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1 / 2)

小姨鳳霞[九零] 瀧芽 20602 字 10個月前

張光茹下班後往家走, 沒走家屬區的大門,走了學校大門。

想著孩子們都已經放學了,也無所謂, 就從大門騎車進來,穿過校園和操場,就能到家屬區的後門。

她騎著車穿過操場的時候, 就遠遠看見張光慶正在操場上慢悠悠走著, 旁邊還有一個女人。

女人不是褚鳳蘭, 張光茹一眼就能認出來, 不是她。

她就不走了,把自行車停好,就站在遠處看。

張光慶和那女人不知道在聊什麼, 女人一直在說, 張光慶偶爾看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大概又聊了幾分鐘, 兩人才散了。

張光慶轉身就往後門走, 女人則是往張光茹的方向來。

女人穿了一條長裙,走起路來也是婀娜,十分有女人味。臨近了張光茹才發現,她梳了一根麻花辮,偏著梳的,所有的頭發都偏到了右邊,然後辮了一個麻花。

張光茹瞧著她有些眼熟, 突然想起來, 是那天她見過,和她弟弟一起騎車回來的老師。

薑冷荷穿過學校的操場,就看見了張光茹。

她見過張光茹幾次,都是來送孩子上學。模樣和張光慶很相似, 薑冷荷問過彆的老師,確定這就是張光慶的姐姐。

她快走了幾步,經過張光茹身邊時,張光茹毫不收斂地正盯著她看。

薑冷荷便停下腳步,對張光茹說:“你是張老師的姐姐吧。我見過你。”

“是嗎?”張光茹笑道,“我是光慶的姐姐。”

“我見過你來送孩子上學。”薑冷荷說,“對了,張老師剛剛離開,回家了。”

張光茹點點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薑冷荷,問:“你也是教體育的?”

“不不。”薑冷荷連忙擺手,“我是美術老師。”

“哦。”張光茹故意用那種眼神看她,挑明白了說:“我看你和光慶一起在體育場走,我還以為你也是體育老師,你們剛下課呢。”

“那倒沒有。我有事要問張老師。”薑冷荷說,“就打擾了他一會兒。”

“哦。行。那沒事我就走了。”張光茹推上自行車,眼睛卻沒有離開薑冷荷,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薑老師好像有什麼問題。

女人的直覺吧。

張光茹人要走,可眼睛餘光還在打量薑冷荷。她先是翻了個白眼,又在心裡默默罵了一句小妖精,可整個人卻是興奮的。她覺得終究要有好戲看了。讓你褚鳳蘭狂,不是覺得自己是一頂一的美人嗎?美個屁!

張光茹高高興興回了家,還哼著小曲。一進門,看見一家人都在外麵坐著,準備吃晚飯呢。

魏梅花正在往外端菜,董謙也招呼著幫忙。

張光茹看著正在桌前坐著的張光慶和褚鳳蘭,小兩口不知道說什麼呢,嘰嘰咕咕的。張光茹便一把拉住了正在端盤子的董謙,皺著眉頭大聲問:“你端什麼啊?你是女婿,是客人。怎麼還能用得著你端?”

董謙沒想到張光茹突然說這些,他一直在這裡住著,經常幫忙端盤端碗兒的,從沒見過張光茹阻止過。今天不知道怎麼了,抽了哪裡的風。

董謙便尷尬地對著張光慶兩口笑了笑,把盤子放在石桌上,才說:“就端個盤子嘛,又不累。再說了,我還算什麼客人,都是一家人。”

張光茹見他還要去,一把就拉住了,嚷道:“人家不把你當回事,你就得自己把自己當回事。你坐著,我去端。”

張光茹說完,走到張光慶身邊,用力踢了踢他的馬紮,“走,去端碗去。”

“你又抽什麼瘋?”張光慶問。

“什麼抽瘋?我看你才是欠抽。”張光茹說著就把他弟架起來,瞥了一眼褚鳳蘭,繼續道:“咱們家就是這習俗,外姓的,都是好命的。隻需要吃現成的,手指頭都不需要動一下。”

這話是說給褚鳳蘭聽的。

褚鳳蘭哪裡能不知道?可她沒什麼反應,就靜靜聽著。

張光慶見自己媳婦不吭聲,覺得是受委屈了,便吵了起來:“你是不是有病啊,一回來就找事。她懷孕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乾什麼在這個節骨眼找事啊。”

張光茹一門心思隻想把薑老師的事情說出來,就算她沒有任何證據,自己都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可她也想說。就為了逞一下口舌之快,為了讓褚鳳蘭生氣。反正他們生氣了,張光茹覺得自己才能舒服。

“懷孕就不能乾活了?跟誰沒生過一樣?”張光茹哼了一聲,“我懷洋洋的時候,不正常上下班?回到家裡還要幫忙做飯?誰可憐過我?再說了,我能看做,她為什麼就不能?”

