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2)

姬洵整理好了領口,不鹹不淡地問,“身量多高。”

“挺高的,看著比蕭領隊要高,”侍衛補充道,“他好像是最早出去的,剛剛所有人聚到一處找陛下時,我想起了!那人好像一直沒有回來過!”

姬洵語氣淡漠,將此事拍了板,“搜,不必要活的,與此人神似者,一律殺無赦。”

“遵旨!”一群侍衛頓時鷹犬一般散入林中。

留下的蕭啟胤扶著姬洵,語含關切,“陛下,臣先帶您回宮吧?”

“你不錯,”姬洵正眼看了一下蕭啟胤,拍了拍這傻孩子的肩膀,“想要什麼賞賜,儘可以對朕提出來。”

蕭啟胤麵紅耳赤:“保護陛下本就是臣的分內之事!怎能再索要賞賜。”

“果真不要?”姬洵整理好衣襟,重新歸攏成那不可一世的帝王,他負手而立,“若是再謙,朕便真的不給你了。”

蕭啟胤的臉越來越紅,他拘謹地提出一個想法,“那,那臣倒是真有一事想求陛下……”

“彆學那蚊子,有事便說。”

“臣的祖母,陛下可還有印象?”

“蕭老夫人朕自然記得,”姬洵回頭看他,“怎麼?”

“三日後是臣祖母誕辰,祖母一直心心念念陛下,如今天天食素為陛下禮佛,若是陛下肯在誕辰時出麵,對祖母來說,定然勝過一切壽禮!”蕭啟胤眼珠子透亮,顯然對自己能想出這麼個絕妙的主意沾沾自喜。

姬洵啞然。

沒想到是這麼樸實無華甚至很有孝心的選擇。

他看了眼蕭啟胤,沒忍住愛撫了一把傻孩子的狗頭,“朕應你了。”

日落之後,經曆了一天波折,卻僅僅隻是手指和耳朵受傷的姬洵,出宮時的滿心歡喜化作烏有,登上護衛森嚴的車輦回了宮。

目送帝王遠去,蕭啟胤留下來收拾殘局。

一名小將突然一拍腦袋,扯過蕭啟胤到一旁沒人的地方,低聲問道,“你家那位大人,是不是今日借此山道回府?”

蕭啟胤一愣,有些慍怒,他低喝道,“不可能,我堂兄才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

小將連忙告饒,“我沒說他是,沒說,你彆生氣,我對大人也是十分向往的啊!就是多個

可能性嘛!哎,啟胤,彆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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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獵因天子遇刺而半途終止,本有人想趁機諫言,勸陛下整治了攝政王。

可天子似乎疲憊不堪,隻不輕不重地說了兩句,便放任萬疏影等負責此次春獵的人回到圍獵場了。

即將散場之前,萬疏影擦著獵鹿刀,問一旁的人,“尉遲瓔,你今日去了哪裡,本王很是好奇。”

尉遲瓔靠坐在輪椅上,前幾日天氣太差,慣例是他痛得不能久站的日子,他摩挲著指尖,“好奇?攝政王有何好奇。”

“春獵時眾人都在一起行動,自然是攝政王去哪裡,本侯也去了哪裡。”

萬疏影輕嗤一聲,他目光如冰,“你看見什麼了?”

尉遲瓔回味什麼似的眯起眼眸,“當然是攝政王看見什麼,本侯也看見了什麼。”

萬疏影徹底冷了臉。

“你做賊一般窺看,真當本王沒發現?這眼珠子再亂瞧,當心哪天叫人挖出來當下酒菜。”

尉遲瓔哪怕懼怕區區幾句不輕不重地脅迫,“若是能被那位當下酒菜吞了眼珠子,也算本侯死得其所。”

“傷你一次,你是不長記性,”萬疏影懶得再看,“瘸了腿的廢物,你想得倒美。”

尉遲瓔這腿殘廢是事實,可經不得提,他不好受,當然也不會允許萬疏影好受,“那常無恩可死了?你手底下那麼多人,可不見得有一個中用。”

萬疏影冷嘲,“倒是比你有用。”

尉遲瓔懶得再計較口舌之爭,他隨意問,“陛下耳朵上的齒痕是怎麼回事,你又折回去了?”

