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挾著圓形物體,飛向站著的男人。
那是一個紅藍相間的盾牌,現代的戰場之上還有誰會用這樣的東西?當盾牌旋轉著飛向納粹軍官的腦袋,他隻是嘲諷地一笑。
但他被飛盾打歪了腦袋。
納粹露出震驚的表情。他擦了下嘴角的血絲,在看到手背上的紅色時,確認自己真的受了傷,隨後不敢置信地吐出帶血的牙齒。
在他掌握了非人一般的能力後,再沒有任何東西傷害過他。
納粹抬起頭,看向盾牌飛回的方向。
不遠處,盾牌回到了主人的掌心,他似乎也有某些疑惑,捏住了奇異地顫動著的盾牌,視線轉了過來。
“你的觸感很不一樣。”
史蒂夫將心中疑惑說出來,用詞就好像盾牌是他身體延伸的一部分。
在彈藥、毒氣不斷進化的戰場上,一張被塗上鮮豔色彩的盾牌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具有象征意義的表演道具。但在未來,這個盾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真的成為了美國隊長身份的象征。
它是用世界上唯一一塊能完美吸收動能的振金所構成,永不磨滅、永不損毀。在被擲出的過程中,它不會為任何外力所動,如同史蒂夫本人一樣,永遠堅決地完成目標。
而納粹軍官,黑皇肖,也有著近乎同樣的能力,他可以吸收所有形式的能量並轉化為可以由他隨意掌控的能量。一隻飛盾所攜帶的能量還不夠他咀嚼一回的。
但當他想要吸收的時候,卻發現盾牌沒有攜帶任何能量,所有能量都已經被它自己所吸收,而它的路徑一如既往。
黑皇並不理解這件事。
他的能力從來沒有出過差錯,他本應是絕不會被打敗的!
然而此刻,黑皇久違地感到恐懼。本來,納粹隻是幫他實現野心的巧妙途徑,他想要的是尋找人群中和他一樣具有天賦的人。彙聚這樣的人,他終有一日可以成為世界的主宰。
所以他在營地被攻破的時候並沒有打算幫納粹力挽狂瀾,他還不能過早暴露自己的野心。但為什麼,他的計劃竟然要夭折在這裡了?
如果他剛剛和其他納粹一起攻擊這個人,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
然而黑皇並沒有逆轉時間的能力。
他隻能舉槍射擊,向著營地的車庫跑去。史蒂夫隱約感到他不是一個簡單的軍官,立刻跟了上去。
艾彼打掉視野中的最後一個反擊者,為史蒂夫進行火力掩護。
她是剛才碰巧遇上他的,咆哮突擊隊的成員每個人都能以一敵多,他們分散各處,塑造主力部隊前來攻擊的假象。史蒂夫一直往中心指揮部突進,他們在中間遇上了。
兩個人在發現有一小部分納粹向後回防的時候,短暫地合作起來。當他們看見黑皇時,艾彼沒有射擊,把正麵交給了史蒂夫。
史蒂夫果然克製了他的能力。
艾彼安心地在後方清場,保護隊友最穩妥的方式就是殺光敵人。艾彼雖然沒有找到馬克思的母親,但解除營地的武裝力量與這件事也殊途同歸。
隻差了一點。
當她意識到馬克思抱著的人就是他媽媽的時候,不由得愣了一下。
隨即內心升起一股怒火。
這孩子已經很努力了,他們每一個人都已經很努力了。
為什麼她還是沒有做到最好?
槍管熱得發燙,她隨意地扔在地上。理智告訴她,X教授特彆說明的那個變種人,已經被史蒂夫追到了末路,馬克思不會再受到他的仇恨教育,事情已經在向好的一麵發展。
所以他們也不能繼續在這裡蹉跎。
艾彼聽從了自己的理智。
她跑到馬克思身邊,抱起年長女性放到肩上,另一隻手把年輕女性也一並撈起,走到避光的角落,將她們安放下來。
馬克思蒼白而無措地跟了過來。
艾彼合上她們的眼睛,脫下自己的衣服蓋住逝者的麵容,看向馬克思,示意他應該道彆了。
馬克思的眼淚已經流乾了,丟失的靈魂仿佛終於回歸身體。他跟在艾彼身後,感覺她是那麼強大,那麼堅定,就好像帆船上的桅杆,在他迷失方向的時候依然能帶著他揚帆前行。
他不可以死在這裡,至少不可以死在她的麵前。
馬克思用肩膀擦擦臉,拽下母親身上的黃色六芒星鐵鏈,那是納粹分發的猶太人標識,他將不會忘記這一天。
他曾邁過地獄,但他失去了母親。
“我們必須離開。”艾彼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