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1更）
她高興時, 他嘴角居然是上揚的。
顧寧安察覺自己做了什麼，趕緊又閉上了眼睛。
這種時候顧寧安完全是矛盾的，他都是下意識去做的。
小孩會走路而已，有什麼可高興的？
顧寧安想是這麼想, 此時到底還是支著耳朵在聽媽媽和妹妹的互動, 結果他聽媽媽說：“要是哥哥也會走就好了。”
顧寧安無語：……
他就當沒聽到, 可他此時被保姆抱了起來，還是被豎起來抱的。
保姆大概是太高興了, 還將他放在地上站著，想讓他跟妹妹學一下如何走路。
可顧寧安根本不配合，站著不哭也不鬨, 反而是看著他媽媽此時看妹妹的眼神，那眼底的溫柔仿佛能將人溺斃。
果然, 他很快也聽到了妹妹咯咯的笑聲, 還高興道：“媽, 媽, 爸，爸……”
妹妹會叫爸爸媽媽了，還會私下叫哥哥了，他看著妹妹白嫩的臉上都是笑容，他又陷入自己的思緒中，這樣的妹妹他真的是從來沒見過。
前世的時候, 那個媽媽沒教過他們什麼, 就更不要說這種歡喜了。
那個女人也從來沒帶他們出過門, 基本都是把他們用繩子綁住關在屋裡，然後剩下時間門都是去打牌。
有好幾次兄妹兩人餓太狠了，他想辦法將妹妹繩子解開, 一個轉眼間門他就察覺妹妹爬在外邊差點丟了命，他都不知道妹妹是掉下去好，還是未來被校園霸淩死好。
那次因為差點害妹妹從二樓摔下去，所以他被親媽狠狠打了一頓，但是也是那一次他心甘情願被打，因為他察覺他們親媽還是有一點點是在意他們的，至少是愛惜他們命的吧。
他想不通一個女人為啥這麼對自己親生的孩子？
也是後來他查到一個消息，是前世那個女人聽說‘隻要虐待孩子，就能跟心上人在一起。’
顧寧安到現在都不知那個女人從哪聽來的流言？
其實，隻要後來那個女人不將他們賣了，不讓妹妹被校園霸淩而死的話，他都決定不跟她算賬了。
說起來她就是個被人利用的笨蛋而已，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她真的很狠心成那個樣子……
顧寧安一想起前世好好一個鮮活的妹妹，卻遭受如此多霸淩和欺負他就難受得要命。
顧寧安壓下翻湧的情緒，低頭咽下到喉嚨的哽咽，隻將眼睛一閉什麼都不看不想。
重生後，他親媽不知道因為什麼變了，但是他相信本質不會變，未來肯定會將錢浪費了，到時候遇上她那私奔對象，到時對他們多半該賣還得賣。
他到底心底還是不甘心，如果從來沒被善待過，再寒冷的冬天也不覺得冷。可享受過溫暖後，再次被扔進雪地裡卻更感寒冷刺骨。
顧寧安不經意間門瞧見媽媽那臉上的笑容，簡直晃人眼，顧寧安告誡自己彆在同一個坑裡摔倒兩次。
爸爸，
爸爸就要回來了，這次他一定要讓爸爸提前帶他們走，絕對不讓這個女人再將他們賣一次……
……
“寶貝兒。”
一個柔軟的觸感親在他臉頰上，顧寧安一睜眼就想將這個女人扔出去，偏偏此時他被溫柔地摸了摸頭。
那溫柔的手法讓他忍不住想閉眼。
打住，
顧寧安趕緊將這種不爭氣的情緒扔走，這才剛恢複情緒，他就被放在地上的墊子上，他對麵就是爬著對他咯咯笑的妹妹。
此時親媽還在他耳邊哄道：“寶貝兒，你爬一下行不行？”
“哥，哥……”
接著，他那一身穿得像送財童子般一身紅的妹妹，搖晃著頭上那兩個小揪揪，十分興奮地朝他爬來。
到他跟前時，那柔軟的小手試探地伸過來拉住他的手。
然後，妹妹就自己往前爬了一下，接著又歪頭過來拉一下他的手，跟著奶聲奶氣說：“哥，哥……”
顧寧安趴著根本不想配合她。
“哥，哥。”