萬疏影皺眉,“什麼齒痕?”

尉遲瓔反應過來,他一字一頓反問,“你不知道?”

萬疏影明白了言外之意,臉色都黑透了。

他走了,尉遲瓔走了。

芳歲的耳骨上卻有一道陌生的咬痕,這證明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在場還有第三人!

甚至在他們離開之後,撿漏輕薄了芳歲!

萬疏影一瞬間甚至想將今日參與春獵的人全都處死。

“……能不能推斷出來是誰,”萬疏影眼皮撩開,眼珠子血一樣紅,殺氣逼人,“本王要將他碎屍萬段,片成泥漿。”

尉遲瓔將姬洵身邊的幾人一一思索,有了些想法,可是並不能咬死,他沒有告訴萬疏影,隻是嘲諷地笑了笑。

“自己做了偷香竊玉的賊,居然還管起彆人了,攝政王,好不要臉的做派。”

這便是不會告知的意思了。

萬疏影重重地甩了一下袖子,徑直而去。

留下尉遲瓔摸著輪椅的扶手,他腦子裡都是山洞裡芳歲帝被壓製著,那瘋了一般柔情獻命的模樣。

若是對他說的便好了。

芳歲帝,何必做皇帝,做他的帳中人,便不至於受此苦楚。

尉遲瓔回想著,嘴角扭曲地扯動了一下。

嫉妒這滋味,難熬,真是想殺

人的難熬,芳歲?[]?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你為何不對我使出那樣的手段?

我肯定會應允你的。

*

春獵之後,芳歲帝借著受驚的借口再次推延了幾日的朝會。

大臣急得在四門之外天天扯著嗓子喊;“陛下!臣求見!臣求見啊!”

小福子焦慮到長了一嘴的火燎泡,反觀他們陛下沒事兒人一樣宿在養心殿裡,整日坐在窗前,不言不語,閉著眼也不知在想什麼。

常無恩回來後受了傷,養傷這幾日被姬洵禁止進入養心殿,所以是除了小福子之外誰都不見。

直到蕭老夫人的壽宴當日。

蕭府離皇宮有些距離,姬洵坐在一輛不起眼的尋常馬車上,小福子在他身邊扮作書童的模樣,很是害怕地打量周圍,嗚咽道,“爺,我們還是回去吧……”

“怕什麼。”姬洵先下了馬車。

“可,可我們偷偷出來,朝中若是知道了,小的肯定就死了。”小福子懼怕地看了一眼蕭府的正門。

厚重的三道朱門此時都敞開了,門口石獅凶悍地露出獠牙,仿佛那蕭府是個有來無回的吃人府邸。

小福子腿都軟了。

聽說蕭將軍最討厭他們這群太監了,他貿然進去,說不準會被蕭家的人給活刮了!

姬洵一拍小福子的腦門,“要真是怕,那你在此處等著,彆亂跑叫人家逮去了,知道麼。”

小福子跪在地上:“陛……爺,您千萬注意自己的安危!”

姬洵懶懶揮了個手,走過去了。

今日蕭府人來人往,賓客眾多,俱是朝中將士,少有一二文臣或麵生的人,但多數都是彼此熟識,免不了湊到一處互相攀談一番。

“蕭老夫人可是有個好孫兒!蕭將軍是不是還未娶親呢?我家中小女如今年歲正好,不知各位可有法子引薦……”一位小官躬身,問向周圍的諸位大人。

“可彆可彆,蕭將軍什麼都好,就是聽說那個地方唷……”有人暗暗指了下,“早年出兵傷到了,不好了。”

“啊!?當真!?”

“千真萬確,”那人附耳悄聲道,“我這可不是道聽途說來的,是聽那醉仙樓的倌兒說的,蕭家門下的將軍們有一回到醉仙樓去飲酒,那軍中素一回就是一年半載的,自然都是威猛得厲害。”

“隻有蕭將軍,任是醉仙樓的倌兒在他身上扭出花來,人家坐懷不亂,單單飲完酒,吃了一盤花生米,結完賬就走了!”

