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1更）
文化團
金色的陽光射進來, 周主任辦公室裡卻一派低氣壓。
臨城文化團剛開了會，事情好也不好，宋主任跟沈敬文去縣政府商量後續的解決。
房間一下安靜下來, 周主任一身灰色乾部服，一副黑框眼鏡讓她顯得嚴肅。
周佳從外邊跟閨蜜分開, 她今天穿著一身海軍藍的套裙, 裙子到膝蓋, 上身則是白襯衣同色外套，整體看起來得體還帶了一絲俏皮。
這是平時穿著演出的服裝，周佳特意打扮了進來, 自從葉歡來後, 周佳壓力特彆大，每天就耗費了很多心思去打扮，又要顧忌著現在的整體大環境不可太鮮豔，彆提多糟心了。
但是姑姑今天叫她來，聽說還跟葉歡有關，周佳心就一緊。
葉歡的收音機播音主持, 自從葉歡休了產假後, 就換文化團聲音好的好幾個人過去主持那個爆紅節目。
說來也邪門, 這裡麵去做收音機播音主持的, 還包括他們去省城比賽時聲音好的人, 甚至以前的團花和周佳都被選了進去。
就跟見鬼一樣。
同樣的節目，同樣的形式, 文化團都去了十幾個, 整個播音節目的‘臨城音樂晚會’收聽率卻是短短兩個月直線下降。
這已經快滑出省城廣播電台幾大熱門節目前五了。
可這有什麼辦法，
她們也是用了相同的辦法啊，可每天到點後, 還是往下滑。
對這種新的工作崗位，大家也都在適應和摸索，這個職業，真的是需要非常強的專業素養，要有紮實的唱功，還要能調整出符合嬰兒，父母，小孩幾個年齡段的跨越，那得是多好聽的聲音才行。
平日文化團的唱跳都是表演的節目，在每次活動前都是反複訓練的。人家隻管讓你去表演，不要出大差錯就行。
說到底，他們都是國營單位，大家相互合作，稍微差點那也不影響下次繼續表演啊。
可是，
收音機不一樣啊，全國這麼多省人民廣播電台，每個廣播電台這麼多節目，收音機又在收聽觀眾跟前，人家要調頻道，你有什麼辦法啊？
周佳一直覺得葉歡就是狗屎運好，一來文化團就頂替了她的名額，踩著她上位。
文化團的沈敬民，平時戴著一副眼鏡，鬼知道他還會樂器啊。
人家就不配合，宋主任也維護對方，她們又哪裡能勉強，總之，心底還是不得勁。
“姑姑。”
周佳聲音響起，周主任抬起頭，“佳佳來了。”
“看看吧。”
周主任將省城廣播電台幾個節目的收聽率表格丟給周佳，手指點著眉心，隻覺頭疼。
這個年代有的乾部，也許平時嚴肅，甚至是對對方還有點看不慣，可真正涉及到集體利益時，還是以集體利益為主。
省城電台要來將葉歡挖走了。
這對縣文化團乃至臨城縣政府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收聽率下降我們也沒辦法呀，”周佳對收音機收聽率也不是太懂，或者說，她不是太重視。
她畢竟是文化團的團花，誰知道自從葉歡進來她被壓著打，對方太優秀了，可是這種優秀，她每次都要被拖出去鞭屍一次，她都快氣吐血了。
接著，她就被姑姑下一句話驚到了，“省城電視台那邊來電話了，是希望將葉歡調動到省城廣播電台工作。”
省城廣播電台？
省城的單位？
周佳條件反射就是不相信，嘴裡也脫口而出：“不可能。”
省城什麼單位啊？她們在臨城文化團工作都快十年了，也沒見省文化團看中她，說要將她們當中誰要調走的。