妹妹又倒回來再拉他手，她那雙水汪汪烏黑烏黑的大眼睛似被水沁過一般，此時那雙漂亮眼中似裝滿了疑惑，好似在問為啥她哥哥明明會走了卻不跟她一起爬著玩。
她不單困惑，她還特有情緒，她又爬回來兩次叫他爬。
後來妹妹見他怎麼都肯不動，結果小丫頭小嘴巴一癟，震天動地的‘哇哇哇’哭聲響起，顧寧安天都要塌了！
顧寧安：救命啊，他為啥會碰上這樣一個媽這樣一個妹妹啊，他都會走了為什麼要學爬啊！
*
夜晚，葉歡哄睡了兩個崽崽後就坐在床前看著他們發呆。
他們這次拍攝的劇本是《婦女主任》，顧名思義都是跟她婆婆差不多的責任，女主角一生從村裡一個最基層的婦女主任一路做到市裡婦聯主任，最後一直為婦女兒童奮鬥終身的職業故事。
這個年代是主席提出‘婦女能頂半邊天’的年代，講究的是婦女意識覺醒，所以這個劇也有反應這個時代特殊的特點。
葉歡選擇這個，一是刷一下時代的好感，另外也是因為這部劇算是一部大女主事業劇，拍攝工作量不小，好在這個年代的電視劇都不算長，整部劇也才15集，一共拍2個月。
為此今年他們過年都在片場過了。
為了好拍攝，他們選在省城下邊一個鄉鎮拍的，葉歡帶著孩子，劇組單獨在村裡給她租借了一戶人家她住，這樣既方便拍攝，也方便她照顧孩子。
當時葉歡決定去拍攝《婦女主任》時，她單獨跟婆婆下過幾次鄉，可看的時候都遠沒她這次親自拍攝時感悟深。
她忽然意識到：偏遠地區的普法還是不及時，另外則是有很多悲劇有可能是因為孩子童年教育缺失或者方向不對導致的。
她拍的第一場劇：‘就是女主意識覺醒，發誓要好好將工作做好’那場劇。
第一場劇的劇情：就是當時侯主任給她推薦的那個最美花瓶孕婦，那孕婦懷胎八月，婆婆不知聽誰說她兒媳婦這胎懷的還是女兒，所以直接用擀麵杖在孕婦肚子上壓，要將孩子推出來。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導致孕婦大出血，胎死腹中，一屍兩命。
在臨死前，那個孕婦還拉著她那個丈夫的手愧疚道：“對不起，沒能給你生個兒子。”
偏戲劇的是，那個死胎是個男孩。
葉歡當時就震驚了。
這個劇情她真的是聞所未聞，偏偏劇組的編劇說這是根據真實故事改編的。
葉歡當時就懵了，偏偏大家還都習以為常。
這說明在有些地方，還是有很多普法不到位，教育不到位的地方，才會導致這樣的事情持續發生。
而葉歡最震驚的是當時那個孕婦說的那句台詞，天啊，這是在怎樣pua的環境中才有這種意識啊？
她可是有閨女的啊，以後要是她閨女都有這種思想，……，葉歡打了個寒顫，她的小棉襖絕對不能這樣。
在原著中，天才男主的龍鳳胎妹妹是被校園霸淩而死的，能被人霸淩，除了環境外另外就是這個小閨女性格容易被人pua啊。
葉歡趕緊低頭親了親小閨女的額頭，低聲呢喃：“小溫溫啊，媽寧願養你一輩子，可都不願你去將自己糟蹋了。”
她握緊小閨女的手，軟乎乎的感覺傳來，葉歡頭一次猶豫萬千，以後她真的要拚命的到處拍戲，將小姑娘和她哥哥丟到一邊嗎？
可是，
葉歡還是有自己的野心的，她不敢也不願將人生的寶壓在男人和孩子身上，她始終堅信：女人這輩子唯一的救贖始終是自己。
可是，她要不管自己兒子和閨女嗎？
難得的，今晚葉歡將兒子抱在最裡麵睡，她則抱著閨女睡。
吧嗒。
燈關上了，今晚葉歡卻是在床上動了好一會兒才睡覺。
葉歡睡得迷迷糊糊中，她還夢到了劇中的劇情。
她看到自己閨女被幾個混混圍在一起，讓她交錢，小閨女將錢交了又嗚嗚嗚哭著叫媽媽。
下一秒，
她就察覺閨女居然臉紅紅地給人寫情書，情書的對象卻變成先前霸淩她的幾個男孩子中的一個……
“啊。’
葉歡生生被自己這詭異的夢給嚇死了：她是怎麼想的，居然做這種夢？這是斯德哥爾摩症吧，怎麼夢到閨女這樣了？
