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一次肯定是不能再來一次了。
至少不能在這個時候。
伏黑惠不動聲色的收回手, 坐回原地。
沙耶加強行鎮定下來,把論文放旁邊,穿上拖鞋往門邊跑。
津美紀進了門,換了鞋子。她眼睛彎彎的從購物袋中抽出一條被塑料包裝袋封起來的黑色繩子。
是特彆用來穿項鏈的那種繩子, 用幾條黑色的線編織成一條。
“謝謝津美紀。”沙耶加接過來, 默默的拆開包裝, 然後把繩子抽出來。
津美紀善解人意的沒有調侃他們兩個,摸摸沙耶加的頭, 就提著購物袋笑眯眯的上樓了。
“我上去看書啦。”
等到津美紀的身影消失在二樓,沙耶加終於繃不住了,小聲的慘叫了一聲, 把整個人撲在沙發上,把臉埋進了沙發枕頭裡。
“差點就被津美紀看到了,嗚……”顫抖的聲音。
她根本不敢想象, 如果津美紀走的慢一點,晚回來那麼十秒鐘,會是怎樣的場景。
太尷尬了!會尷尬死的!
伏黑惠把沙耶加隨手放在沙發上的論文拿起來,放在桌子上,然後伸手把人撈起來。
“津美紀很早就知道啊。”
知道他喜歡沙耶加這件事。
善於觀察的姐姐,早已經在那些微妙的蛛絲馬跡之中梳理出了真相。甚至早在伏黑惠明確自己的心意之前, 就已經總結出了結果,笑眯眯的等待他們的進展。
從這點來說, 非常厲害。
沙耶加毫不反抗的被伏黑惠撈進懷裡, 他的手放在她的後腰, 微微的收緊。
從某種習慣上來說,沙耶加確實有點鴕鳥屬性,具體表現在不好意思的時候會很想找個東西把臉埋起來, 試圖逃避現實。
失去了枕頭,她就把臉埋在伏黑惠的肩膀上:“不……這完全不是津美紀知不知道的問題。”
伏黑惠輕輕的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蹭了蹭她的頭發。
柔軟,且長。她的頭發上有一種淡淡的檸檬香氣,來源於穩定使用的同一種品牌同一種香氣的洗發水。至今她依然保留人類習性,因此一些日常用品開始重新在她身上留下氣味。
伏黑惠嗅了嗅這種熟悉的香氣,覺得很安心。
沒一會兒沙耶加自我調整充電完畢,從伏黑惠的懷裡出來,然後拿出了一枚紐扣。
是伏黑惠送的那一枚。
津美紀幫忙帶回來的繩子一直被她虛虛的握在手中,她將繩子穿過紐扣上的孔,然後打了兩個結固定。
一個活結再加一個活結,就是一個結實的死結。
伏黑惠一直注視著她的動作。沙耶加的手指修長而靈巧,骨節分明,就算還留著寫字留下來的繭子,也依舊好看。
她快速的打完兩個結實的結,然後向伏黑惠伸出手,笑起來:“所以,惠幫我戴上吧?”
那枚茶色的紐扣靜靜的躺在沙耶加的手心,黑色的線順著手掌的邊緣垂下來,和白皙的手形成一種很強烈的視覺衝擊。
伏黑惠接過紐扣,沙耶加就背過身去,雙手收攏著長發從右邊攬到胸前。
沙耶加能感覺到伏黑惠前傾身體,手臂繞過她的脖頸,紐扣和她冰涼的脖子輕輕接觸。
他的動作很輕,也很快。項鏈的末端輕巧的扣上。
沙耶加轉過身,雙手從脖頸後麵穿過自己的頭發,把長發從項鏈裡抽出來。於是她的頭發就又靜靜的散落在身後了。
手指捏起那枚紐扣,然後另一隻手微微拉開衣領,紐扣就落進了她的上衣裡,貼在她的鎖骨下方幾厘米的皮膚上。
伏黑惠不自覺抿了抿唇,又輕輕舔了舔:“再來一次?”
沙耶加轉頭,黑色的眼睛輕輕眨了眨。
她眼睛的顏色是一種純粹的黑,但又閃爍著細碎的光芒,明亮又好看。這雙眼睛遺傳自由香紀,伏黑惠幼年時隻見過她寥寥幾麵,但對於母女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卻印象深刻。
沙耶加湊過來。
伏黑惠又一次攬住她的腰,啄了啄她的嘴唇,然後吻住。
柔軟的、冰涼的。
自從那件事之後,她的身體總是這樣涼,失去了人類時期的溫度。
沙耶加對於伏黑惠和伏黑惠身上屬於人類的溫度都心存眷戀,具體表現為熱衷於貼貼和抱抱。她一直覺得擁抱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東西,因為太讓人感到安心了,那是心靈的歸處。
擁抱,親吻,不知不覺間就想貼的更近。
沙耶加喘了口氣,歪了歪頭,忽然:“好像沒有張過嘴。”
伏黑惠:“……”有被噎到。
伏黑惠:“現在也可以。”
主要原因是沙耶加還是人類的時候比較克製。
而克製的原因是上輩子學校嚴打早戀,以至於沙耶加就算沒談過戀愛,都會覺得年紀太小談戀愛不好。
雖然那時候媽媽很開明的說出“感情到了談一談也沒關係,小心點不被發現就好。”,但沙耶加還是下意識覺得不應該太早談感情。
然後這輩子早戀了,談的也相當克製,一種讓伏黑惠偶爾感到鬱悶的克製。
變成咒靈後她好像就把克製扔了個七七八八,腦子裡主要想的是“死都死過一次了顧及那麼多乾什麼”的破罐子破摔。
當然也不止,她對伏黑惠的占有欲也是肉眼可見的增強,想要貼貼的渴望和強度,一度讓她自己懷疑是不是有了傳聞中的“皮膚饑渴症”的程度。
想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