可看著姑姑的表情，她隱隱感覺有點不妙。
那種不舒服的感覺隱隱又冒出來了。
周佳下意識問：“姑姑這是真的？”
周主任點頭，周佳臉有點龜裂，這比葉歡當初踩著她上位更讓她難堪，這豈不是說她連跟葉歡一比的能力都沒有？
周主任又道：“省城那邊，大概要收納‘臨城音樂晚會’這個節目進省台，縣領導們不知跟省台如何談。”
作為文化團的幾個領導，她也是隱隱有聽到風頭；“最好的，就是能爭取到補償。”
周佳壓下心底不舒服問：“什麼補償？”
周主任那張教導主任一般的臉嚴肅道：“補償另外一個時間段的收音機節目，隻是要換個時間點，或者，還要換一種節目模式，隻是，要想跟省台有談判的機會，除非臨城再出一個爆紅的節目。”
周佳脫口而出，“不可能。”
哪有這麼好的運氣？
真當爆紅節目是大白菜嗎？
“所以，你要帶人去跟葉歡取取經，她……，比你想象的還要優秀。”
周佳憋口氣。
她不可能去做這種事情。
……
周佳出去時還在生氣，耳邊還回蕩著姑姑的話‘你是不是傻的，節目要毀了，對我們縣城有什麼好處？’
隻覺憋氣的周佳：可沒了葉歡她就是團花啊！
出去時，出去打聽葉歡什麼時候回來上班的閨蜜回來了，給她帶來算是不錯的消息。
“我也是才打聽到，葉歡的親媽算是拖累，她親媽再嫁的有兩個孩子下鄉了，多半想兩個孩子回來。”
周佳胸口還堵口氣，聞言她也沒懂什麼意思。
閨蜜道：“你傻啊，有這麼個拖後腿的親媽一鬨，葉歡還能有好的未來嗎？”
“今天是葉歡出月子的時候，她怕是來不了文化團了。”
周佳說：“省台要調葉歡去省城廣播電台工作，臨城收音機播音節目怕是要沒了。”
隻覺心臟被捅了個窟窿的閨蜜：？
她還等著葉歡被換下來，她就去做這個播音主持呢？周佳看不到這個收音機播音主持的未來，她卻看到了未來很後麵，這收音機影響多大啊！
怎麼就沒了呢？
反而還助葉歡上省台了，她也想上省台啊！
*
且說臨城縣政府這邊，得知省台的決定後，縣政府這邊還單獨開了個會針對這個事情的後續發展。
臨城這邊國營廠子就很多，主打經濟發展。
可以說臨城雖然是一個縣城，可國營廠子比好多市多，就是與省城的廠子相比，臨城也快有省城的一半多了，真比經濟，不差多少。
開完會，沈縣長將眼鏡取下來揉了揉眼睛，忽然感歎道：“臨城啊，經濟也不比市裡差多少了，就是省裡也不是寂寂無名啊！”
林秘書是秘書，對領導的話都要多揣摩揣摩，那領導這話的意思是？
經濟不差，配套服務設施也要提一提？
“那領導，這事兒怎麼回省台那邊？”
沈縣長看他一眼，忽然感歎了一句：“葉歡呐，她是以前顧秘書的愛人吧，她還是烈士遺孤？”
林秘書點頭，隻是這跟回省台有什麼關係？
省縣長還記得一件事呢，“以前讓你去問過她來不來縣政府上班？”
這話說得林秘書表情都快維持不住了，後邊又聽領導說了句：“跟她愛人顧秘書一樣，都是很優秀的同誌，是很好的人才啊……”
是很好人才，所以？
*
南城這頭，顧燁霖剛還跟著政府這邊領導開了鎮，公社動員大會，這才忙了大半天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
叮鈴鈴。
辦公室裡電話響起來了。
“喂？”