葉歡起床喝了口茶水後坐在凳子上發愣，閨女馬上一歲了，她得培養她強大的人格和抗壓能力，還有自尊自愛的性格，最重要的是千萬彆精神依賴。
*
葉歡再躺下時，卻沒察覺黑夜中一雙大眼睛無語地看著她。
顧寧安今晚被他媽弄醒了，醒來後他本來以為他媽要乾什麼，誰知道她抱著妹妹說那番話，顧寧安更煩了。
女人的聲音溫柔平和，充滿了憐愛。
顧寧安伸出胖胖的小手捂住耳朵，可那溫柔的聲音還是不斷往心底鑽。
顧寧安：？
他重生後這輩子的親媽，真就跟有毒一樣，幾乎是無孔不入地誘惑他，讓他不由自主想靠近她，再靠近她……
他用小手捂住心臟，心底頭一次對前世眾人瘋狂崇拜的‘寧神’產生了懷疑。
太可怕了，他前世在‘亞盤歐盤美盤’三盤中都是封神的存在了，他心早就練就得無孔不入，冷漠無情。
他卻還是這麼容易被影響，果然嬰兒就是容易壓人智商。
爸爸快點回來吧，
他得帶著妹妹趕快離開這個女人，然後去找爸爸，不然他和妹妹說不定還會被再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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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2更）
“哢，《婦女主任》最後一場，大家準備，葉歡爭取一次過。”
最後一場戲，是在水中，下著雪葉歡要跳水。
彆說彆人，就是劇中的男主、現實中省城電影製片廠的當紅演員楊昭文都拿著劇本走過來，看著她一臉擔憂，“先暖一下？”
他遞過來一個暖水袋，想讓葉歡緩緩再下水。
葉歡朝他搖搖頭，就朝著劇場清理出來的池塘決絕跳下去。
寒冬臘月啊，此時在片場的的人都裹著厚厚的棉大衣，甚至是在旁邊圍觀葉歡拍戲的主角配角炮灰們全都拿著暖水袋，此時皆一臉震驚地看著她跳下去。
這是《婦女主任》最後一集也是最後一個小故事：這個劇本中，女主一直救助的一個小男孩忽然失蹤了，女主要去跳水撈人。
這一場戲中，小男孩父親死了，親媽帶著他改嫁，但是那個繼父不喜歡他，私底下經常打他，親媽也嫌棄他是拖油瓶私底下一直毒打他。
可這樣，女人也沒換來男人的善待，男人經常家暴暴打母子兩人，作為婦女主任的女主自然要去阻止這種家暴。
一來二往女主就跟小男孩熟悉了，還經常資助他，誰知道，孩子十歲生日時，忽然就失蹤了，婦女主任就是這個時候找去的。
按照男孩親媽與繼父的意思，就是兒子不成器捅傷他後跑了，還揚言要去報警。
女主卻根本不信，她在池塘中發現線索，要親自跳下去找人。
她懷疑，這個孩子要麼就是被親媽和繼父害死了，要麼就是被虐待後自殺而死。
不管哪一種，作為婦女主任的女主都要將小男孩找到……
葉歡剛剛跳下去那一幕，她不但要在寒冬臘月中親自跳荷花池，還要注意燈光和走位，甚至在水中都要全程沉侵在情緒中不能露出絲毫顫抖，她要克服身體的本能，又要找到攝像機拍攝角度，難度是一點不小。
葉歡長得那樣一張臉，一開始的時候沒一個人相信她能演好。
誰都沒想到最後時刻，葉歡居然毫不猶豫就跳了，而且她此時臉上沒眼淚，卻將那種悲涼，無助，決絕和用正義去破除一切黑暗的那個情緒展示出來了。
鄭導和兩個副導全程都緊緊盯著葉歡，生怕她一個走位不當就毀掉了，誰知道，……
“卡卡卡卡，非常好，一次過。”
鄭導盯著拍攝出來的場景，真的是對葉歡滿意得要命，他臉色還繃著，可此時來回盯著拍攝出來的錄像找毛病，甚至是近距離找葉歡臉上不妥表情，居然一個都沒找出來。
副導此時在邊上感歎：“幸好鄭導你堅持，不然就錯過了好演員，鄭導你這工作現在是保住了吧。”
