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鵠著急出來,不隻是為了甩白子墨麵子,更重要的是為了查看外麵的情況,趕緊查清楚柳魙為了調虎離山到底做了些什麼。
一出白府,就見得外麵人荒馬亂的,有人打算從後門逃走,也有人像是懼怕什麼似的,雲荊城大前門那邊慌忙跑到城中心來求救,白府外熙熙攘攘都是人,僅僅剩餘數個護衛在勉強維持秩序。
蘇雪鵠連忙攔了一名白府護衛詢問情況,得知幾刻鐘之前,雲荊城正門外突然出現大批屍人,白管家緊急抽調了大批侍衛去城門口解決屍人去了,隻餘了他們幾個留在府外防止流民亂闖。
鳳重明幾人一聽,頓覺事態緊急,立刻各施手段,趕去城門支援。蘇雪鵠和鳳重明禦劍,速度最快,幾乎轉瞬即到。
隻見雲荊城正門大門已經被關閉了,厚重鐵木製造的大門,以金鐵之物製造的鋼條緊緊地卡住,除非以外力暴力突破,應該能抵擋住一會兒,保一時無憂。
城中侍衛則站在城牆上,以遠程火屬或雷屬術法攻擊,但侍衛多為黃爻境低修,往往接連幾個術法砸下去靈力就不太夠用了。白鶴緊急調來了一批符籙,卻也隻能應一時之急,城外的屍人數目,眼瞧著越聚越多。
鳳重明一馬當先,直接落地在城牆外,幾道龐大無匹的劍氣橫掃而過,像秋風掃落葉一般切割著那些屍人。元滄海和君輕淮緊隨其後,亦落於城外空地上。元滄海手捏法訣,火雷術法磅礴而出,將行動緩慢的屍人一燒就是一大片。君輕淮雖是赤手空拳,但修為高深,超絕一擊過後,凡是掌風過處,裂空劈石,何況仍是凡軀的屍人軀體,很快就被他打成一堆堆的碎骨。
蘇雪鵠觀察了下,見有了鳳重明他們三人的加入,守衛城門的侍衛壓力頓時輕了許多,還有藝高人膽大的侍衛,膽敢跳下城牆與屍人近戰肉搏了,自己便沒有直接下去援手。
她在城牆上掃視了一圈,很快就在顯眼的位置,看到了正在居中指揮的白鶴,看他神情嚴肅緊張的模樣,誰會相信他是這場圍攻的共犯呢?
蘇雪鵠落在城牆上,問:“白管家,情況如何了?”
白鶴見到是她,神情中閃過一絲不自在,很快又鎮定下來,“是蘇姑娘啊……東門正門被屍人圍攻,我下令關門防禦,為了以防萬一,也命其他三方將城門緊鎖,防止敵人趁隙偷襲,還調遣了少數人過去,囑咐若有萬一,及時向我彙報求援。幸好這些屍人行動極其緩慢,不像之前城中生變的那些屍人那樣靈敏,力氣也小了許多,使用凡火即可消滅。”
蘇雪鵠突然問道:“說服柳魙隻派遣這種低等的屍人,花費了你不少唇舌吧?”
白鶴神色十分冷靜,“是嗎……原來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蘇姑娘這是來抓捕我去見城主的?何必多此一舉呢,等解決完東門外的危機,白鶴自然會去向城主請罪。”
蘇雪鵠搖頭,“你們白家的家務事,本來和我沒什麼乾係,但是你與柳魙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為了報仇連累這麼多無辜之人。”
此時,白知弦才氣喘呼呼跑上城門,正好聽到了蘇雪鵠和白鶴的對話。
白知弦不敢置信,望著白鶴一臉傷心,“白管家你真的……”
白鶴側過身,不敢麵對白知弦指責的目光,“……那是二少爺,是柳夫人唯一的也是最後的血脈,我絕不能讓他有失。”說到柳夫人三個字時,他目光十分溫柔,好似在懷念人世間最美好的東西。
在鳳重明、元滄海和君輕淮三人的努力下,城外的屍人不一會兒就全部解決了,望著城牆內外神情疲憊卻歡呼著勝利的護衛們,白鶴默默地走下了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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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鵠穿行過打掃戰場的人群,即使勝利了,後續處理工作還有很多,雲荊城的侍衛隊要在屍人堆裡查找有沒有漏網之魚,並將所有確定無法動彈的屍人遺骸徹底焚化燒毀,不留一點後患。
蘇雪鵠抽空看了一眼係統,剛剛觸發了一個“解除雲荊城之圍”的新任務,雖然自己沒有親自動手,但亦算是她完成了,獎勵了二百點,而先前的任務,除了最後真凶柳魙沒有親手抓到,最終獎勵沒有拿到,前麵的任務零零散散加起來,獎勵也有小二千了。
白知弦跟在她後麵,神情忐忑,望見元滄海,張嘴喚了聲“元師叔祖……”,就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了,甚至他內心十分懷疑,此刻的自己是否還有資格喚元滄海師叔祖呢?
“知弦,”元滄海似是從他的猶豫中知道了他的心頭所想,“你是你,韓家是韓家。”
“可是……”白知弦一瞬間心慌意亂,手足無措,“我的體內流著魔修的血脈!”
“我是會將雲荊城的事,事無巨細報告於掌門他們,對於韓家遺留下來的問題要如何處置,不是我們現在能置疑的。可我希望你明白,無論你身上流傳著誰的血脈,你未來成為什麼樣的人,取決於你選擇了什麼,而不是你是誰。”
元滄海語重心長地道,他腦海裡不由閃過了當年江采薇安慰過他的話,那時他因為天賦,經常會看到身邊人的厄運,又沒有能力阻止,十分困擾,甚至一度發展到了自閉的地步,若不是江采薇安慰他這並非是一件壞本事,鼓勵他修煉變強,便沒有今天的占星破塵元滄海。
元滄海說話一向言簡意賅,安慰晚輩的話道完之後,他便轉向了蘇雪鵠,“蘇姑娘,雲荊城事畢後你決定做什麼?”
蘇雪鵠正在和係統溝通,冷不防被他點名還怔了一下,“我?我可能會去追蹤柳魙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