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37章 夜夜夢魘,再闖閨房(2 / 2)

甚至和此次文德門的刺殺有關。

薑沐言不由得想到先前在醉仙樓,蕭南瑜抓西域之人胡珣的事。

那個時候,她就隱隱覺得大燕京城要不太平了。

結果才過沒多少天,就出現了朝臣子女在皇宮門口被人刺殺之事。

甚至李四郎都……

薑沐言越想越覺得,京城要亂了。

“表哥,李家四郎真的?”

薑沐言不太確定的詢問著陸承彥。

她未說完的話是什麼,陸承彥自然清楚,輕輕點頭應道:“嗯。”

李四郎確實是死了。

一劍穿心,再加上失血過多,他被抬入皇宮的時候就已經斷氣了。

萬氏也是歎了一聲,道:

“天降橫禍,白發人送黑發人,李家老太君都那麼大年紀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頂得住。”

薑沐言和陸承彥都沒接話。

三人沉默著出了皇宮。

相府和李家在同一條巷子裡。

陸承彥和萬氏送薑沐言回府,陸府馬車經過李家府邸時,能聽到李府傳出的震天哭聲,悲痛欲絕。

薑沐言的心情越發低落了。

相府前廳,相府夫人陸巧早就等候多時,聽到下人來報,薑沐言回來了,連忙起身迎出去。

陸巧匆匆出來,看到薑沐言手腳健在,沒缺胳膊少腿,身上也無受傷包紮的痕跡,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地。

“阿言……”

心係女兒的陸巧眸子一轉,看到萬氏和陸承彥有些意外,淚眼再仔細一看,並未看到她夫君薑文櫆的身影,她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

“姑母。”陸承彥朝陸巧行禮。

“大嫂,阿彥,怎是你們送阿言回來?文櫆呢?他不能出宮嗎?”

陸巧強忍心慌,憂心忡忡道。

“姑母莫擔心,姑父在禦書房和聖上商議要事,商議完便能回府了。”

陸承彥自帶冷感的聲音,卻安撫了陸巧焦慮不安的心。

“那就好,無事就好,無事就好。”陸巧喃喃著重複了一遍,也自己安慰著自己。

陸承彥和萬氏將薑沐言送回相府,並未在相府多做停留。

陸巧想留他們用膳,萬氏也客氣推辭了。

陸承彥臨走前,對薑沐言道:

“阿言,今日受驚過度,恐會夢魘,若睡得不好,記得讓大夫給你看看,莫要怕吃藥。”

薑沐言親眼看到蕭南瑜殺人,一劍砍頭的血腥一幕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過殘暴,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接受得了的。

陸承彥能看得出來,她在皇宮中看似挺鎮定如常,可眼神飄忽,內心裡定是驚魂未定的狀態。

“好。”薑沐言頷首。

萬氏見陸承彥這般殷殷叮囑,忍不住用手帕捂著嘴道一句:

“就知道疼你表妹,我們也快回府,你祖母知道你遇刺,擔心的坐立不安,快回去讓你祖母看看好讓她安心。”

萬氏急著回府,薑沐言見陸承彥還是不太放心她的樣子,淺笑道:

“表哥,我沒事,你回去吧。”

“嗯。”陸承彥頷首,又道,“我過兩日來看你。”

“好。”薑沐言點頭。

陸承彥和萬氏走後,陸巧拉著薑沐言回到正廳,將她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一邊審視一邊問:

“阿言,你真的沒事嗎?真的沒受傷?可莫要瞞著阿娘。”

“娘,我真的沒受傷,你看這不是好好的嗎?”薑沐言安撫著有心不已的陸巧。

她語聲柔柔,連連保證,待將陸巧安撫的終於放下心後,她才低聲詢問道:

“娘,你為何不入宮接我?”

薑沐言回府看到陸巧焦急擔憂的等她,就知曉相府並不是沒有接到消息。

可她不明白,其他各府夫人都急著入宮接自家孩子。

為何陸巧不入宮去接她?

說陸巧不疼她,定然是不對的。

薑沐言比誰都清楚,她娘有多疼愛她。

“哎。”陸巧心疼的撫摸著薑沐言的臉龐,道,“你爹入宮前,特意叮囑我,讓我不管發生何事都不要入宮,他說他會將你安全帶回來,讓我不要太憂心。”

薑文櫆不讓陸巧入宮,陸巧不知為何不讓她入宮,可薑文櫆不讓,她便不敢入宮。

她怕自己貿然入宮,會壞了薑文櫆的事。

不管他做何事,總歸是不會害了她們母女的。

薑沐言聽聞是薑文櫆不讓陸巧入宮,便沒再問下去。

她回扶搖閣沐浴更衣,陸巧則繼續在前廳等薑文櫆。

陸巧一直等不來薑文櫆,乾脆去扶搖閣,陪沐浴更衣後的薑沐言一起用膳。

鎮國公府。

對於滿門忠烈,兒郎個個征戰沙場的蕭府而言,蕭南瑜遇刺一事,其實算不得多大的事。

畢竟以蕭南瑜的身手,反殺刺客是沒有問題的。

更何況刺殺地點就在皇宮門口,禁軍最多的地方。

禁軍大批湧出,再多的刺客也不夠禁軍殺的。

但蕭南瑜回府後,還是被等在前廳的鎮國公、鎮國公世子、幾位叔叔和弟弟們,仔仔細細的盤問了一遍刺殺情況。

等蕭南瑜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雲開院,世子夫人也來到了他的院子。

“阿瑜,你可曾受傷?”

