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京中一連下了數日細雨,將城皮都浸染上濕潤的春意。青苔攀附在城牆的角落散漫生長,晨輝映出道道光影在其上匆匆流過。

被拖延了多日的春獵,終於可以提上日程。

文官武將一乾要員攜其家屬,陪同帝王在鳳南山獵場,共同圍獵,以豐收獵物慶賀一年好景。

女眷們多是在獵場外圍遞個信兒,彼此相看一番適齡的人選,暗暗記在心中,方便日後說親,故而香風陣陣,嬌笑連連。

官人則要瑣碎的多,陪皇伴駕,篩選獵區,與親近同黨應酬,人多嘴雜,兩方人都得不著閒。

一位官員的夫人稍稍撩開簾子,看向數十匹車架中間被簇擁的白馬金鞍帝王輦,她低聲問夫君,“陛下為何下旨,將本次春獵予攝政王全權操控?”

那官員也瞟了一眼簾子外麵,隻見帝王車輦的次一級並駕齊驅攝政王及渲公侯等人。

此番出行的人身份尊貴,不容許有半點閃失,故而春獵隊伍陣仗浩大,獵場沿路都設了臨時的戒嚴驛站,以防有刺客混入其中。

想到這裡,官員落下簾子,牽過夫人的手,在她掌心寫下八個字,“皇權式微,奸佞當道。”

常理來說這春獵定然是天子主持全場,以天子賜劍獎賞獵勝者,可如今卻換成了攝政王來做。

萬疏影的謀逆之心,竟是連遮掩都懶得。

官員夫人憂心忡忡。

不知天子打算如何應對?

又過了半個時辰,所有車輦停下不動。

一陣低聲交流過後,蕭啟胤在帝輦邊躬身請示,“陛下,我們到鳳南山獵場的中心了,諸位大人已經接到旨意,待會兒自行散入圍獵場內。”

姬洵今日穿了一身輕便騎裝,被常無恩攙扶著走下車輦,草木青蔥,鬱鬱成林,泥土混雜著雨後青草的味道直往人鼻腔裡鑽,倒也挺好聞。

蕭啟胤暫代統領,統轄春獵布防,他將手底下的人安排妥當,扶著腰間劍回到姬洵身側,“陛下可要參與圍獵?”

“自然,”姬洵剛剛在車輦裡犯暈,難受的厲害,唇上被他咬出了一點傷口,一動便疼,他儘量少言寡語了些。“常總管隨朕一同去。”

群臣聚齊,鼓聲敲了三道,林間的鳥雀成群飛掠,春獵正式開啟,所有人一身英姿颯爽的騎裝,背弓搭箭,縱馬躍入深林。

常無恩隨姬洵一道,兩人身後跟著數名護衛,姬洵坐在馬上伸出手,召小狗一樣對常無恩招了兩下,淡淡道,“過來。”

距離芳歲帝上次生氣罰他過去之後,已很少這樣親近自然地喚他。

常無恩近前兩步,挨在天子身側,“陛下?”

“這領子也不會整理,朕怎麼找了你這麼個蠢笨的奴才,”姬洵伸出手替常無恩理了理衣襟,他語氣親昵,態度也不似前幾日那般冷淡漠視。

常無恩心底隱隱有了一點希冀,他抬頭,直視天子,卻見到一點寒光閃現,一把極為精致秀氣的短匕在芳歲

帝的親近之舉裡被放到了常無恩的懷中,掩藏在剛剛整理好的衣襟口。

刀刃薄透?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任是誰都看不出常無恩懷裡還藏了一把利刃。

常無恩對上姬洵微微上挑的眼眸。

天子離得更近了,雪白的耳垂和脖頸連成一道柔美的彎,承載著常無恩的目光,和常無恩稍顯燥熱的呼吸。

“收好了,要讓它派上用場。”姬洵傾身靠近輕輕地囑咐,順手為常無恩的肩膀打了下灰。“愣什麼?彆讓朕失望。”

常無恩錯開視線,看向天子身後無邊密林,他如崗石矗立在姬洵身側,“奴才明白。”

姬洵的手停在常無恩的肩上,隨著他的靠近,常無恩身體越來越緊繃,姬洵嫌硌手,輕捶了一下。

“放鬆點,有人來了。”

在姬洵的視線裡,常無恩的背後鋪天蓋地都是——

黃名?

