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2 / 2)

“今日說蕭崇江淫行市裡,強行擄走誰家姑娘輕薄了去,明日說蕭崇江不能人道,不堪為男子,真為蕭氏嫡係絕後惋惜,後日又說蕭崇江帶手下去那酒樓花天酒地不肯給錢。”

說到這裡,梁少成忍無可忍,怒道,“你說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閒話傳的真是沒邊了!”梁少成一拍桌子,他哎呦一聲,又連忙將手掌抬起來揉了揉,

“且不說蕭將軍為我堇國鎮守邊境七年不曾回來,怎麼鬨出這麼多謠言傳聞,便是他尋常人一個,也不該汙蔑人家清白才是!我左思右想,隻怕京中盼著他不好的人太多。”

“這些人心思歹毒,長久以往,蕭崇江還怎麼和人議親?”

梁少成自己就叫姑娘家哭著退了兩回親事,他這年歲還未成家,除了他不急,也實在是還沒遇到同他看上眼的。

他對那些誤人姻緣的人,便尤其沒有好感。

扶陵淡淡開口:“隻怕蕭將軍有意縱容,本也不願與人議親。”

“這是為何?”梁少成稀裡糊塗,聽不懂了。“他當真要為堇國捐了終生不成?”

怕是捐終生的對象另有其人。

扶陵不太愉快地低下眼,沒應,轉而道,“便是這些就讓你氣成這樣了?”

“何止,”梁少成一拍大腿道,“還有人談到你,唉,這事兒我便不說了,你病著,可彆給你添堵了。”

“能談到我什麼?”

梁少成吞吞吐吐,目光微微閃動,“都是市井閒話,再說了,你是什麼為人我再清楚不過!”

梁少成噌地站起來,肚子上的肉顫了顫,“這樣,你聽我的,等以後傷好起來了,像墨局那一類地方你便少去,更何況你如今是在陛下身邊當差,哪裡有什麼事情值得你親自去辦!”

扶陵表麵仍舊霽月光風如君子一般,“讓你替我憂心了。”

“哪裡的話,你我二人何須談這些!”

將茶飲罷。

扶陵含笑送走了梁少成,視線停在明顯心虛的箏星臉上,淡聲問,“怎麼回事。”

“都是坊間那群人亂嚼舌根,說什麼,說什麼少爺捐身媚上,與陛下有私情,靠……靠這些換了官位。”箏星委屈地噘嘴,“可是哪裡有私情了,您這都傷成這樣,陛下也不肯來瞧一眼,這分明是無情!”

扶陵心口又是一疼。

他緩了半天,吩咐箏星,“你去安排個機靈些的下人,堵在北乾門的官道上,不堵彆人,隻堵蕭啟胤,”

蕭啟胤性格直爽,知道來人是他派來的,定然會起爭執,若是有幸鬨起來,便可以叫陛下想起他了。

扶陵將每一步都猜的穩準,他心思如電,又想起了一個法子可以解決尉遲瓔。

尉遲瓔行事無所顧忌,將那礙眼的東西掛在身上,想來不隻是他看了會生氣……

“箏星,你再去找個根底淨的人,讓他將此事透露給攝政王和蕭將軍。”

屆時不必他出手,這兩人

之間必有人會先一步教訓渲公侯。

扶陵躺回去,他展開手掌,是一枚碧綠的玉扣,他將此物按在心口。

萬太妃之死恰好證明了陛下也有成為執刀人的資格,若是梁芝昀所言不虛,陛下的潛質,恐怕遠超萬疏影。

箏星年紀不大,腿腳快,準備妥當了立刻出去辦差,然而兩個時辰後,小書童麵如土色地走了回來,垂頭喪氣踢著小石子。

扶陵心底隱隱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怎麼垮著臉,事情不順利?”

箏星嘟嘟囔囔地,很有些委屈,“本來小的安排的那人都引來陛下了,結果攝政王府上突然來一夥人,非說什麼攝政王殿下高熱不退,燒糊塗了,嘴裡嚷嚷著要見陛下,請陛下去王府什麼的。”

扶陵低下眼,他攥緊了掌心,“陛下去攝政王府了?”

箏星撇撇嘴,“沒有,陛下說他嫌煩,讓我們都滾,誰也沒搭理。”

扶陵靜了一會兒,突然輕輕地笑了。

他既然沒有,那萬疏影也不能有任何優待,這麼看,陛下待他們是一樣的。

“那隻剩一件事可以讓陛下見我了。”

扶陵低聲念著,他提起玉扣,起身走出小樓,“去找接引人,將金雪城裡那幾個不肯冒頭的貞國人抓出來,入堇國卻藏頭露尾,不敢麵見天子,簡直不知分寸。”

攝政王府。

萬疏影腿上傷勢嚴重,時不時發起高熱,府上這幾日都由陳魁代管。

而陳魁萬萬沒想到,他會收到一件染著太妃血的血衣!

幾乎是聽到消息的一瞬間,陳魁就清楚了其中發生的事情,畢竟是天子,那位鋪尖刀讓攝政王走過去的狠戾暴君。

這可不是鬨著玩的!

