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010(2 / 2)

她更想不到強化人類的聽力這麼厲害,看來人家的強化四倍還是比她的強化兩倍更上一層樓啊。

她啃完一條巧克力棒,小幅度晃了晃手裡另一根完整的包裝:“還有一條。”

“隊長!”霍華德握緊操作杆,恨不得是自己抓著那姑娘,直接物歸原主。

美國隊長,也就是史蒂夫·羅傑斯,神情不變地伸出另一隻手,輕巧搶過艾彼手裡的東西,扔給駕駛座的霍華德。

要是平時,一定有人伸手截胡,但現在有比巧克力更有趣的事物。

史蒂夫對著她空蕩蕩輕飄飄、沒有夾帶武器的輕便衣服挑了挑眉,隨後把她放到地上。

一個不速之客。

“你是什麼人?”他問。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但我是去波蘭救人的。”艾彼拍了拍身上的褶皺,非常自然地告訴他們。

一陣思索中的沉默。

像這樣一個單薄的女子,想要在戰場上隨意進出,救人?就連天方夜譚都比她的說法更切實際。

“噗哧。”

不知是誰先笑了出來,艾彼抬頭時,看到他們要麼難以置信,要麼笑得沒心沒肺。除了美國隊長,沒人信她所說的話。霍華德在加緊時間吃掉巧克力,但他挑高的眉毛泄露了主人的意見。

史蒂夫的神情則更多的是意外,擅自跑去戰場救人是他自己也做過的事,而且巧合的是,那次也是斯塔克開著飛機送他去的。

他對這種理由實在沒有玩笑之意。

在彆人看艾彼笑話的時候,他反而認認真真地問她:“你去哪裡救?是去救心上人嗎?”

沒想到這個戰鬥大兵還挺浪漫,艾彼正要否認,卻發現他們幾個看自己的表情都變了。

機艙內慢慢陷入更深的沉思,他們互相對視,都帶著驚奇的眼光看向艾彼,仿佛一則傳奇故事正在眼前上演,巾幗女子勇救未婚夫,成就一段戰場佳話——

這下輪到艾彼噗嗤一聲笑出來了。

“你們的想象力還挺豐富!不過可惜了,我隻是受人所托,去救一個朋友。”

她搖搖頭,打破這群年輕士兵對美好愛情的幻想,語氣嚴肅地說:“一個猶太朋友。”

這意味著什麼,身處於戰場之中的人最為了解。她可能真的是個間諜,最低也是個雇傭兵,隻不過並不是他們的敵人。

看到大家的眼神變得嚴肅,她滿意地點點頭,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因為她的動作太過理所當然,竟然沒有人想過要質疑她。

“你的這個朋友是?”史蒂夫不確定地問。難道是無法用正常渠道交換的俘虜?特工?

艾彼擺擺手道:“隻是個普通人。”

她梳理了一下語言,抬頭問:“你們對集中營的了解有多少?”

其中一個大兵立刻答道:“是關押猶太人的地方。”

“猶太人、波蘭人、德國人、吉普賽人……但不僅僅是關押,”她說到這裡,人們已經跟上了她的思路。集中營是納粹將他們認為的“低等種族”趕去集中關押的地方,在裡麵不僅會被強製勞動,而且朝不保夕,生命與人倫都飽受威脅。

但他們沒有想到艾彼會說出更聳人聽聞的內容。

“而是集中屠殺、種族滅絕和人體實驗的地方。”

艾彼靠在機艙內壁上,感受著寒意向內蔓延。

“什麼意思?”史蒂夫不敢置信地問,生活在美國這片樂土的他,即便見識過了戰場的殘酷,也無法想象人類下限中的下限。

“一些人直接被送到毒氣室,一些人被留下挖屍坑、撿金屬,女人和小孩被送去進行人體試驗,特殊的人會給予更特殊的對待……你們以為那裡隻是限製猶太人活動的地方,最多是奴役他們、改造他們,但那裡其實是正常人想象不到的地獄,殘忍不足以形容他們的行為,因為他們不認為‘低等種族’是人,他們自己的行為也就脫離了人的範疇。”

“天呐。”美國士兵們發出不敢置信的低呼。

美國在這個對於很多國家來說過於瘋狂的戰場上,一直處於一種領先的地位,他們的士兵不愁吃、不愁穿,僅僅是有一些奢侈品工廠被征用為軍工廠。

相比陷在戰爭泥潭的亞歐國家,美國士兵的生活可以說是天堂。

雖然僅僅是相比較而言。

因為主戰場遠離本土,史蒂夫等人仍然能夠選擇自願參軍,而不是被國家強製征召,或者不得不自己保衛家園。

但戰場之上的陰影不會略過美國人,他們同樣體會過殘酷、饑餓、生死一線。

詹姆斯·巴恩斯,美國隊長的好友,就曾經被納粹俘虜,對於納粹是如何喪失人性,他有過切身的體會。

他咬牙問道:“你說,他們會對女人和小孩進行人體試驗?”

“巴基。”史蒂夫握住他的肩膀。他那次私自行動就是為了拯救眼前的友人,而當他發現巴基時,巴基正躺在實驗台上。

巴基是俘虜,受到這樣的對待還算是可以想象的。雖然俘虜也不該被殘酷地對待,但戰場上人們麵對敵人,最深的情緒總是仇恨的。

所以史蒂夫會心疼,會憤怒,但不會感到恐懼。

然而女人和小孩,他們沒有傷害任何人,僅僅是生活在納粹控製的土地上……納粹的喪心病狂難道還要進一步升級嗎?

如果他們不能阻止納粹無限製的擴張,那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當戰場局勢不斷向他們這邊傾斜的時候,納粹的動作也越來越多,他們知道集中營不斷擴充的消息,但他們想不到那裡的人過著怎樣的日子。

甚至,他們並沒有日子可過,僅僅是因為存在就被虐殺。

沒有人應該被這樣對待。

他看向自己的隊伍,他的麵前,有歐洲人、美洲人、亞洲人,有被納粹殘害的友人,還有無法通過優生政策、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會被拋棄的自己。

他們是戰士,他們是士兵,奔赴戰場,就是為了讓女人和小孩、讓弱者和貧疾之人有一片平和的天地,不分種族、不分國彆。

史蒂夫轉向艾彼。

“你是認真地想要拯救你的朋友?”他看到艾彼毫不遲疑地點頭,“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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