姬洵:“……”

搞什麼,這群人不是來刺殺他的?

情況有變,姬洵按住常無恩的肩,他抬起眼,側目看向常無恩,耳語道,“若生亂,不必守在朕身邊。”不然他還怎麼借機找死。

常無恩不可能應下,他作為芳歲帝的奴才,天子的安危比他的命要重要多了。

風驟停,林野寂靜。

隊伍停下的時間太久,顯得不太尋常。

一息之後,那群人知道藏身處暴露,不能延誤了大好時機,林子裡瞬間躍出三十餘蒙麵人,直奔著姬洵而來。

所有侍衛匆匆拔刀迎戰,護衛在姬洵身側,眾人卻是沒想到那群蒙麵人刀鋒一閃,轉而殺向常無恩!

常無恩與他們交手片刻,便知道這群人是奔著自己來的,處處下死手,他心思如電,猜到了京中如今還有誰想要他的命。

除了萬疏影那狗賊不做他想!

心裡有底,他憂心誤傷了姬洵,乾脆決定遠離此地,常無恩且戰且退,

“刀劍無眼,先帶陛下離開!”

姬洵挑眉。

就等著要不長眼的暗箭呢。

他在馬上一夾馬腹,扯起韁繩跟在常無恩的身後掠向樹叢。“彆怕,朕來找你!”

常無恩匆匆回頭,他深深地凝看了一眼姬洵,將那群刺客帶去了更偏的地方。

一隊侍衛都看傻眼了,萬萬沒想到他們平日裡從不愛騎射的陛下,竟然一個人追出去了!

眾人驚慌失措,阻攔不及,侍衛的人腿跑著哪裡跟得上亂跑的馬兒,頃刻間便追丟了芳歲帝及常總管的身影。

“快去稟告蕭統領!此地有刺客埋伏,陛下擔憂常總管安危,孤身一人追到林子深處去了!”

姬洵縱馬追蹤常無恩和那群蒙麵刺客的身影,可那馬兒像是餓了,追到一半無論如何不肯再跑半步,站在原地吃起草,甩了甩尾巴擺明要罷工。

姬洵隻好下了馬,萬幸今天騎裝輕便,走動起來不妨礙。

他伸手撫過草葉,上麵有血跡,看來常無恩是

受了傷,以出血量來推論傷口不小。

姬洵跟著血跡一路走,在他找下一處血跡的時候,身後突然有風聲襲來,白色布巾蒙在他的臉上,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鑽入肺腑,姬洵視線一晃而過,隻來得及看見一點朦朧的黃色一閃而過。

那人似乎怕姬洵掙紮厲害,捆縛的手段相當利落,片刻就讓姬洵視線受阻,雙臂向後被捆在一起,成了束手就擒的羔羊。

哪料到姬洵根本不掙紮,反而滿是期許地輕笑道,“你想用什麼來殺朕?方才是在下毒?”

沒人回應。

姬洵滿心期待地等了半天,藥效發作,他步履不穩,那人動作熟稔扯住手臂將他抱在懷裡。

這是下意識地反應。

是熟人,那是主要劇情人物的概率就更大了。

來不及問詢更多細節,周遭一切聲音都淹沒在無邊黑暗裡,姬洵在昏昏欲睡的失重感裡心滿意足地閉上眼。

嘀嗒,嘀嗒。

水滴落砸在石壁上,清脆略有回音,姬洵猜測,現在身處的地方應當是石洞或山洞之類的地方,圍獵場裡居然還有這種隱秘之所。

姬洵漸漸醒轉,他睜開眼,所見仍舊是一片昏暗。

心底微弱的歡喜逐漸冷卻,姬洵抿直了唇,可惜不是陰曹地府,隻是他被人遮住了眼睛。

一根濕涼的手指在暗處撫摸上姬洵的臉。

冰水浸過了的蛇一樣攀附在姬洵的臉頰上,親熱地描摹,從眉心點到鼻尖,再下滑到唇畔。

姬洵微顫,他偏過頭,卻立刻被那人掰著下頜擰過來。頸間的那道猙獰疤痕,也被輕薄地碰了碰。

姬洵微微眯了下眸子,他側著身故意顯出側頸,垂下頭露出一副脆弱不堪的模樣,“你是想玩弄我?”