“顧秘，我是林秘書。那個有關葉歡同誌的工作調動，我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應該告知你一下。”
顧燁霖：……
林秘書左右將領導的意思揣摩了又揣摩，但是他對臨城這邊的整體情況，還是沒以前的縣長秘書熟悉。
針對臨城這個爆紅的節目，省台那邊說要收錄進省廣播電台。
那臨城未來的收音機播音節目，如何才能為臨城爭取最大利益呢？
林秘書可是聽說過顧秘書的傳言，那是一個聞血而動的鯊魚，斯文是斯文，可從沒讓臨城吃過虧。
這工作嘛，多跟前輩取取經，多聽聽前輩和優秀乾部的意見，總能將工作做得更好不是？
對於打著葉歡的名義，再順勢取經如何將自己這份工作做的更好，林秘書做的真的是半點羞恥心都沒有。
反正，
為臨城謀更多福利，那也是造福於民嘛！
*
顧家
沈嬌梅緩和了好一會兒都沒消化過來閨女的變化，這是沈嬌梅從閨女結婚後第二次見她，的確如小兒子說的，變化太大了。
眼底沒了對她的濡慕信任，反而還跟她要錢？
緩和了好一會兒，沈嬌梅才拉著葉歡的手，“歡歡，你是不是對媽沒來看你，跟媽生分了？”
葉歡今天出月子，她昨晚才將自己裡裡外外洗了個好澡，頭發也是重新洗過的。
四月的天，臨城也開始進入初夏，屋外的窗戶打開的，外邊的熱風吹進來都帶著一股熱氣，外邊還有鳥兒在屋簷上叫。
間或有蜜蜂飛過時嗡嗡嗡地叫聲。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淺綠色的的確良襯衣，褲子則是方便活動的寬鬆有彈性的黑色褲子，她換了一雙露腳指頭的淺白色皮涼鞋，舒適是舒適，可她隨時要抱孩子。
又被這一雙熱乎乎的大手握住手背，從記憶中她知道原身是的確非常喜歡自己親媽的，對親媽跟她親近得高興好多天。
葉歡不行啊。
隻覺得這手熱乎乎的，還有汗意，她不動痕跡地將原身親媽的手臂推開，抱起來閨女指給她看：“媽，你看我們家這次一養就是要養兩個孩子，我幼年的時候，經常被你丟在雨水中等你，導致我體質差，所以這次月子的時候去抓了好多藥吃，也因為體質差，所以不能順產而是選擇的剖腹產。”
“媽你也知道我懷的是雙胞胎嘛，肚子就特彆大，四個月的時候走路就比較困難了，但是小弟也不知媽你怎麼教他的，他居然在我上下班時候丟了不少石頭在路上，我騎自行車回來時差點自行車就摔了出去。”
“後來小弟應該跟你告狀了吧，哥回來剛好就看到小弟要衝過來打我，哥也是一生氣就推了小弟一把，然後，小弟還罵罵咧咧將我詛咒了個遍……”
葉歡聲音好聽得要命，說話也輕輕柔柔的，就如此時顧家院子外正在枝頭鳴叫的翠鳥，清脆悅耳，仿若最大的燥熱都能被這清脆聲散去。
沈嬌梅被說得訕訕的。
羅小弟在邊上聽得一雙眼睛都在噴火，他快要氣瘋了。
哪裡是推了一下，是直接將他踢出去，事後還將他揍了一頓不讓他再去找姐，他姐現在卻是顛倒黑白？
羅小弟一口血都快氣得噴出來了。
“明明不是……”這樣的，這幾句話都沒說出來，就被葉歡打斷了。
葉歡繼續道：“媽，就因為這個事情，你知道嘛，哥回來請了兩個保鏢保護我上下班，然後還跟部隊那邊去租車送我上下班，兩個保鏢都是40多塊錢一個月，等於說我哥去年就因為小弟的原因，一個月出了80多塊錢。”
“10個月就是快800多塊錢啊，哥一年的工資，全都因為小弟沒了。”
沈嬌梅：？
