道他是戰場上那個人了?
赫連奚不願承認。他在宮裡勾心鬥角了太多年,戰場上那段真刀真槍拚殺的子,反倒是他覺最真實放鬆的時刻。他在最真實的時候放縱過真心,偷偷喜歡過那個意氣風發、驍勇善戰的少年將軍。
承認了他是戰場上那個對,就仿佛承認了他喜歡過秦玉龍似的。
可這份淺薄的喜歡,在父妃、姐姐、棲鳳,與自的命運之前,太不堪一擊。
秦玉龍見他裝傻充愣,欲言止,終是將此揭過不提。
戰場上棋逢對,於他是一段白月光、朱砂痣般的好回憶。於對方而言,恐怕隻有國仇恨的恥辱,他何必讓對方不痛快。
“昨晚……”
秦玉龍剛開了個頭,赫連奚就冷靜道:“昨晚你我皆喝多了,酒後亂性,誰也不必當真。你不必把我當尋常棲鳳男子,失個而已,我不會為此哭哭啼啼尋死覓活,你也不用負責,咱們隻當這沒發生過。”
秦玉龍靜默片刻,還是把剛才的話繼續說下去:“我會向陛下皇後殿下請旨,賜我們成婚。”
“我說了不用負責,你聽不懂?”赫連奚皺眉。
秦玉龍抿唇:“你不必擔心陛下和皇後殿下怪罪,我和陛下皇後殿下交情很好,而且他們也同意了柳雁和沈鶴洲的……”
“秦玉龍,你不僅不會講人話,還聽不懂人話。”赫連奚不耐道,“他們兩個是兩情相悅結為連理,我們算什?你喜歡我嗎?一直以來都相看兩相厭,昨才說我沒人愛,睡了一覺就喜歡不是很可笑?我知道你秦的教不會教你睡完不負責,可既互相討厭,成了親也隻是一對怨侶,我不需要這樣的負責。”
他的親情摻雜一堆算計,若連愛情都是因為“負責”才來,那也太可悲了。
他生於泥潭難以自拔,卻也有寧願沉淪也不乞垂憐的驕傲。
秦玉龍一頓,說出實情:“昨夜……我並未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