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把手放在她的腰上, 輕輕拍了拍,穩住差點摔倒的椅子,“好夢?”
沙耶加從他懷裡起來,膝蓋撐在床的邊緣, 雙手搭在伏黑惠的肩膀上, 點點頭:“是很好的夢——醒過來感覺很幸福。”
“那很好啊。”伏黑惠隨口道,把膝蓋上的書合起來。
沙耶加低頭看了一眼, “莎士比亞十四行詩?你不是比較喜歡紀實文學?”
相比於伏黑惠明顯的閱讀偏好, 沙耶加的閱讀就很雜,各種經典名著或者詩集, 隻要買回來都會看。
“嗯。”伏黑惠說, “因為是你買回來的,所以想翻翻看。”
沙耶加盤腿坐在床邊緣,把那本書接過來翻動:“這個詩讀起來是稍微有點困難,我最開始是因為第十八首非常經典才買回來的。”
莎士比亞十四行詩中, 最經典、流傳也最廣的,莫過於那首《或許我可用夏日把你來比方》,無論是在網絡上還是在各種引用裡。在整本詩集中,這首情詩算得上委婉含蓄。
她買書之前本以為整本書都會是這種委婉的畫風,讀完之後……嗯, 就沒有之後了。
可能她還太年輕也太容易害羞,所以對很多詩裡明晃晃的比喻和代指還不太習慣。
她低著頭翻書, 伏黑惠就安靜的看著她, 有些炸毛的頭發在臉上垂下些錯落的影子。
沙耶加的睡姿不算乖巧, 有時候安靜的一整夜都不會動一下,有時候能從床裡邊滾到床下邊。
她剛才掀開被子撲上來,又坐回去。頭發睡的有些亂了, 額前一些散落的碎發像呆毛一樣翹起來,但是沒有整理,光顧著翻看手裡的很久沒看的詩集了。
伏黑惠安靜的看了她一會兒,微微動了動手指,還是沒有忍住,伸出手按在她的頭上,試圖把翹起來的幾縷呆毛按下去。
沙耶加感受到按壓的力道,下意識的抬頭:“惠。”
伏黑惠:“嗯。”
他抿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嗯”什麼,或者單純就是對那聲呼喚名字的應答。
沙耶加不由得漾開一個微笑來,主動蹭了蹭他的手。
看起來很乖,而且很可愛。漂亮的眼睛眨一眨,有時候就會幻視一些很親人的小動物。
他國中偶爾會翹課,去喂學校裡的流浪小貓小狗。那些遊蕩在學校裡的小動物除了養育幼崽的特殊時期,都很親人,而且尤其好往他身上貼。
他伸出手去摸摸頭的時候,小動物就會主動用小腦袋蹭蹭他的手,和沙耶加一模一樣。
沙耶加從不翹課,下了課就跑出來找他,蹲在他旁邊擼貓貓狗狗,等到上課的時間到了,再起身揪著他的袖子把他拽回教室。
伏黑惠摸摸她光滑的臉頰,“頭發亂了,我給你梳一下吧。”
“好哦。”沙耶加轉了轉身體,背過身去坐,繼續低頭翻書。
伏黑惠從浴室找出氣墊梳,坐在沙耶加的身後,手指穿插過她長長的頭發。
很長,沙耶加很喜歡留長頭發。儘管從前總哀嚎著掉頭發真的好麻煩,但還是沒舍得剪掉過,而且一直花很多心思認真打理,
她背過身去,還是把詩翻回了第一頁,也就是第一首詩,開口緩緩的念:“我們總願美的物種繁衍昌盛,好讓美的玫瑰永遠也不凋零……”*
梳子從頭頂向下穿過她的長發,將有些淩亂的發絲歸攏整齊。
長長的頭發因為自身攜帶著一些重量,所以很乖巧聽話。但是額前短短的碎發相對來說就叛逆又桀驁,伏黑惠梳了兩遍,它依舊堅強又固執的翹在頭頂上,鐵了心要成為一簇堅強的呆毛。
沙耶加心血來潮的念完了詩,就把書放在床頭的桌子上,用隨身攜帶的小鏡子觀察這點頭發。
“嗯,它可能有自己的想法。”沙耶加說,“反正也不醜,就隨它去好了。”
呆毛君很有自己的個性。頭發這種東西有時候是存在一些玄學的,比如說常年都在掉但神奇的沒有真的禿……說不定那天一覺醒來,這位呆毛君就覺得特立獨行太累,主動躺回去休息了。
伏黑惠還是沒忍住,又伸手按了按。
呆毛被他按下去,又翹回來。
沙耶加舉起小鏡子,樂的要命。
晚飯時間在校的學生都齊聚在食堂,二年級的前輩拉了個橫幅掛起了氣球,橫幅上是用彩色的畫筆寫上的“歡迎新同學”。
每個字都是不同的字跡和顏色,由於是幾個不同的人寫的,所以看起來有點歪歪扭扭。
虎杖悠仁和吉野順平手持禮花炮,在釘崎野薔薇推門而入的那一刻“砰”的一聲噴了她一身彩色紙條,然後大聲歡呼:“歡迎釘崎來到咒術高專!”
熊貓在蛋糕旁邊大喊:“歡迎歡迎!一年級人終於齊了!”
狗卷棘:“鮭魚。”
釘崎野薔薇自信的撥了一下頭發,露出一個笑容:“哼哼,還不錯嘛。大城市。”
直到釘崎野薔薇的到來,咒高這一屆的新生才算整整齊齊。雖然中間多了一個虎杖悠仁,但是沒關係,同期的存在,在高專向來是不嫌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