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長黎早有防備又如何?他們能擋得住活死人大軍麼?那可是連最堅硬的鐵甲都能徒手撕碎的戰鬥兵器。
山頭,黑袍國師急促地吹奏笛聲,促使大軍壓境。
睡在帳中的長黎士兵都聽到了這陣隱隱約約的笛聲,警覺地睜開眼,立刻抄起手邊的武器。
主帳中,陸雪朝聽著刺耳難聽的笛聲,蹙了下眉:“真是樂曲的災難。”
謝重錦認同地頷首。
就是完全不通音律的人,都不能忍受這種噪音。
陸雪朝拿起早已備好的相守琴,起身道:“走吧。去跟那位國師會一會。”
謝重錦點頭,拋下棋局,隨陸雪朝一起掀開簾子,走出營帳。
活死人行動力驚人,不到一刻,駐營外已經可以窺見浩浩蕩蕩傀儡大軍的影子。
也不知夜郎是煉了多少活人。
夜郎以“執行秘密任務”為由選拔大量士兵,讓他們無法與家人傳信時,這些士兵與士兵的家人恐怕都還以為他們是在為國爭光,驕傲自豪地奔赴前往。
哪知道所謂的秘密任務,是被活生生煉成這不人不鬼的蠱。
儘管痛恨殘殺長黎軍民的傀儡軍,謝重錦都得罵聲夜郎畜生,這麼糟踐自家的兵。
前世這些士兵的死亡,都被算在長黎的頭上。
他要讓夜郎百姓看清,夜郎皇室的真麵目。
謝重錦並沒有吞並夜郎的意思,他隻有保家衛國之心,無攻城掠地之意,但絕不允許夜郎的掌權者還姓趙。
在謝重錦所看見的那本天書上,因為《相見歡》口碑崩壞,不少玩家紛紛退遊,官方為此放出係列遊戲的預告,用來挽留玩家。
儘管係列遊戲遲遲未能發布,預告卻足夠多,可見官方想挽留玩家的心情急迫。
其中女尊國《鳳棲梧》的皇帝是赫連鈺。女兒國《永遇樂》的皇帝是如今那位女帝。男兒國《夜未央》的皇帝則是一個從未聽過的名字,姓葉,而非如今的國姓趙。
若說遊戲主角與氣運掛鉤,這位葉央既然能成夜郎皇帝,就說明趙姓皇室氣數將儘。
謝重錦就是那個儘了趙氏氣數的氣運之人。
……
“什麼東西?那些還是人嗎?”
長黎士兵們望著那些如同行屍走肉的傀儡士兵,神色驚疑不定。
他們神色無畏,但都對這超出認知的一幕感到不解。
儘管如此,長黎士兵都舉起盾牌與長矛,準備開戰。
陛下讓他們警戒果然沒錯,這幫夜郎的孫子就會搞偷襲!
遠處,看著這一幕的黑袍國師冷笑一聲:“自不量力。”
活死人的力量,豈是這些**凡胎能阻擋的。
就在他繼續吹笛,要下令進攻時,忽見對麵營帳中走出兩名青年,黑衣目露威儀,白衣抱琴而立。
長黎士兵呆呆地盯著他們看。
儘管從未見過那位總以帷帽遮麵的神醫真容,他們也能一眼認出,這位白衣公子就是連日來為他們診治的神醫。
氣質這東西是複刻不了的
原來神醫長得這般好看。
不過他怎麼和陛下從一個帳子裡走出來?
那帳子住的不是陛下和……和皇後殿下……麼?
他們竟然是被皇後殿下親手醫治的?!
長黎士兵們心緒激動、震驚,五味雜陳,夜郎前鋒的傀儡士兵早就喪失審美,仍機械地向前靠近。
長黎士兵麵色一變,就要舉起武器保護帝後。
陸雪朝望著形容呆滯的傀儡士兵,目光清冷淺淡,像是透過這些士兵,看到遠方操控他們的國師。
國師猛地收回視線,明明自己相隔甚遠,卻有種被洞穿的錯覺。
他不再遲疑,急促吹笛,下令進攻。
殺光,都殺光!
讓錦朝帝也被傀儡士兵撕碎,他就是大功一件。
傀儡士兵們驟然發狂,衝鋒速度猛然加快,就在勢不可擋地撲向長黎軍營之際,陸雪朝動了。
他席地而坐,撥弄琴弦,一連串流暢優美的音符傾瀉而出。
控製傀儡士兵,樂器隻是媒介,奏出能讓傀儡士兵體內的蠱蟲聽懂指令的調子才是關鍵。是笛是琴,都無大礙。
國師笛子吹得難聽倒不要緊,他本就是為了下令,又不是拿來欣賞。
陸雪朝身為名動天下的琴師,卻能將那特定的調子都伴上和弦,奏得無比悅耳。
長黎士兵原本還疑惑殿下在作甚,這可不是彈琴的時候啊!
卻見陸雪朝琴弦一撥,原本狂暴的傀儡士兵竟身形凝滯了一瞬,停住不再進攻。
遠處的國師神色劇變——夜郎怎麼會也有會操控傀儡的蠱師?!
他不敢掉以輕心,立刻加速吹笛,試圖奪回控製權。
一邊是笛聲喊著進攻,一邊是琴音命令停止,傀儡士兵們左搖右擺,一時迷茫,不知道該聽誰的。
但這份猶豫並沒有持續太久。
在陸雪朝奏出“放下武器,原路返回”的指令後,傀儡士兵們隻遲疑一瞬,就不約而同地放下武器,轉身離開,任憑國師氣急敗壞地吹破了音都沒用。
長黎士兵:“……”
殿下不是神醫,殿下是真的神。
謝重錦早已知道陸雪朝的能力,見狀仍是驚歎:“清疏這巫蠱的本領,竟比那國師還強。”
“倒也沒有。”陸雪朝對自己幾斤幾兩還是很清楚的,他並不專精巫蠱,隻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知道操控傀儡蠱的調子,不比那國師精通各種害人法子。
至於為什麼傀儡聽他的不聽國師的……
“可能是我奏得比他好聽吧。”陸雪朝說。
比起難聽刺耳讓傀儡都難以忍受的噪音,陸雪朝的琴音簡直讓他們如聽仙樂耳暫明。
傀儡都知道該聽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