尤其是他們王爺如今行事無常,隻怕聽了這消息要瘋魔起來,而陳魁卻沒有十足地把握可以勸住萬疏影不要衝動。

若是任由他們王爺一口氣鬨進宮裡,在局勢不明的當下,那簡直是一頭紮進籠子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陳魁手抖著,他心裡幾番掙紮,最終還是狠下心來。不過一夜,他將知曉此事的奴仆全都殺了。

血衣也被他燒了。

但為留後手,他將所做的一切留了一封信,藏在王府花園泥沼的一個壇子裡。

待做完一切,陳魁手抖著擦血,他對身後的幾人道,

“日後王爺問起,便隻說太妃娘娘是病逝的,這群奴才在王爺生病時擅作主張,欺上瞞下被我處理,為了王爺,為了王府的長遠大計,絕不能在此時讓王爺知曉真相!”

眾位幕僚互相對視,不管心底如何想,這一刻卻是要統一口徑的,“我等明白!這都是為了王府。”

“陳兄舍己為王爺,我等又豈能作壁上觀?此事,便與你一同抗下又有何妨。”

眾位幕僚連聲表忠,表麵上看儘是同意。

陳魁洗淨了痕跡,趕回王爺身邊,發著高熱的萬疏影眉頭緊皺,渾身冒冷汗

,喉嚨著火似地乾啞,偏偏還叫著陛下的名,“芳歲,芳歲……”

陳魁:“……”

莫非世上當真有情蠱一說?

他們王爺怎麼就有了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

可他既隨主,便隻能儘忠職守,為萬疏影搏求一片天來。

唉,真是難辦。

陰影處,一人將攝政王府上發生的事情儘收眼底,悄無聲息地掩去身形。

蕭府。

聽了手下人的稟報,楊謀嘴都快合不上了。

“那攝政王都燒糊塗了,還念著咱們陛下的名兒!真是!”

他嘴皮子快了,說完才反應過來,頓時機警地瞧了一眼整一天都沉著臉的蕭崇江,把要說出口的話咽回了肚子裡,“那什麼,我聽說攝政王和陛下是一塊兒長大的,兩個人手足兄弟的,生病了念叨兩句也是尋常事。”

蕭崇江不言語。

楊謀哈哈一笑,強行往回圓,“還有那什麼渲公侯的定情信物,那都是子虛烏有的,肯定是尉遲瓔他做夢發癲。就陛下那個性子,說是給尉遲瓔一道立即處死的手令,都比給他一份小玩意兒做賞賜值得信!”

蕭崇江摸了摸空蕩蕩的拇指,冷冷地吐出一句,“昨夜國師府的人什麼時候走的。”

楊謀:“……”

楊謀端著正經:“昨夜裡連夜走的。”

蕭崇江眯著眼,突然開口,“溫城壁沒走。”

“陛下身體不好您也知道!”楊謀一驚,怕他們將軍醋壇子打翻了胡來,那可誰都攔不住,勸道,“國師是給陛下養身呢,您之前在行宮裡不是都看過了?這事情不能起疑。”

蕭崇江:“他飲酒了。”

“雖說陛下身體沒好不該飲酒,但是將軍,您不能事無巨細全都給摸清了。什麼人經得起這麼管?”這樣下去……

楊謀心道那還能有好?

他們將軍本來就日裡夜裡琢磨著陛下這顆心記掛著誰,這陛下要是不停地火上澆油,那可真是搞不好哪天他們將軍就能窩一肚子火炸開了。

楊謀試著轉移話題,“將軍,那常無恩還在禦前侍奉,不打緊嗎?”

“若非劉憲那小子誤打誤撞闖進了貞國皇宮,看見了先太子的遺像,隻怕現在我們所有人都被蒙在鼓裡,不知他常無恩的身份。”

“陛下暫時無意動他。”

蕭崇江手掌扣在案台上,他五指包裹在漆黑的護指套裡,也不知如何用力,那案台硬是讓他掰斷了一角。

木屑飛散,凹下去一小塊缺口,好端端的案台,便成了個有殘缺的。

蕭崇江臉色冰涼地揉著那案台一角,仿佛那是仇敵的項上人頭,

“常無恩的身份並未確準,我幾次詐他,他都模棱兩可糊弄了事。

楊謀將折扇敲在掌心,沉吟片刻,“看來沒抓到死把柄之前,將軍不能直接越過陛下將他除了。”

“是有些護短。”蕭崇江冷聲應了,手指上的皮指套

抵在額頭,他閉著眼。

而常無恩鑽了空子,成了他的半個自己人。

僅憑這一點,蕭崇江就不會讓常無恩苟活。

這是拈酸氣得頭疼了。

楊謀自覺道,“我這邊也派人盯緊點,將軍放心,肯定不讓常無恩對陛下不利,近身都不給他機會,您放心吧。”

<hrsize=1/>作者有話要說

越寫越多了,我就先放出來一章

這樣還可以給大家發兩波紅包

此為過度,建議和下章一起看_(:3」

我去接著寫,存稿還有六千沒修完,我第一次這麼富裕,真不可思議…………下班還沒吃飯,我一會兒炫點飯,所以二更修完可能會過零點,我儘量快一點搞定,辛苦大家等更新!如果太晚你們就早點睡哦!感謝在2023-06-2311:28:09~2023-06-2521:23: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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