無邊無際的黑暗裡,碰他的人如同啞巴,一聲不吭。

隻用濕涼的手描摹姬洵身體上的每一寸骨肉。

姬洵沒有繼續躲閃,他含著笑,分明沒有半點真情,卻因為嗓音和語氣的柔和,讓人聽起來情深意切,“不如放了我吧,我也喜歡你的。”

所有的動作都停止了。

姬洵手指在身後顫抖著滑動,儘力去夠騎裝綁袖裡額外藏的短匕。

原本是備給常無恩的第二把匕首,沒想到他自己能用得上。

姬洵被掩藏在絹布之下的眼眸滿是薄涼,他手指攥緊刀刃,不顧指骨被硌得生疼,用儘全力去磨斷繩子。

伏在他身上的人不說話,似乎從未想過姬洵會說出這樣的話。

片刻後,那人似乎從狂亂的情緒裡清醒過來,強迫地抱起姬洵,讓天子掛在他的身上,後背抵在牆上,然後將唇落在天子頸間的疤痕——

猩紅的舌輕輕一舔。

那人吻住了傷疤還不夠,鼻梁像貪食的狗一樣抵住姬洵的下巴,拚命地磨蹭,似乎這樣就能將味道永遠留下來。在對方越來越過分的行為裡,繩子終於斷裂。

高高在上的天子為了求死,

在昏暗潮濕的山洞裡,舍下身段,有意引誘,用細嫩白皙的手掌捧著一把鋒利的刀,哀哀地輕聲求道,

“你看,我將它送給你做定情信物,你將這匕首刺入我的心裡,在上麵刻下你的名字,好不好?”

“……”

這一次的死寂,更為徹底。

山洞裡隻剩下水滴不停墜落,砸在地麵粉碎的聲音。

“你不願意?”姬洵聲音壓得低,泛著莫名委屈,他扶著額頭,眼眶都熱了,那雙眼眸裡卻隻剩下森冷殺意,“那你沒用了,你讓我好失望的呀。”

姬洵微笑著抬起手腕,對方仍然震懾在姬洵居然似瘋了一般的話語裡,反應過來想要躲避時,姬洵已經毫不留情將匕首狠狠刺下。

可惜視線受阻,姬洵隻能感覺到切入的遲滯感,不知是落在此人的肩背還是脊骨處。

那人悶哼一聲,疼得發顫。

半晌後居然忍住了這股刺入骨肉的疼痛,繼續黏糊糊地湊上前來想討吻姬洵的嘴唇。

暗香浮動,幽影成謎,山洞的影壁上照出紛亂的幾道影子,其中兩者挨得最近,頭頸都靠在一處。

那吻最終落空了。

因為越是迫近,姬洵手裡的刀刃刺入越深,幾乎要命。

“陛下!陛下!快,去那邊搜一搜!”

山洞外傳來了其他人搜尋的聲音,離得很近!

姬洵麵色無波無瀾,他微微揚起唇角,轉動了手裡的刀刃,在對方的肉裡慢吞吞地旋了一圈。聲音極為平靜地威脅,

“你最好趁機離開圍獵場。”

“若被我發現你是誰,我不會饒了你的。”

