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鳳霞起來做早飯, 家貴也起床了。
難得見他起這麼早,便問:“早晨想吃什麼?”
“二姐你做早飯?”褚家貴接好水準備刷牙,“一會兒我幫你吧。”
他擠著牙膏, 還在哼歌,順口問:“咱媽呢?”
褚鳳霞知道她媽一時半會是起不來的, 就算不睡, 也不想起床麵對她,便道:“可能最近累了,在休息。”
“哦。”褚家貴笑了笑, “我還怕她起來罵我呢, 昨天說讓我來接童童, 我給忘了。”
“沒事。”褚鳳霞已經洗漱完畢, “早晨吃不吃雞蛋餅?”
“好啊!”褚家貴立刻說, “好久不吃二姐攤的雞蛋餅了,一會兒我幫你攤。”
“行。”
褚鳳霞走進廚房,拿了三顆雞蛋, 打勻了,加了麵粉和胡蘿卜絲,又切了一把香蔥,加水攪勻後, 便成了麵糊。
這種麵糊煎出來的餅最好吃了, 鬆鬆軟軟地。以前讀書的時候, 不舍得放雞蛋, 就放一個,加了很多麵粉和家裡自種的蔬菜,鳳霞早晨起來煎好了,給家貴拿著, 兩個人一邊走一邊吃著往學校去。
有時候吃著吃著,鳳霞就說自己吃飽了,剩下的給了家貴。
家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一張餅永遠不夠吃,兩張不夠,三張四張也一樣覺得不滿足,甚至剛剛吃完,又餓了。
家貴每次都開開心心接過鳳霞的半張餅。
這都是小時候的事,直到家貴大一些,懂事了,回頭再想一想,當時二姐看著自己吃餅時的眼神。
小時候總是不明白,長大後明白了,還好不晚。
“這餅啊,我真的喜歡吃。”家貴拿著筷子飛舞起來,又抹了點腐乳在上麵,先遞給鳳霞,道:“可是咱媽不給煎,她嫌麻煩,早晨時間緊張,總讓我上班前去路邊吃。”
“那你就多吃點。”褚鳳霞說,“你自己也會啊,我不是教過你。想吃的時候早早起來,自己做。”
“嘿嘿。”褚家貴不好意思笑一笑,“我也一樣懶,能多睡幾分鐘就多睡幾分鐘,實在不願意起來。”
褚家貴說著話,眼睛不時往褚鳳霞臉上瞅。
褚鳳霞知道他有話要說,從兩人坐下麵對麵吃飯,褚家貴便表現出一副有話要說的架勢出來。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褚鳳霞道,“彆老是瞧我了,我臉上又沒寫著不許說話這四個字。”
褚家貴放下碗筷,問:“二姐,你覺得她怎麼樣?”
“誰啊。”褚鳳霞故意問。
“你知道。”
“我不知道。”褚鳳霞笑了。
“就、就是君歌啊。”姚家貴著急了,“你故意地,是不是?”
“哦哦。”褚鳳霞點點頭,“原來說的是君歌啊,我覺得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應該問你自己。”
“我?”
“對啊。”褚鳳霞說,“我和她就見了這一麵。而你已經和她在一起很久了。你才是最了解她的人。”
褚家貴覺得這話不錯,他才是最了解君歌的人。
褚家貴想了想,和盤托出:“君歌人很好,很善良,沒有什麼壞心思。”
“嗯,看出來了。”褚鳳霞道。
上一世她和君歌直接接觸的時間並不多,偶爾回娘家的時候會見到她,一起吃個飯什麼的,知道她是從小嬌養長大的,沒有什麼壞心思,是個毫無心機的小姑娘。
“但是缺點也是相對的,因為沒什麼心眼,有時候太過直來直去了,不太會考慮彆人的想法,也不會體貼對方的心思。萬事都是以她自己為主。”褚家貴喃喃道。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接受這些缺點了。”褚鳳霞道,“畢竟是你們一起生活。”
“是啊。”褚家貴歎了口氣,本來還想把姚君歌的家世也說了,可覺得此刻沒有說的必要,便閉了嘴,又那起筷子,吃了一個餅後,才說:“再處處吧,看看怎麼樣。”
褚鳳霞給不了他太多的意見。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完美的人,隻有適合的人。
更進一步說,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完全適配的人,隻有你願不願意接受她、讓她成為最合適的那個人。
關於婚姻,關於看人,褚鳳霞自認自己在溝裡翻過車,是屬於沒有什麼眼光的那一類。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快吃完了,崔毓秀也出來了。
她從廚房經過,也沒往裡看,直接去洗漱了。
褚鳳霞便出來對崔毓秀道:“媽,今天我帶童童去上班吧,你好好休息。”
崔毓秀沒說話,開始往牙刷上擠牙膏。
褚家貴立刻道:“彆了,今天我帶走。二姐,你那個車間挺危險的,我把童童帶走,有什麼事,我就給大姐送去了。她辦公室舒服的啊。”
“沒事。”褚鳳霞說,“今天我們車間沒什麼活,乾不了多久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