快噴血的羅小弟：？
有一瞬間發愣的顧寧安：？
這是哪裡來的邏輯？
如果這時候有葉歡現代的團隊在的話，一定會感歎一句：社會還是我歡姐！這些人都不夠她逗的！
的確，顧寧安現在就頗有這種錯覺，他親媽好像在耍著他外婆玩一樣。
顧寧安此時更有個荒謬的感覺，他親媽沉迷於與人鬥其樂無窮中，她從頭到尾倒是將對方耍著玩一般。
就他外婆和小舅舅這段位差好多。
接著他又疑惑了，難道說他這個不是前世的親媽，可明明身邊的人又的確是一樣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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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2更）
葉歡說：“養崽需要錢，月子需要錢，好好恢複身體需要錢，我算了一下，後邊加上每個月8灌奶粉，一年100罐奶粉就是1000塊錢，還有請保姆保鏢……”
葉歡低著頭。
屋裡一下安靜下來，就是屋裡眾人都驚呆了。
天。
一年1000塊錢的奶粉，還要請保鏢保姆，這哪家能這麼養孩子？
這喝兩年的奶粉，就能去買一個地段還可以的房子了呀……
可是，
這仔細算一下，好像又沒說錯啊，100罐奶粉就是要一千塊啊，再請保姆保鏢，這哪個家庭養得起呐。
顧寧安都安靜下來：這點錢，他要是大一點也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時間。
可對他親媽和爸爸來說，還是有點困難。
不對，顧寧安忽然緩和個勁兒來，差點被他親媽欺騙過去了，顧家現在還沒倒，怎麼可能吃不起，他媽媽是故意的。
的確，
屋裡沈嬌梅跟羅小弟都被震傻眼了好一會兒沒吭聲，
羅小弟第一個反應過來接話，“你瘋了買這麼多奶粉？你還不如買點麥乳精給我家裡喝。”
沈嬌梅瞪了一眼小兒子，對方不敢說話了她才拉住葉歡的手，她的觀念是買奶粉可以，她不覺得女兒不喂母乳有什麼不好。
身材和美貌重要。
但是她覺得保鏢和保姆不重要，於是她道：“請保姆太花錢了，歡歡，自己帶不是更省錢嘛，這樣燁霖的工資你就可以全部要過來，然後存起來。”
“他們是乾部，用不了多少錢，這個錢你存還是不行，得媽給你存著才保險。”
她說著又誇讚一番葉歡：“媽聽說你在文化團那個工作做的很好，也學了不少東西是不？歡歡真厲害，媽媽以你為自豪。”
葉歡真聽得歎為觀止，這原身親媽可真是將原身捏得死死的啊。
因為她又聽原身親媽道：“歡歡啊，女人要好好在家裡，要好好保養，有好的美貌和身材才能將男人牢牢把控在手裡。尤其是顧家這樣的，你要是沒有容貌和身材，你哥很快就會厭倦了你。”
“尤其他工作環境，得接觸多少女孩子啊？”
“你那個工作就先讓出來，讓你妹妹去，或者你弟弟去也行。你二弟長得好，以後他去文化團工作了就可以成為你的靠山。”
頓了頓，沈嬌梅又問葉歡她在文化團工資是多少。
葉歡說了38塊錢一個月。
沈嬌梅有點嫌少，不過勝在這工作體麵，於是她道：“這工作38元都覆蓋不了請人的工資，除非遇上高工資才有可能。”
“我進來的時候，還聽你們顧家說要那個林月月來帶孩子，你能放心將龍鳳胎給她帶嗎？”