麵對優秀的演員，演員之間門可能會彆苗頭，會嫉妒會搞事情，可對導演來說，這種一次過的演員才叫大寶貝兒。
何況這還是個新人，以後無論葉歡走多遠，第一個挖掘她的伯樂就是鄭導，可想而知鄭導現在對她有多滿意。
聽到副導的話，鄭導踢他一腳，“還不快帶人去將小葉拉起來，這可是冬天。”
副導嘿嘿一笑，小跑著就到池塘邊拉人。
*
葉歡從水中起來，很快就有片場助理給她拿了帕子過來給她擦頭發，於副導和男主楊昭文都趕緊給她遞過來暖水袋。
“小葉同誌，快暖暖手。”
“葉歡同誌，快暖暖手，去換衣服。”
葉歡看了兩個同時遞過來的暖手袋，她朝兩人笑笑後一個都沒接，然後指了指頭發笑了：“於導，楊哥，我這頭發都還濕的呢。”
葉歡可憐巴巴的，片場女二女三都有助理，就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此時給她擦頭發的助理都是片場共用的助理。
誰讓她是個新人，現在又是廣播電台那邊的人，製片廠自然不會給她配助理。
這個片場助理一開始對葉歡可不喜歡了，認為她搶了柳淑儀的女主位置，對她態度簡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也不知什麼時候對她態度改觀了，此時見她滿身都濕了，還趕緊推她去換衣間門換衣服，“葉歡同誌，你快彆擦了，先去換衣服。”
說話間門，還遞過來葉歡的外套。
“謝謝明特助。”
葉歡接過外套去換衣服時還遇到了製片廠當紅小花柳淑儀，二人路過時，葉歡就察覺對方在看她。
對方一雙眼睛都透著懷疑的目光，此時看著她，居然似有感歎般道了一句：“沒想到你真跳了，沒用替身？”
葉歡：？
對不起，她一點沒感覺到誇讚，隻好回了一句：“謝謝楊姐誇獎，我隻是個小新人，沒有替身。”
對方看她一眼，居然來了句：“也是。”
“不過下次，你就沒這麼幸運了。”
聽得頗為無奈的葉歡：……
*
一戲拍完，葉歡就被鄭導叫在旁邊坐著，說等下要大家吃一頓，然後葉歡的劇情就算正式殺青了。
葉歡卻是坐在攝影機旁邊小凳子上，看著男主和女二的對手戲陷入思緒中。
這個劇情，跟原著中的天才小男主有點類似，不，她家安安比這劇情還要慘，所以最後才養成了特彆偏激冷漠的性格。
那是不是劇本中，她家安安最後也會跳樓？
特彆是那個夢……
“在想什麼？”
鄭導終於忙完拍攝，回頭就遞給葉歡一張紙條。
葉歡抬頭看他，矮個，齊耳碎發，鬢邊還有一點白發，一臉的絡腮胡，一張有點蒼白的臉，單看還看不出來是省城製片廠的名導。
見葉歡看他，他道：“拿著吧，現在上邊慢慢放開了，明年製片廠要同滬市製片廠和八一製片廠那邊合作拍攝《紅樓夢》，到時你去爭取一下角色。”
葉歡接過寫過電話號碼的紙條，甜甜道了聲謝。
“謝謝鄭導。”
葉歡真的是哭笑不得，她沒想到一開始嫌棄她那張臉太過嬌豔禍水，對她真的是各種嫌棄的鄭導，現在都要主動給她介紹活了。
《紅樓夢》啊，她問鄭導介紹她什麼角色？
鄭導毫不猶豫道了一句：“以你的靈性，去試試寶釵。”
葉歡若有所思，並沒當場回話。
今年已經75年了，明年就是76年了，明年活動結束，能拍的電影電視劇是真的越來越多了，不過這個《紅樓夢》，倒是比前世她知道的初版《紅樓夢》早了幾年。
不過葉歡卻想的是，她是不是應該多花點時間門陪兒子，先讓他會走路先。
*
75年立春有點遲，倒春寒特彆嚴重。
南城這一年的春天卻多了一絲生氣，研究所外的實驗園內今年種了不少珍貴的蘭草，各種中藥種子。
這一年完成了任務，研究所外經進進出出的人臉上都多了笑容。