那人沉默半晌,低聲哼笑,像是很滿意姬洵方才那些瘋了一般的愛語。

又吻了一遍姬洵的耳珠,才在越來越緊迫的搜尋聲裡將滋味絕妙的美人天子放下,不得不先走了。

山洞寂靜無聲,風悄悄地吹過,帶來絲絲縷縷的血腥氣。

姬洵心底還席卷著冰冷的殺意,他冷冷地擦了下唇瓣。

是常無恩?是扶陵?總不會是萬疏影。

不管是誰,都惡心死了。

此地不能久留。

姬洵伸手剛想扯下眼睛上綁得死緊的布條,不想身後猛地傳來一股拉扯的力量,此人臂力非同一般,姬洵根本不能與之抗衡,瞬間就被扯了回去。

他猝不及防之下撞到了一具異常滾熱的身體。

姬洵:“……”

怎麼,他進什麼神秘人會麵的據點了不成,見不得多大的山洞這麼能藏人?

姬洵動了動嘴唇,已經有點心累了,他疲乏又無奈,甚至有點想笑,低聲問,“你又是誰。”

熱烘烘地手掌從後方探來,扣著姬洵的下顎,將他的下巴抬起來。

姬洵仰起頭,蹙著眉頭,兩手因為剛剛用力過猛,此刻十指顫顫巍巍地合攏不上,隻能虛弱地搭在這人手背上,那薄刃不知道滑落到哪裡,他現在是真的任人宰

割了。

那人並不急切,動作張弛有度,先是試探性仿佛好奇一般,模仿著剛剛發生的事情,用嘴唇碰了碰姬洵的耳垂。

乾燥地唇輕蹭一下姬洵的耳廓,不得章法地磨了兩下,似乎沒覺得有什麼奇異,男人便放棄了此處。

發覺姬洵因他的動作而躲避輕顫後,那人伸出手臂,分外牢固地圈在姬洵的腰間。聲音質感微沉,冷如鐵刃,冰涼又鋒利地刮進姬洵耳朵裡,

“那你是誰。”

姬洵頭疼了。

這地方風水這麼邪?都是男同?

血腥味兒越來越濃鬱,不知是剛才離開的人受了傷留下的,還是此時這人身上有傷,才導致山洞中有血的味道彌留不去。

姬洵傾向於後者。

“你也想效仿剛才那混賬?”

姬洵輕飄飄地發問,他被抬著下頜,說一句話便要鬆一口氣,他心底隱約有個猜測,故意曖昧不清道,“常無恩,你何必這樣躲躲藏藏,便是心存愛慕,我難道會怨你不成?”

哪知他身後的人呼吸的氣息完全沒有變化,反而不高興地低下頭,咬了一口姬洵雪白的耳朵尖。

姬洵:“……”深吸一口氣。

他又不確定了,這逼人到底是誰啊?

身量比他高,細數今日參與春獵的人選,幾乎有一半都滿足此條件。

可聲音聽著不熟,若是素不相識,必然不會來到這裡。

一定是早有打算,並且和剛剛離開的人認識,所以才會互相避開不願見麵,卻又詭異地選了同一個地方和姬洵做接觸。

姬洵猜透了腦子裡可能存在這類關係的人選,連溫城壁都想起來了,卻沒有猜中身後的人到底是誰。

條件都對不上。

那人漸漸不滿足於抱著姬洵,他的手從姬洵的肩膀滑下去,燥熱的氣息從姬洵的臉側吹拂過來,移轉到他的唇邊,但動作總體並未太過分,反而像是模仿著先前那個人的行為。

“為何剛剛那人這樣碰了你,你便是很舒服的模樣?我碰你,你怎麼毫無反應,也不引誘我。”男人低聲問姬洵。

對方掐著姬洵的腰抵在冷硬的牆壁上。

見姬洵不回話,那人又問,“你是誰府上養著的?”

原是將姬洵當作春獵官人的寵侍了。

是當真不認得他,還是有意想洗脫嫌疑?

姬洵默然不語,半晌問,“你不認得我?”

“你不是也不認得我。”那人撫摸姬洵的脖頸,自來熟地問,“這裡怎麼弄的?”

