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樸實純質的臉龐,我心裡癢癢,“你知道暴露療法嗎?”
我朝他那邊挪了挪,“就是說一個人越是害怕什麼就越是要麵對什麼……”
“這種方法,也許我們可以接近,隻要你同意……”
這樣就可以了吧?偽裝成非常可憐的樣子,反正也沒什麼不對,他那麼善良,一定會答應的。
他赤紅色的眼眸坦誠,沒有一絲陰霾,如我所料地說,“好。”
他抬起手來,怎麼我說什麼他就信什麼,讓我的良心都隱隱作痛了。
真是淪喪啊!隻有被惡魔蠱惑了才會說出這樣可恥的話,誘惑對欲望一無所知的人。
我後悔了,往後仰了仰乾笑,“哈哈,開玩笑的啦,還是彆勉強了。”
緊接著若無其事地站起來,“我去吃飯了。”
灰溜溜跑掉的我並不知道,他在我背後望著自己抬起的手,輕聲說道,“可是,沒有勉強……”
·
下午我們去拜訪了周圍的鄰居,今天是個不大不小的節日,送花送祝福也算合理,我們也接受了回禮。
隻有來到友田太太家,她語出驚人,“你們的事成了?”
什麼事成了,成了什麼事?
彆瞎說啊!
……
當我解釋來意,她若有若無地瞄了繼國緣一一眼,神情是我看不懂的微妙。
趁他去培土種花的時候。
日常聊天中,
“咳。”友田太太戰術性輕咳,“眼看著緣一已經是結婚的好年齡了,這孩子是百裡也難挑一的,不得不說,惠,你可真會撿,這樣性格好,樣子俏,還勤勞能乾,絕對會成為一個好丈夫好男人,也不知道會便宜哪家……”
這寫到臉上的明示。
話說這些話好耳熟,兩年前曾聽過的,不是用來形容我的嗎?
我戰略性喝水。
望著茶杯裡晃蕩的臉,不是妄自菲薄,客觀說,我是真不覺得自己這張臉能有什麼魅力去吸引彆人。
我的手一點也不纖細柔美,我的皮膚也很粗糙,至於五官,倒是還算清秀。
但和真正的美人相比實在差太多了。
也隻有友田太太會那樣誇獎我。
……
“總之,他不會喜歡我的。”
“你為什麼這麼篤定?”友田太太疑問。
理由太多了,我懶得向她一一解釋,隻得保持沉默?
“不過,看他模樣估計是貴族人家的孩子。”她沉思後試探地問,“據說貴族家中從小就會給孩子結親,你是知道他有青梅竹馬從小定親的妻子才這麼說的嗎?”
“怎麼可能……”我舉杯,嘴裡說著,突然動作一僵。
《青梅竹馬》《從小定親》
啪嘰一聲,茶杯從我手上滑落了下去。
“好像,還真有。”我失神地說。
我終於想起繼國緣一為什麼會加入鬼殺隊了!
不就是因為他妻子死在惡鬼手裡,家破人亡才去的嗎?也隻有這個理由了吧?怎麼現在才想到!
“這樣啊……不過奇怪,為什麼我沒聽那孩子提起過,以他的秉性,應該不至於隱瞞……”
友田太太接下來的話我已經左耳進右耳出了,腦子裡麵嗡嗡作響。
接下來我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結束了對話。
等憋了一肚子話回家,才轉身問,“你有結婚?”
他表情有一瞬間地微怔,立刻搖頭,“沒有。”
我這才發現自己也許問了個蠢問題,他要是結了婚,怎麼可能還和我住!
那就是說……
他還沒有喜歡的人,我心裡悄無聲息地鬆了口氣。
那她在哪裡?什麼時候出現?
緊接著我就皺起眉頭來……要不要告訴他呢?那不是變成了詛咒嗎?
現在一切問題的根源是,他有喜歡的,並有和其結婚打算的人選了嗎?
於是,我的心又往上提了提,有點緊張地問,“那,緣一有青梅竹馬的對象嗎?或者未婚妻什麼的?很想和誰結婚過日子的人?”
在問出這些話的時候,我有點顧頭不顧尾的急切,各種情緒在胸口膨脹,說不清到底都有哪些。
“沒有未婚妻。”
沒有?
“這真是太好了!”
他定定地望著我。
我這才發現話好像有點歧義。
“因為擔心……”我小聲,遊移視線。
隻是單純擔心他糟糕的未來而已……
沒有我還有機會,他還可以繼續和我生活以及我能不能乘虛而入諸如此類的想法。
絕對沒有!
他用慢吞吞地語調說,“最後一種有。”
“……有想結婚的人。”
他還特意強調了!
我頓時如遭雷劈,
是之前得了天花的女孩?還是服飾店老板的女孩,或者那個有空就假借買東西名義來看他的小鎮貴族少女?
我早就注意到了!
是吧!就是這個!那……還真是個樣貌打扮都俏皮可愛到讓人生不出半點嫉妒之心的家夥。
合理了。
我強忍酸澀,哀歎自己的命運就像不遠處花瓶裡那枯萎的花,都快死了還要被光彩照人的家夥按著頭摩擦。
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