宋令貞一入上房,看到蕭南瑜第一句就是關心他的傷勢。

“不曾,娘放心。”剛坐下的蕭南瑜,複又站了起來。

“娘看看。”

宋令貞上前,捏捏蕭南瑜的手臂,又拍拍他後背,確定他身上無傷,這就放心了。

戰場比刺殺凶險千萬倍,蕭南瑜都屍山血海的蹚過來了。

隻要他人沒有受傷,宋令貞就不擔心。

“坐,彆站著。”宋令貞將蕭南瑜按坐在椅子上,她在一旁坐下,詢問道,“文德門刺殺,可查出幕後主謀是誰了?”

“此事複雜,沒那麼快查清。”蕭南瑜搖頭,端起桌幾上的茶杯。

刺殺主謀一事,宋令貞也隻是隨口一問,並未期望能聽到答案。

朝堂之事許多都是機密,蕭南瑜知曉也未必會告訴她,她懂。

於是她話鋒一轉,詢問道:

“阿瑜,聽聞好些個貴女也受傷了,徐家嫡女可有受傷?”

蕭南瑜掀開茶蓋,正要喝茶的動作一頓。

他複又放下茶杯,清冷瑞鳳眼定定望著宋令貞,道:

“娘,今日文德門刺客一事,徐家或許會受到牽連,你莫與徐家走得太近。”

蕭南瑜本就無意與徐家嫡女議親,但宋令貞一再試探他,似乎很看好徐非雪。

既如此,他也隻能隱晦告知,徐家不靠譜,走得太近搞不好會牽連到蕭家。

“什麼?”宋令貞驚得一下坐直身子,難以置信道,“徐家和今日的刺殺有關?”

給蕭南瑜議親,宋令貞選來選去,選了一個相對保守的,手中無太大權力的禮部尚書。

怎一朝出事,禮部尚書卻成了最先倒台的?

“或許有關,或許無關,但一個失察之罪禮部尚書是逃不掉的,最後罪責是大是小,誰都說不準。”

蕭南瑜此話,並非是為了拒絕親事而誆宋令貞。

徐家會不會徹底倒下,不好說。

但今日之事後,徐家在京中定無立錐之地。

宋令貞是信自己兒子的,震驚過後,她就暗暗慶幸,得虧她也隻是心裡有意讓徐非雪當她兒媳,並未與徐家透過口風。

否則親事定下,徐家出事,蕭南瑜的未婚妻變成一個罪臣之女,便是她這個母親的不是了。

“阿瑜你放心。”

宋令貞為了自己兒子,為了蕭家,立馬轉了口風道。

“娘與徐夫人往日並無過多交集,也不曾與徐家走得太近,徐家出不出事,都與我們蕭家無關。”

宋令貞說的亦是實話。

她與徐家除了場麵上的交集,也就之前在相國寺巧遇,她與徐夫人閒聊了好一會兒。

隻是閒聊,順道聊了聊自家兒女,說明不了什麼。

蕭南瑜見宋令貞打消了將他和徐非雪湊一對的念頭,這才端起茶杯繼續喝茶。

文德門刺殺之事一出。

京城看似一如既往的繁華、平靜。

可平靜之下,一波又一波暗湧,片刻也不曾停歇過,且有越湧越洶湧之勢。

三日後。

綠蕉的大侄子劉泉,到梨園給綠蕉送東西。

蕭南瑜看到他,問了問薑沐言的情況。

劉泉已經知道了薑沐言最大的秘密,他看著蕭南瑜和蕭以舟如出一轍的臉龐,想了想便也沒瞞著他。

“我今日見大小姐,大小姐瘦了一圈,紅桃說刺殺之事後,大小姐夜夜夢魘,睡不好才神容消瘦。”劉泉道。

蕭南瑜這才知道,他那日殺人嚇到了薑沐言,害得她夜夜做噩夢。

當夜。

蕭南瑜猶豫再三,趁著夜黑風高,他第二次悄無聲息的潛入相府,闖入了薑沐言的閨房。

滿室漆黑的女子閨房裡。

蕭南瑜聞著屋內淡淡的玉蘭花香,看著熟悉的拔步床,一步一步緩緩靠近。

他悄無聲息的來到床前,隔著朦朧紗幔,看到了床鋪裡的薑沐言。

少女一條手臂露在薄被外,纖細的手指虛虛握著被子邊緣。

蕭南瑜微微傾身靠近紗幔,仔細看薑沐言睡夢中的臉龐。

她的睡顏和醒著時一樣,一樣的清豔奪目,溫婉可人。

隻是眉頭微微皺著,似乎睡得並不安穩。

蕭南瑜看著看著,忽見她手指一下抓緊了被子,閉著眼的小臉也左右搖了起來,夢中低語著:

“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