“那你找你婆婆去啊。在這裡發什麼瘋?”張光慶脫口而出,意識到說錯了話,尷尬朝董謙說了抱歉。

褚鳳蘭依舊一句話不說,就坐在那裡靜靜聽著。

她猛不丁一抬頭,看向魏梅花,眼睛裡泛著眼淚。

魏梅花正在廚房門口看著呢,她之前剛因為鳳蘭的事和女兒吵了一架,如今真的不想再吵了。真是傷感情。所以就乾脆不出來,在裡麵偷偷聽著。隻要她不出來,鳳蘭再不吭聲,兩姐弟吵就吵去吧,沒事。

可她的想法好像是被褚鳳蘭看出來了,褚鳳蘭往廚房掃了一眼,就看見她正在門口靜待事情的發展。

魏梅花不能再乾站著了,正要出來主持公道,把兩個死孩子拉開。就看見褚鳳蘭微微站起身,對張光慶說:“光慶,我腿麻了,你扶我一把。”

張光慶連忙走過去,扶住褚鳳蘭,關心問:“沒事吧。”

“沒事。”褚鳳蘭笑了笑,眼角處又擠出幾點眼淚。

張光慶全看見了。

他立刻瞪向他姐,可張光茹沒看見啊,便道:“瞪什麼瞪,我還怕你不成?”

張光慶覺得,以褚鳳蘭的脾氣,已經忍到極限了,這讓自己把她扶起來,肯定是要找他姐吵架的,便小聲勸:“你彆生氣,彆理她,最後氣的是你自己。有我呢,你啥也不用管。”

誰知道褚鳳蘭輕輕推開了扶著她的手,小聲道:“我覺得姐說的對,我是該動一動。我還是去端菜吧,省的說是吃閒飯的。”

褚鳳蘭說著往廚房走,可是張光慶怎麼可能還讓她端碗,直接架著褚鳳蘭就往自己房間走,說:“你不用管,我給你端屋來。走,咱們房間吃飯。”

褚鳳蘭一滴眼淚適時滴在了張光慶的手背上,借力轉了個身,軟綿綿的毫無力氣,就這麼被張光慶推著往房間走了。

她這一動作,被從客廳出來的張知文看見了,也看見了褚鳳蘭剛剛流下的眼淚。

張知文站在門口的台階上,狠狠盯著站在下麵的張光茹。

張光茹失算了。

她原本是要激起褚鳳蘭的怒火,然後裝作口不擇言的說出來自己弟弟和薑老師的事。可誰知道,她番兩次使力,褚鳳蘭都沒有吭聲。甚至一個表情都沒有給她。

這就鬱悶了!

張光茹看見自己老爹在瞪她,魏梅花見褚鳳蘭進屋了,也從廚房趕緊出來,走到張光茹身邊,用力拍了她的後背一巴掌,怒道:“你到底想要乾什麼啊你!”

張光茹還沒來得叫疼,就聽到她老爹叫她:“你,給我進來。”

*

褚鳳蘭在家裡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給崔毓秀學的時候,可把崔毓秀笑慘了。

她趕緊催褚鳳蘭繼續往下說,“然後呢,然後怎麼了?”

“然後我就聽到她在客廳裡吵,先是和我公公吵,然後和我婆婆吵,最後,一摔門,哭著走了。”

“搬走了?”崔毓秀趕緊問,“是不是搬回她家了?”

“是,連夜走的。”褚鳳蘭說,“我在我屋裡吃著飯,看著電視。聽她在外麵叮叮當當的搬家,就搬走了。”

“就是要這樣嘛。”崔毓秀道,“遇見這種不講理的,你就不能和她講道理,你得會用辦法。沒想到,你還有這些點子呢。”

褚鳳蘭笑著說:“我哪裡能想這麼多,我本來就難受,不舒服,腦子都不轉了。還是鳳霞和我說的。”

“鳳霞?”崔毓秀問,“她說什麼?”

“她和我說,要適當的示弱。”鳳蘭拿了一個甜瓜啃,“說得讓我婆婆公公看見我委屈了。他們才能下決心讓張光茹走。”

“嘖嘖。”崔毓秀感歎:“她還能懂這些?這孩子,既然這麼懂,當初怎麼就被許家人耍得團團轉!真是,有這些心眼,不用在自己身上。”

褚鳳蘭點點頭,也道:“媽,你也覺得他們家肯定和童童爸有聯係,是不是?”