真的研究出來了，對改善大家的生活又多了希望，因此雖然還是倒春寒的時間門，大家依然挽起袖子，熱火朝天地勞動著。
此時研究所的大門打開，眾人就瞧見跟畫中出來一般的顧秘書今天竟然親自來了，一眾人紛紛放下手裡的鋤頭跟他打招呼。
“顧秘書來了，顧秘您說要篩選出符合這邊環境的麥子已經有了方向。”
“顧秘，您要來看看這些蘭花嗎？您要求的幾個品種都有了。”
“顧秘，這是這邊種出來的人參和蟲草，您看要不要再改進一下？”
自行車剛停下，顧燁霖一下了自行車就被好幾波人圍住了，不少人都將他拉過去檢查成果。
此時，這些被曬的黝黑的臉上都是笑意和熱情。
顧燁霖今天穿的還是白襯衫黑西褲，外邊則穿著乾部服，身上的首飾很乾淨，隻手腕上有一塊很低調的手表，卻顯得他依然身高腿長，容貌俊俏。
研究院裡麵還在研究的一些女研究員和女工人就在偷偷打量他，這都還沒靠近顧秘書呢，首先自己一張臉就先紅了。
幾個姑娘紅著臉，羞澀問同伴：“這就是書記秘書啊，沒想到長這麼好看？”
“也不知他到底有對象沒有？他真的長得好好看啊，能力強，心思縝密，還對我們這些人這麼好。”
尤其他一身真的太乾淨了，本來南城這幾天還下了雨，幾個姑娘偷偷起身趴在柵欄處看出去，發覺顧秘書那雙白色鞋子上居然一點泥都沒有。
再看他們研究院裡工作那些男同誌，彆說雨天了，就是大晴天一個褲腳都到處是泥土，這都是人啊，怎麼差彆就這麼大。
……
顧燁霖禮貌跟幾人說了會兒話，研究院的周院長就來將他迎走了。
兩人走在寬闊的農場內，顧燁霖親自彎腰看了看研究院的成果，這才對周院長道：“周院長我這次要帶些樣品走，你到時送一些到縣政府去。”
要樣品還不簡單，周院長點頭答應，“這沒問題。”
說完他才一愣，“顧秘您這是有喜事？”
顧燁霖難得在工作之餘露出笑意，“恩，算是。”
家裡孩子馬上要滿一歲啦，小閨女已經會走會叫爸爸啦，他在電話裡聽了幾次女兒叫爸爸，顧燁霖一顆心就已經軟得不行了。
這麼多天了，他歸心似箭，卻沒想到歡歡帶著孩子去拍戲去了。
顧燁霖一時間門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今年過年沒回去，現在可不就等孩子們周歲的時候回去。
剛好還可以帶點樣品去找銷路。
這次領導還答應給他多批幾天假，顧燁霖這幾天忍著一直沒給家裡打電話，就是想給歡歡和孩子們一個驚喜的。
周院長雖然猜不到顧秘的喜事是什麼，但是隻要顧秘書對他們研究院支持，能讓他們研究院的眾人有安身之處就更好。
不然，研究院這些下放下來的人，被弄去彆的農場是什麼光景都不好說。
他又問了顧秘書要些什麼樣品後，最後看了看農場裡麵的方向，低聲問：“顧秘，今年這些蘭花能找到銷路嗎？”
“蘭花不比糧食，要是換不成糧食的話，縣領導們明年還會讓研究院繼續存在嗎？”
不是他想問這個問題，而是南城實實在在的窮，觀賞性的蘭花自然是比不上大米麵，玉米麵這些精貴的。
顧燁霖又報了幾株名蘭‘素冠荷鼎’‘裴翠蘭’等蘭花準備帶走，聞言他話沒說太滿，隻是道：“跟領導特批了，說允許今年我們南城去臨城廣播電台打下廣告。”
徹底懵逼的周院長：？
他們南城的蘭花怎麼跑去臨城打廣告了？
不過這些都是領導的心思，周院長叫了幾個人來單獨將顧秘書需要的蘭花取出來給他，然後又親自送他出研究院。
誰知道這時候忽然竄出來幾個長相不錯的姑娘，拉著他問：“周院長，顧秘走了啊？您知道顧秘有對象麼？”
周院長將幾人轟回去，道：“你們說呢？”
“快回去乾活，顧秘書連文化團和文工團的團花都拒絕了，你們就不要亂存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