“這要不是那地方有問題,還能是什麼原因?”

聽了一腦袋八卦的賓客大為震撼,“果真,世無完人啊,可憐了蕭氏滿門忠烈,竟要絕後了,唉……”

喬裝打扮,沒有以皇帝的身份出席,而是借了賓客的宴請帖子混入蕭府的姬洵:“……”

哇哦。

沒想到蕭崇江還有這等傷心往事呢。

蕭老夫人的宴席正酣,其餘人的禮物自然也是成堆壘起,畢竟這不隻是蕭老夫人的壽禮,也是給

蕭崇江的臉麵。

眾人歡聲笑鬨,不時點評誰家的禮單薄了些,誰家的禮單太裝麵子,直到來自宮內的賞賜一輪又一輪抬上來,足足擺滿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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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諸人:“……”

蕭氏子弟:“……”

還在,還在往院子裡抬東西!

最後,賞賜擺滿了前院,疊做了小山那麼高。

眾人暗暗猜測,莫非陛下春獵遇刺後轉了性子,決定給蕭氏示好?

可能是極大的。

畢竟蕭氏是否站在皇帝身後,都是看在蕭老夫人的麵子上,壽宴禮重,自然博得老夫人喜愛。

一名文官撫掌感慨,“唉,蕭老將軍在天之靈,看到今日不知是何等感想……”

有知道實情的人也低聲附和,“當年因蕭老將軍護佑福城的子民,自願兵敗舍出一城,被世人口誅筆伐,先帝為平眾怒將蕭老將軍推出去遊街示眾,斬首以平民憤。”

“經此一事,我本以為蕭氏再也出不了將才,誰能想到,他蕭崇江十三歲就敢上戰場帶兵,還一帶就是這七年之久,做成了常勝軍!”

“是啊,唉,莫說了,你我如今不過芝麻大小的官,都要慎言。”

姬洵坐在宴席之間,飲著酒聽了不少趣事兒,都挺有意思的。

一位粉衣的丫鬟走到姬洵身邊,聲音嬌嬌滴滴地,“爺,我們老夫人有請,請您隨奴婢來。”

姬洵跟上去,穿過前堂走到後院,這裡比前院空曠許多,武器架子成排,木頭人大大小小二十餘個,遠處還有個靶場,隻可惜夜色深了,看得不清晰。

丫鬟推門,姬洵跟著走了進去。

堂屋內,蕭家親近的旁係都在,見到姬洵,頓時都跪在地上,連呼,“陛下萬福!”

一位頭發花白,膚色微微蠟黃,麵目慈和的老夫人正站在門後,她顫顫巍巍地也要跪下來,“拙婦蕭英蓮,見過陛下,陛下萬福……”

姬洵上前一步,將人扶了起來。

他便是想死,也萬萬沒有讓老人給他跪著折壽折死的想法。

“夫人何必行跪拜禮?朕隻是來看看你身體如何,太拘謹了反倒不好,都起身說話。”

蕭老夫人眼眶紅了,渾濁的眼睛看著姬洵,她告罪道,“陛下這傷……都怪臣婦沒用,我那孫子遠在關外鞭長莫及,害得陛下在京中孤立無援,陛下,都是臣婦有罪。”

姬洵一看這氣氛要向下滑了,好端端的過壽何必談這些呢。

他不動聲色笑了下,陪蕭老夫人坐到一邊,故意似嗔似怨,抱怨兩句,“啟胤事情辦得好,他便借機央求朕,說什麼陛下必須過來陪祖母慶壽,不答應就纏著朕,跪在殿前不肯走,多惱人。”

“要不是他有兩分用處,朕用著順心,早罰他去做看門的了。”姬洵拍了拍老夫人的手,笑了一笑,“這事朕不插手,端看老夫人教訓他。”

蕭老夫人活了八十多歲,如何聽不出陛下言語之中的喜愛維護之意,分明是借著敲打

的話,表明了蕭啟胤如今受寵的地位。

蕭老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淚,心酸地笑了下,“那孩子愚笨,讓陛下費心了。”

蕭家其餘人互相看看,沒想到蕭啟胤這一支居然走了狗屎運,攀上了皇帝!