“呸,什麼童童爸。我家童童這麼好一個孩子,怎麼會有那種爹。我們童童說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沒有爸爸。”

“行行行。”褚鳳蘭連忙說,“你快說說,你是不是也那麼想的。”

“一開始是真的不會這麼想。”崔毓秀實話實說,“可是看到後麵,就差不多明白了。隻不過你那傻妹妹當時還蒙在鼓裡,咱們去接她回來,她死活不回,還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她進了許家門,就是許家的人。你說她是不是傻?”

“小嘛。”褚鳳蘭感歎道,“年齡太小,被騙了唄。自己又想不通。媽,你說這麼多的人,就沒有人見過許文彬的?”

“可能跑南方去了。”崔毓秀說,“彆說天南海北,就一個城市裡,能碰到一個人的概率都不高。我覺得他肯定是跑遠了。”

“媽,覺得他應該是又結婚生孩子了。你說呢?”

“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崔毓秀感歎道,“這些話彆給你妹說,我看她最近過的挺好的,已經完全忘了還有姓許的這個王八蛋。咱們就彆刺激她了,已經離了婚,就各過各的吧。”

“不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褚鳳蘭說,“如果讓我知道他在哪裡,我一定活剝了他的皮。”

“好啦好啦。”崔毓秀白她一眼,“都是當媽的人了,說話也注意一點。真的有那一天,有我呢,怎麼能輪得上你?”

崔毓秀看著褚鳳蘭吃甜瓜,一塊接一塊的吃,再往下吃,崔毓秀就不願意了,拿手擋了一下,提醒道:“差不多了。適當吃一點,就是全麵營養。什麼都吃多了,就變成全麵發胖了啊。”

褚鳳蘭不以為意,說:“那有什麼,不就多吃一條瓜嘛。”

“你這個也多吃,那個也多吃,加起來,是不是很多?”崔毓秀發現褚鳳蘭好像對這件事沒什麼想法,便隻能揉碎了說:“鳳蘭,你有沒有發現,你胖了不少?”

褚鳳蘭遲疑了一下,然後順手拿起旁邊櫃子上的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說:“沒有吧,沒看出來啊。”

“不能隻看臉。你得看你全身。”崔毓秀說,“才懷孕幾個月啊,已經大了一圈了。”

褚鳳蘭吐吐舌頭道:“那我還真的沒在意。”

“上秤稱稱看。”崔毓秀提醒她:“雖說是懷孕,但是也要為以後著想。你總不能要懷孕一輩子吧。如果在懷孕的時候變成了一個胖子,生下來後你要怎麼辦?想過沒有?”

“那有啥,胖就胖唄,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光慶在乎。”崔毓秀白她一眼,“你這麼大了,彆說連這個都不懂。”

褚鳳蘭微微一滯,縮回了剛剛又想伸向零食的手,可是還是想辯幾句:“媽,光慶不是那種人,他不會的。”

“你啊,就是把一切都想的太好了。”崔毓秀道,“反正你自己悠著點,多吃有營養的,這些特彆甜的,或者麵食,還是少吃。”

崔毓秀話是這麼說,可暗自還是想著為自己閨女多補一補,便說晚上彆回家了,在這裡吃完晚飯再走。去外麵買隻老母雞,燉點湯。

褚鳳蘭便問:“那湯能喝嗎,會不會也發胖。”

崔毓秀語重心長:“該吃吃,不該吃的就不吃。”

這老母雞湯燉了許久,又加了些菌菇,整個湯又鮮又香。一直燉到褚鳳霞下班帶著許童回家了,才從火上撤下來。

褚鳳霞看見她姐,便問起範樂成的事。

褚鳳蘭不明白她問這個乾嗎,可是還是說了。

範樂成因為上次她老婆來鬨,後來徹徹底底的就離婚了。說是給了她老婆一大筆錢,他老婆才肯離婚。可範樂成的副廠長也當不成了,直接停職了一段時間,然後便被調走了。

至於調到哪裡去了,褚鳳蘭也不知道,她隻是聽說調南方去了。

褚鳳霞打聽範樂成的事,是因為她一直聯係不上紀曉卉,便想從範樂成這裡推測出紀曉卉去哪裡了。上一世也是這樣,紀曉卉沒有和褚鳳霞打招呼,直接去了南方。她媽媽說她是去南方打工了,可現在想起來,事情可能並沒有那麼簡單。

