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沒有那個必要了。”
我說:“這樣做有什麼樣的後果我很清楚,不需要你來提醒我。”
——
晚上我獨自睡著,洱依舊遵照吩咐在邊上盯著我的動靜,經過一天的相處,我似乎也覺得他沒那麼可怕了,反正比鬼舞辻無慘好多了。
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我不知道那根名為厄運的繩索何時會掉落在我的脖子前,至少現在該吃吃該睡睡,他至少有兩天沒出現在我麵前了,我都有點擔心他是不是被我給氣病了,那我豈不是錯過策劃逃跑的機會了?
今天,珠世在給我調理喝完藥後沒有立刻走,而是帶我來到了梳妝鏡前。
我察覺到了洱不在。
之前我隻對鏡子梳梳頭發,上麵擺放的胭脂水粉我一樣都沒有動過。
鏡中的我瘦了很多,臉色有些發白,但雙目依然非常的漆黑明亮,看起來就精神還不錯。
旁邊掛著一套非常漂亮的和服,她替我拆下了頭上的發簪,然後說道,“大人今晚要帶你出去。”
“出去?”我眨眨眼,這麼好心?
“嗯,出去好好放鬆放鬆吧,一直在這很悶吧?”
珠世說著,她替我整理發髻和修飾妝容,我有些看不太懂她的手法,我不知道的是,這正是京城最近婦人最流行的妝發。
“惠真好看。”她替我化好妝後說道,“不要在意大人說的那些話,他隻是……脾氣不太好。”
那已經不止不太好了。
“和我說這些沒關係嗎?”我從鏡子裡看向她說道。
她微笑回答,“我和你說這些,是因為他要我放鬆你的警惕心,接下來你要小心。”
我驚訝地看著她。
“不要緊的。”她在我麵前擺了一隻空藥劑,“我用了一種藥物,可以暫時擺脫他的控製……”她低聲說,“他打算認真,要改變策略了,他會千方百計從你口中套問出來的。”
“我知道,我能從這離開嗎?”
她搖了搖頭,“暫時還不行,他調回了他手下的鬼,雖然你表麵看不到,但實際上這裡被重重包圍了,出去的話他不會離開你左右,我會想辦法協助你逃出去的,你,願意相信我嗎?”
“當然了!珠世……姐姐。”我動容起來,熱淚簡直在眼眶裡打轉,“謝謝你。”
我就知道!輔助就是輔助!最最靠得住!
她笑起來,眼神裡微微有些傷感,“先把你送出去,總有一天,我要和他同歸於儘。”
我聞言欲言又止,心裡麵愈發堅定了一定要讓緣一斬殺他嗯念頭。
我們協定了交流的方法,她不能太多次屏蔽鬼舞辻無慘的感應,否則會被察覺,而且這樣獨處的機會很少,還要避開洱和明裡暗裡其他眼線,總之很不容易,但是我的心中到底是又多了一點希望。
……
梳妝打扮出去後,鬼舞辻無慘儼然就是貴族清流的打扮,一身優雅貴氣,隻是臉色蒼白了些。
他打開折扇,朝我伸出手,臉上掛著笑,“記住,今天起你就叫知念裡耶香,而我是你的丈夫,月彥。”
“等下。”
又給我改名字,又給我按身份的,“我說過我有丈夫的。”
他麵色不悅,慢慢扇動著折扇,微卷的黑發飄動著看起來愈發風流俊逸,嘴裡說的話卻是,“再提一句你丈夫,我就把他的骨頭吃得都不剩。”
“是嗎……”我期待地看著他,“那你快去。”
他動作一頓,看著我的臉。
“哦,他叫繼國緣一,你彆認錯人了。”
?
“你這女人變心的真快。”他打量我。
“啊?”我一愣,“不是,我覺得你有什麼誤解……”
他心情似乎好了些,打斷了我,“哼,你這野婦那粗鄙的丈夫能比我有錢嗎?不隻是錢……還有更多。”
我認認真真看著他說,“沒你有錢,但……比你好看。”還比你厲害。
他捏著扇子,眼神瞬間就變的冰冷了下來。
今天他就是捏死我,我也就這麼一句話,我心裡一橫。
比你好看一千倍,一萬倍,從裡到外!
他臉色變了幾變,合上扇子,拽住我的手腕,在我耳邊冷冷地說:“今日我就原諒你的無知短淺,等你見識了這京都的繁華富貴,就知道你跟你丈夫以前過得是什麼豬狗不如的日子了。”
“你那赤腳朝天的貧困丈夫隻會變成隻吸血蟲,想扒著你不放,從你身上撈錢,你以為我和你說笑嗎?這就是人類的本性。”
“京都。”他語氣突然變得柔和誘惑下來,“在這裡你能看到世界的包羅萬象何等撩人眼目,想要什麼都應有儘有,遠非你那山野村落能比。”
他嘴角含笑,看起來高雅斯文,隻眼裡閃過了難以捕捉的不屑一顧,“你在這裡生活一段時間就會明白了。”
“好吧,我試試……”
他鬆開了手。
我揉了揉被他攥痛的手腕,斂目想道,
不管他外表如何表現。
他內心深處始終都不曾看起過我,不隻是我,他傲慢自私,除了自己,從來看不起任何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