雖說蕭家現在因為蕭崇江,在京中不說橫著走,但總歸是過得極為滋潤,可因為蕭老將軍的事情,如今蕭氏旁支從文從商,除了蕭崇江外竟然再無一人從武。

蕭啟胤這孩子自小將堂兄當榜樣,硬是扛著父母打罵,一路做到了殿前衛。

本來蕭家沒人將這孩子當回事,可今日蕭老夫人大壽,他居然幾句話就能將陛下請出宮來。

蕭氏眾人心情複雜。

姬洵不欲久留,主要是他一個皇帝擺在這裡,蕭家的人好好的親人聚會便變了滋味,誰都拘謹,他便叫來蕭啟胤。

“馬車在蕭府外,你不必送,朕出去散散心,待夠了自然會走,好好陪陪老夫人。”

蕭啟胤臉紅透了,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高興的,抿著嘴直樂,說話都有點發飄,

“好,好,謝謝陛下,臣今夜,特彆高興!”

“傻樣。”姬洵不輕不重笑罵了一句,“行了,回去吧。”

陛下待他真的好好啊!

蕭啟胤樂嗬嗬地回到堂屋內,蕭老夫人問起陛下的去向,他如實說了。

蕭老夫人埋怨,“你這孩子,陛下說不用,你就當真回來了?”

蕭啟胤傻樂著猛猛點頭,“嗯!回來了!”

“罷了,回來就回來了,左右陛下也用不上你這小笨白蟲,”蕭老夫人拍了拍他,“陛下性子純善,群狼環伺,卻能如此細致入微體貼臣子,實在是難得的一顆仁心。”

“日後要儘心護衛陛下,曉得麼,小白?”

蕭啟胤點頭,他鄭重道,“孫兒明白!”

“唉,上了年紀這記性就越來越差了,為何總覺得有事情忘記與陛下講了?”蕭老夫人揉著額頭,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實在想不起了。”

什麼事情?

蕭啟胤的傻笑突然靜止,他愣愣地,恍然想起了一回事,

“對了,祖母,我忘了告訴陛下避開堂兄那邊了……”

“彆跟我提那冤家,”蕭老夫人生氣地咳了兩聲,“我去信那麼久,他就守在那關外非要打勝了才回來,若非陛下有上天護佑,等他回來,老身早氣死了!”

蕭啟胤連忙安撫,“不會不會,堂兄他保家衛國是正事,因為有我在陛下身邊,他很安心才想打了勝仗回來的!不過堂兄他私自回京……”

蕭老夫人拍了拍蕭啟胤的手,“你們兄弟幾人,數他最不是東西,真該好好罰他,一回來就追著我問京裡誰家養了男妾,要把老身氣死了!”

蕭啟胤茫然地抬頭,“堂兄他打聽這個做什麼?”

“誰知道,彆提他。”

“不提不提,您消消氣!”

陛下向來不愛遠走,應當不會

撞到一處。

蕭啟胤琢磨著,放下了心。

再說他堂兄身上有傷,此刻應當是在院子裡靜養呢。

*

姬洵今夜在宴席上多少喝了點酒,在堂屋裡坐了片刻,許是空氣流通不暢,他如今胸口有點悶。在蕭府後院蓮池邊走了半刻鐘,他仰頭望向天邊那一輪月,隻覺月華似在天邊,又似在他眼前。

與求而不得的故土分外相似。

“哎哎,將軍,看那邊那小公子!哪兒來的啊?”

有人?

姬洵聞聲望過去。

隻見五六個人聚在一處,圍著一個糙石桌子,打著赤膊喝著大碗酒。

坐在中間的那位身量幾近九尺,肩膀寬闊,如午夜突襲的狼犬目光銳利,盛氣淩人。

長發漆黑如墨微微帶卷,此時歸攏成一束紮起,許是在家中身心放鬆的緣故,男人上身僅穿了一件寬鬆寢衣,都沒係帶,敞著胸襟露出一片被繃帶纏繞的緊實胸膛。

姬洵微微一愣。

蕭崇江什麼時候回來了?