不知道這一世的紀曉卉,又會做什麼打算。不知道她是不是和上一世一樣,跟著範樂成去了南方。

“你問這個乾什麼?”褚鳳蘭納悶,“你什麼時候關心過我們廠的事了。”

“就隨口一問。看見你了,突然想起這件事了。”褚鳳霞笑道。

褚鳳蘭壓根沒有提到紀曉卉,那就說明她也並不知道這其中的牽扯。整個造紙廠也不知道當初範樂成的前妻去找的小,究竟是誰。

“反正,千萬彆走錯路。”褚鳳蘭喃喃道,“有時候我們幾個聊天,就在想,是不是真有小這回事?我們都覺得沒有,就是他前妻想要錢呢,來鬨了一番。如果有的話,怎麼能藏得這麼消無聲息,把全廠人都騙了過去?”

褚鳳蘭又想了想,連連搖頭,“沒有,應該沒有。”

崔毓秀把雞湯盛好,四個人在客廳裡喝雞湯。

褚鳳霞問了一句,有沒有給家貴留點。崔毓秀便道給他留什麼!

褚鳳霞和褚鳳蘭兩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鳳蘭便問:“這是怎麼了?媽,家貴是不是犯什麼錯誤了?”

“是啊。”褚鳳霞也說,“上次他帶君歌回來後,我看你也不著急,什麼話都沒有。到底怎麼了?”

崔毓秀翻了翻眼皮,說的很直白:“不喜歡。我不喜歡那姑娘。”

姐妹兩個麵麵相覷,都不明白怎麼回事,在她們看來挺好的君歌,怎麼到她媽這裡就不行了。

褚鳳蘭還沒來得及問,就聽到一串車鈴聲響起,家貴回來了。

褚家貴難得早回家,他平日裡下了班都要去約會的。今天早早地就來了。但是是帶著任務來的。

因為今天君歌特意去找他,又特特意帶了她媽要求問的問題。君歌一張嘴,褚家貴就十分為難,連忙說自己每天下班都來見她,晚上回到家他媽就睡了,早晨起來時家裡人都去上班了。所以自從君歌去了他家之後,他還沒時間好好和他媽說這個問題。

姚君歌便放了褚家貴一晚上的假,讓他去問他媽。

問題便是,覺得君歌怎麼樣,喜不喜歡她。

褚家貴帶著問題回來,一進門看見大姐二姐都在,個女人加上一個許童,在喝雞湯呢。心裡便有了底,至少他二姐會在一旁幫他說話。

其實褚家貴也不傻,自從君歌走了之後,他就注意著他媽的表情。很明顯,不是太滿意。褚家貴就不敢再問,怕答案讓自己失望。沒想到君歌今天帶著任務來了,他隻能開口了。

“大姐來了?”褚家貴笑嘻嘻地看一眼桌上,“原來有雞湯。我也去盛一碗。正好餓了。”

褚家貴連忙去廚房盛了一碗雞湯,端著來的路上就喝了兩口,走到客廳,找了一個離他媽最遠的地方坐下,然後摸了一把許童的小腦袋。

“你最近怎麼樣?幼兒園好不好?”

許童正努力吃飯,聽他舅舅一問,便說:“好,隻要不吃菜椒,就是好幼兒園。”

褚家貴自然不懂是什麼意思,詫異看向褚鳳霞,褚鳳霞便問:“你今天可舍得回家了,平日裡從來沒見過你這麼早回來過。”

“嘿嘿。”褚家貴笑了笑,“這不是忙嘛。”

“忙什麼?”褚鳳蘭故意嘲笑他,“忙著談戀愛啊。”

崔毓秀立刻清了一下嗓子,環顧了一下個孩子,最後把目光落在褚家貴身上,說:“你該回家就回家,哪能天天在一起?又不是已經訂婚結婚了?”

“媽,平時哪裡有時間見麵啊。”褚家貴道,“隻有晚上下了班那一會兒時間。”

“她呢,那個女孩,她是不是還沒有工作?”崔毓秀問。

“哦。沒有。”褚家貴低下頭。

“這年齡正是乾工作的好時候,為什麼不工作啊,整天遊手好閒的,好嗎?”崔毓秀道。

“不是。媽,她原本計劃著出國的。”褚家貴立刻為君歌辯解。

“出國?”崔毓秀皺了皺眉,“那看起來家裡條件不錯啊。那我們家是高攀了。”

褚家貴聞言,立刻把筷子放下,道:“媽!”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