葉歡都聽呆滯。
顧寧安心底冷笑：看吧，又來了。要錢失敗就開始要工作，他前世親媽就是這樣一步步被外婆說著不斷將家裡的東西都給外婆了。
*
屋裡瞬間又安靜下來。
在死一般寂靜中，沈嬌梅還能自顧自地緩和氣氛。
她並沒馬上去逼迫女兒，反而彎腰下去逗弄外孫外孫女。
顧寧安一個奶娃娃，再恨外婆也把一個大人沒辦法。
沈嬌梅要去逗顧寧安，手剛伸到顧寧安嘴邊就被狠狠咬了一口，沈嬌梅‘哎喲’一聲。
葉歡本來還在看閨女的尿布，誰知原身親媽還叫了起來，她一把拉開兒子的嬰兒車。
沈嬌梅：？
她一下笑著誇讚：“這孩子養的好，牙口好，剛還咬了我。”
葉歡低頭看著兒子，檢查了一遍他身上的確沒哪裡有問題，隻是，兒子一向都沒反應的人，還咬人？
於是葉歡道：“媽，不可以將手伸進小孩的嘴巴裡，手有細菌。”
羅小弟看了個全程，氣得幾乎是牙癢癢：“是你兒子直接咬的，你怎麼一點都不孝順了，媽手都沒碰到他，他就張開嘴。”
全程看著氣得一口氣堵住的羅小弟：？
明明他媽都沒碰到那奶娃娃。
他敢保證，是那奶娃娃直接張口咬人的……
可是，一個奶娃娃怎麼能咬人呢？他都知道不能說。
果然，
羅小弟頭被敲了下，“亂說什麼呢？你小外甥才一個多月，怎麼能咬動人。”
快氣吐血的羅小弟：？
沈嬌梅將氣個半死的羅小弟壓住，又換逗弄外孫女緩和氣氛。
她這次改換了策略，不用手碰臉頰了，她改為抱著小外孫女。
隻是她抱著妹妹，這都還沒怎麼樣呢，結果妹妹哇一聲哭了。
顧寧安生怕妹妹有個好歹，小胳膊小腿急的想翻出嬰兒車。
葉歡急忙放下兒子，趕緊將閨女抱過來，結果閨女就朝葉歡發出一串銀鈴一般的‘咯咯咯’笑聲。
葉歡：？
然後沈嬌梅又笑著過去問：“哎呀，小溫溫是不是尿了？還是餓了，歡歡你去弄奶粉吧，我來抱著喂，”
結果她剛靠近妹妹，都還沒抱過去呢，小寧溫又‘哇’一聲哭了。
沈嬌梅臉上的笑容都僵在了臉上。
快氣瘋了的羅小弟：？
都快笑噴了的葉歡：？
葉歡覺得小閨女簡直是個聰明的小鬼精靈，她是直接對不喜歡的人就哭。
葉歡道：“媽，你彆抱寧寧了，她不喜歡你，一般她平時對不喜歡的人或者是對她不懷好意的人才會哇哇哭，當然她也有點認生……”
沈嬌梅好懸沒摔倒，隻覺頭一陣陣發暈，這還是她的女兒嗎？
這麼對她說話。
整個過程看得有點發愣的顧寧安：？
這種感覺又來了，他感覺親媽又不一樣了，可是，他身邊接觸的人和事，包括這個前世一遍遍騙他媽將錢給她，將顧家各種東西搬空的外婆都一模一樣，顧寧安也瞬間陷入了沉默中。
*
沈嬌梅緩和了好一會兒，中途舌頭都幾次差點被咬到，最後將一口氣壓下去，她又開始哭得咿咿呀呀的。
她一邊哭，一邊拿帕子擦眼睛。
“歡歡，我知道讓你將播音主持給你二弟或者妹妹，你會覺得媽更疼他們。可是媽是心疼你啊……”
沈嬌梅坐在凳子上，一邊拍著身上的裙子，一邊繼續說著自己多不容易，有多疼她雲雲。
還說，每天都擔心她，想她想得睡不著覺。
葉歡忽然問了一句：“媽，你知道我結婚那天給表哥下藥，再去找他的話，被人抓到是被判流氓罪，流氓罪是要被判死刑的嗎？”
“你說愛我，愛我就是從小讓我去吃百家飯，還故意將我丟在雨水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