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洵牽引著蕭崇江僵硬的手,他讓蕭崇江捏著那枚私印,在對方越來越僵直的反應裡,在自己的頸側落下了一枚紅痕。
上麵有幾個字。
蕭崇江印。
蕭崇江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來。
姬洵仿佛渾然不覺,他又引著蕭崇江的手往上,蕭崇江反向使力,不想讓那私印落下去,或者說他還想讓事態可控,不想在姬洵麵前徹底失去理智。
可芳歲帝卻向前了。
私印落在那朱唇上。
濕漉漉的四個字。
蕭崇江印。
蕭崇江腦子裡唯一吊命的弦,頃刻間便斷了。
“姬洵,芳歲……”蕭崇江甚至話音還沒落,吻先追逐姬洵的唇落了下來,活像餓了半輩子的狼,頭一回碰到色香味俱全的香肉,他死死壓著姬洵的反抗動作,將姬洵吻得眼前發黑舌根生疼。
“……蕭……!”姬洵後頸也落在男人手掌裡,掐得生疼。
姬洵眉頭緊皺,換不上氣,手臂逐漸扯不住蕭崇
江的衣領,滑落下去的一瞬間,又被吻得忘我的男人擒住,摁在木桶的邊緣。
不知過了多久,姬洵眼神渙散地喘著氣,蕭崇江還沒停,用碎吻鋪在姬洵的耳邊,像是要將克製不住的情意,一口氣傾訴給姬洵。
姬洵動了下舌尖,疼的,他輕輕舔了一下上顎,“……!”姬洵萬萬沒想到他直接乾嘔了。
他這一輩子第一回見親嘴用舌頭往人嗓子眼鑽的,蕭崇江有病吧!?
待他反應過來,忍不住想刺蕭崇江一句,才發現男人已經半天不做聲音了。
姬洵:?
他捂著嘴巴,蹙著眉抬起頭。
隻見蕭崇江仿佛食髓知味,眼底一片隱忍的凶戾,目光沉沉盯著姬洵微微鼓脹的唇,“……陛下覺得臣惡心嗎?”
姬洵:“你才知道?”
親得他上顎那塊肉都發疼了,姬洵給不了蕭崇江半點好臉色。
蕭崇江手掌落在姬洵的手腕,他竟然裝得像個人一般低下頭,提了一句,“是臣不熟練,請陛下準臣多加練習。”
姬洵能明顯感受到蕭崇江身體的變化,他不急不慌地用平淡的語氣刺激蕭崇江,“蕭崇江,嘴上說得好聽,你做出來的事情可沒有一件算得上忠君。”
蕭崇江將手放在姬洵的腰上,卻並沒有更進一步,他在姬洵耳邊低聲道,“陛下,縱容您引火燒身這種事情,可不是忠臣該做的,臣儘了本分罷了。”
姬洵看著蕭崇江。
蕭崇江的汗珠還在流,他根本沒有說話時表現得那麼輕鬆,他在焦躁,在不滿足,會不經意地看向姬洵的頸子。
唇上還在作痛,姬洵卻不在乎了,情是雙刃劍,他上輩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蕭崇江越是不滿足,事情越是容易走向失控。
姬洵不要正常,他要瘋子,能扼死他的瘋子。
突然,門外喧鬨起來,將兩人之間凝滯的氣氛打斷,蕭崇江先跳了出去,不管身上滴著水,隨意抹了把臉,守在姬洵的身邊。
“國師,無陛下詔令,您不能進去!何況……”
“讓開。”冷淡的聲音說完,地上撲通幾聲。
門被外力推開了。
溫城壁站在門口,他眼睛上再次覆蓋了白綾,一身素白的衣裳,衣擺有些塵灰色,看著是匆匆而來,甚至顧不上潔癖了。
溫城壁走進來,站停,他頭微微歪著,不必猜。
他在看著姬洵和蕭崇江。
溫城壁在外等了多時,聽見屋內的聲響,便猜測其中有不對之處,其餘人在他身前阻攔不準他更前一步,但對於溫城壁來說,放倒這些人實在不需要他費心費力。
他仍舊是那涼如秋霜的臉,推開門的步伐卻顯出了他的急切。
他在屋內急匆匆掃過,定睛看了一眼木桶位置的兩人,尤其是那位寫信予他的陛下。
偏這一眼。
他看到了芳歲帝此時的模樣。
微腫的唇邊印著紅泥,頸肩雪色的肌膚上如傲雪淩梅,芳歲帝低下頭顱,青絲順著他柔軟的脊椎滑下來,將他圍作一隻孤影。
他靜靜地坐在那水裡,良久,抬起頭,是一張神情冷淡的靡麗美人臉。
芳歲帝似乎完全察覺不到自己此時如水中豔妖,能輕易將在場的信徒俘獲,他濕淋淋的目光幾乎要看穿了溫城壁的一身雪色羽披。
溫城壁看見那張唇微微動,其他聲音在一瞬間被摒棄,隻剩下芳歲帝說出的那句話。
“國師,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