篤——篤。

一長一短兩聲悶響,如某種鬼魅的暗號,那人聽到聲音後頓時像狼狗聽到了哨音,立刻起身。

他警覺地靜了片刻,又半蹲下身給姬洵擦了下臉,順手捏了下姬洵的嘴唇。

“你性子夠狠,我喜歡。可惜今日有事不能帶你走,需得給你留個標記,不然京內我不熟,怕是找不到你。”

“忍著點,

疼了就咬我。”

姬洵耳骨一疼,這人沒有分寸地咬在經不得催折的軟肉上,他也半點不留情反咬在此人肩膀。

一口下去,姬洵:“……”

太硬了。

這肩膀鐵打的?瘋了吧真是。

“你舔我?”

姬洵冷笑,“是,你好吃。”

那人捏了下姬洵的臉頰,“嘴巴刁。”

姬洵反問,“你不怕被人看見?”

對方語氣淡然,很篤定地道,“他們看不見。”

姬洵了然,“你在侍衛裡安插了人手。”

“那都是皇帝的兵,我如何安插。”對方身量應當是極高,抱姬洵起身時,輕飄飄地就托起來了,他邊走邊道,“一會兒將你放到外麵,彆怕。”

姬洵靜下心,他被對方抱著,身上力氣都用空了,“你殺了我怎麼樣?”

“不行。”那人將姬洵放在柔軟的草垛裡,從手上擄了個扳指戴給姬洵,“這幾日老實些,等我去接你。”

這是讓姬洵不要尋死的意思。

姬洵坐在原地,輕笑一聲。

這都是說的都什麼糊塗話,還能去宮裡將他接走不成?

搜尋的人馬另外調遣了幾隊,直到日落之時,終於有人發現了芳歲帝的身影。

“陛下!”蕭啟胤拂開雜亂的草叢,見到芳歲帝的身影登時看得愣了,他反應過來,厲聲喝斥,“速速回避,無軍令不得轉身!”

所有人立刻匆忙地避開視線,不敢再看。

天子坐在原地,手裡捧著一截斷掉的黑色布條,和一枚粗糙寬大的骨質扳指。

騎裝的領口立不起來,故而那脖頸上的痕跡便是很明顯的露在外麵,有咬的,有親的,讓人瞠目結舌。

蕭啟胤喉嚨堵塞,眼眶濕熱,他半蹲下身將披風遮到姬洵身上,虎目含淚,“陛下,是臣救駕來遲一步……”

姬洵:“……”

怎麼蕭啟胤看著比他還像被狗舔了的那個。

“眼淚收回去,朕有話問你。”

蕭啟胤忙胡亂擦了把臉,悶聲點頭,“陛下儘管問,臣知無不言!”

姬洵把玩手裡那扳指,問他,“今日朕和常總管離開後,圍獵場都有誰出去了,各自走了多久。”

蕭啟胤想了半天,羞恥地低下頭,“臣,臣隻記得攝政王和劉尚書兩個人出去了半個時辰,再回來時也是一前一後。”

萬疏影?

姬洵在這沒意思的名字上停了兩秒的心思。

萬疏影的腦子是有病的,不過他那麼厭惡男色,前幾天兩人那酒宴也並不愉快,想來不會是他。

蕭啟胤回身,問其餘的兵衛,“陛下問話可都聽到了?今日圍獵場有誰出入,你們誰還記得清楚可以直接說出來!”

“若是回來時帶了傷的,也要查。”姬洵淡淡補充道,“如實說,說出一人便賞百金。”

侍衛們努力回想,一個一個蹦

出了人名,有老有少,多數姬洵都沒什麼印象,顯然是在嫌疑人名單之外的。

“渲公侯也出去了吧?我記得是和攝政王殿下前後走的。”

“沒有沒有,你記錯了,渲公侯腿腳不便,他剛到圍獵場就走了,哪是和攝政王殿下!不過……”侍衛們對視一眼,“他們好像都受了傷才回來的。”

都受傷了?

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姬洵慢慢地站起身。

另一名侍衛又苦思冥想半天,突然道,“我想起來了!好像是還有個人,那人穿著的衣服太不起眼,看著像是有意避開圍獵眾人單獨活動,場內的人不覺得,可是我等在場外護佑,他獨來獨往,是有些顯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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