蕭崇江沒說話,他旁邊那個明顯是武將的人先亮了眼,嘿嘿一笑,“哎呦,你是誰家公子啊?闖到蕭府的後宅來,是迷路了,還是想認識認識這府上的主事人?”

“正經點,廢話一籮筐,”穿著打扮文雅不少的楊謀用扇子敲了一下武將的頭,“彆把軍裡那套拿出來,將軍怎麼教你們的?”而且這人,他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呢?就是一時之間,實在想不起是誰了。

另一旁的赤膊副將放下酒碗,無意之間瞥了一眼,懟著楊謀的腰小聲驚歎,“你自己看看,不愧是京裡養出來的啊,這小模樣長得可真俊!”

姬洵看著被眾人簇擁的那人。

他笑了,“府上的主事人,眼前的可是蕭崇江蕭將軍?”

“哎呦,看著文文弱弱的,敢接話!”那武將來了興趣,“知道這是誰,你不害怕?”

“我怕什麼?”姬洵有意裝作不知情,慢慢悠悠地抻長了語調,“隻聽說蕭將軍擅於製敵,未曾聽聞他是有三頭,有六臂,還是有什麼能將人活活嚇死的窮凶極惡之相,我怕不起來。”

“你這人和那群酸腐不一樣,有點意思啊,”那武將樂了,扭頭問主座的人,“將軍,您覺得呢?”

“叫什麼。”蕭崇江放下了酒碗,向後依靠,冷淡問。

姬洵看著蕭崇江,這氣氛太好了,若是直說自己是芳歲帝,怕是要增加好感度的。

他突然有了個奇詭的想法,姬洵笑著念出一個名字,

“回將軍,扶陵,扶搖直上,五陵年少的扶陵。”

那武將挑起眉毛,一拍大腿,驚得手指直抖,“你就是那京中才名滿天下的扶陵公子!?果然與眾不同!”

姬洵模仿起扶陵往日謙遜示人的模樣,拱手,假模假樣地,“謝各位將軍,我今日為老夫人慶賀一時迷了路,誤闖進來,不耽擱諸位飲酒了,扶陵先告退。”

其餘人不敢

搭話,看向主位的蕭崇江,姬洵也順勢看向那如飽食的猛虎臥在亂石旁的男人。

蕭崇江視線在姬洵的頸子上停留,他飲了一口,微微眯了下眼珠子,酒碗點了一下身邊的人,惜字如金,“送客。”

姬洵微笑,“扶陵告退,謝將軍。”

人走沒影了。

蕭崇江搓了下手指,沒有骨質扳指的地方空落落的難受。

武將在他旁邊晃了晃手:“將軍,將軍?那人都走遠了,咱彆看了啊!兄弟早都說了!您這正當年紀,不娶妻不養妾,你好歹有個身邊人,不然多憋得慌。”

另一個武將笑,“將軍內火不輕的,你看他如廁,哎呦!將軍,錯了錯了!”

武將哈哈嘲笑,“你還敢跟將軍如廁,怕是一對比,你這小賊要自卑掩麵,再不肯說自己是男人了!”

蕭崇江收回糊了武將一巴掌的手,聲線冷淡低沉,他端起酒碗磕在石桌邊上,算是碰過杯了,“去查查,這扶陵什麼來頭。”

幾個副將互相對看一眼,擠眉弄眼。

他們將軍十三歲上了戰場,帶兵至今,年歲也不過二十,放在京城正經的官家,還是個剛剛出仕的小公子。

可蕭崇江這七年在外,少有回京,是在血海屍山裡長起來的,他們一度認為將軍是不通人事。

如今可算知道思春了,雖說是個男子,但露水情緣一場,講那麼多做什麼?

楊謀手裡的折扇一打,“將軍,這人是要粗查,還是細查?”

蕭崇江反問,“你覺得呢?”

粗查就是生平即可,這細查,怕是連這人昨夜吃了什麼東西,走了多久消食,一生和多少人鑽過被窩,都要一一查明。

這可是大事兒,他得找找人幫忙。

聽說將軍那小表弟好像在禦前呢,消息肯定靈通,先問問這扶陵公子平日都喜歡去哪兒,和什麼人有牽扯吧。

楊謀正色,“將軍放心,此事我來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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