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淨的屋子裡突然從窗口撲進來一隻染血的鎹鴉, 在原地徒然地拍打著翅膀。
美麗的女子疾步走出,雙手將其捧起。
它已說不出話來,淡黃色的喙嘴邊有絲絲血跡。完成了使命, 不久就停止掙紮著僵直死去。
女子合上它的眼,將它腿部綁著的附送信件取下,然後走入,送給了主公大人。
“請將它好好埋葬吧。”主公大人歎息一聲後展開了手上的信條。
良久,他沉思,
“京都的消息嗎……請幫我傳達一下……”
過了一會,收到了指令的紅色羽織的年輕男子與黑衣鬼殺製服白袍的男子從屋外走來。
主公大人的目光落在了紅色羽織的年輕人身上。
他名為繼國緣一,三個多月前,這位妻子被鬼抓走的男人, 為了尋找妻子的下落而加入了鬼殺隊。
在這個眉目清秀俊俏的年輕人到來之前,誰也沒有想過他會給鬼殺隊帶來這麼大的變化。
他額角的斑紋乃是力量過於強大凝結所化,那赤紅通透的雙眸能夠看清人體器官, 所掌握的呼吸法使他一來就輕鬆擊敗了現役的所有鬼殺隊成員。
當他說明自己所掌握的方法,包括他在內都感到十分震撼。
他沒有選擇藏私, 而是在這三個月裡毫無保留的訓練成員, 如今,已有少數幾人, 包括太壽郎在內,都能夠同他一樣在戰鬥中開啟斑紋, 因此同惡鬼的作戰也有了更加出色的表現。
主公大人心中不由想,如果讓更多的人掌握這種戰鬥技巧,就算是戰勝鬼王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
繼國緣一簡直就是上天派來贈予他們人類的禮物,讓他們知道這麼多年來的努力鬥爭並不是白費,人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
神明並沒有放棄他們。
“主公大人。”
緣一與太壽郎雙雙落座。
太壽郎說:“找我們來, 是又有什麼任務?”
主公大人將目光送沉默內斂的繼國緣一身上收回,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們才剛剛除掉惡鬼回來,短時間內不應該再派遣你們出去,可是……”
他露出了有些為難的表情。
太壽郎一扣胸口,直爽地說,“是又有新的惡鬼出現了嗎!”他目光灼灼,“那就讓緣一好好休息吧,我去就好了。”
“我並不感覺到累。”緣一在沉默中開口說道。
“你們不必謙讓,我的意思是,想要你們一同前往,目的地是京都。”
一次派出兩名柱,這是前所未有的,何況其中之一還是日柱。
“京都?我們兩個一起去?”太壽郎說。
主公大人身體不適地咳嗽了幾聲,才再接著往下說,“一下子派動你們,你們可能會有疑惑,因為這次是不同尋常的。”
他神情變得有些哀傷,“之前保持聯絡的幾人突然皆是下落不明,隻有一人的鎹鴉拚死送信而歸,消息上說,京都確有惡鬼。”
“而且不止一隻。”
太壽郎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主公大人的意思是,鬼在聚集。”
他點了點頭。
“在我們的力量增強後,我立刻派了精英隊員去密切關注的好幾個有鬼存在的地方,結果卻撲了個空,那些鬼都消失不見了。”
“接著不久,我就收到消息,京都附近神秘死亡失蹤案件在兩個月前突然增多,卻並沒有關於惡鬼的傳聞,而為了謹慎起見,我便派遣了幾名鬼殺隊成員前往查看情況,現在看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兩個多月前……”一道清和平緩的聲音響起,紅發紅眸的年輕人身形微動。
“你們應該也發現了。”主公大人掃視說,“這個時間線就是在你妻子被抓後不久。”
太壽郎說,“難道說,”他看向了繼國緣一,如果以前覺得鬼為什麼會抓走一個普通人的妻子,現在倒是不奇怪了。
“難道說是想要用她來威脅你嗎?”
繼國緣一搖了搖頭。
主公大人也說,“應該不是這樣,鬼舞辻無慘並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恐怕還有彆的原因。”
“但這樣一來就可以確認,緣一,你的妻子確實還活著,而且很可能就在京都。”
太壽郎站起來說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我們立即出發。”
“你們要小心。”主公大人對二人說,最後又看向繼國緣一,“我有預感,你們很可能會遭遇到他,鬼舞辻無慘。”
“如果可以的話,請您一定要斬下他的頭顱,一切就拜托了。”主公大人伏下身體後說。
如果是他的話,一定可以做到吧。
所有人都這麼相信著,他的強大完全超越了眾人嗯想象,沒有人知道他的極限在哪裡,即使已經有人同他一樣開啟了斑紋,但依然無不感歎實在相距甚遠。
他俊秀的臉龐不再是無動於衷了,而是輕輕往下,雙手扶起了病弱的主公,“請放心,主公。”
“我一定會救出惠,然後替你們鏟除那隻鬼的。”
雖然現在他已經知道自己是非常強大的人了,可依然保持著一顆謙遜內斂,不驕不躁的心。
他從不覺得比彆人強大就是高人一等的存在,這是他身上最美好的品德之一。
——
當我睜開眼睛,就徑直地撞入了一雙格外美麗繾綣又恐怖萬分的紅色眼眸裡。
我忍不住抱緊了手裡的小被被,心跳因為恐懼而加快了。
他將手臂墊在腦下,漆黑微卷的發絲貼在陶瓷般細膩的臉頰上,襯托得雪□□致,對比鮮明,
“藍色彼岸花在哪裡。”
他冰冷的開口。
我眨了眨眼,沒說話。
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他完全沒有對從我口中得到答案有任何期待,那他乾嘛要多此一舉問呢?
當我在轉動這些念頭的時候,他已經起身了,身上穿戴很整齊,連多餘的褶皺都沒有,大概隻是在我旁邊躺了躺,然後就一直看著我睡醒……
我搓了搓身上立起來的汗毛。
真是越想越讓人頭禿,他是哪門子又抽了筋,一點也不想被鬼給盯著睡覺啊!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最近夜晚的神出鬼沒的見,大概隻在……
我看了眼買來的計時,隻在淩晨天將亮未亮這段時間出現。
這反常的舉動尚且我還不明白,但我暗暗的記下了。
實際上,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白天到底將自己藏匿於何地。
恐怕也沒有幾個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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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反常呢舉動,我還提心吊膽過了幾天,甚至產生了某些奇奇怪怪的念頭,他要真想對我做點啥,我是假意順從呢還是奮力反抗呢?
不管哪條路看起來都相當可怕。
沒來由的心裡煩悶,我是橫豎也睡不著了,乾脆躺到了外麵能曬到陽光的搖椅上。
麵對著剛剛升起的太陽,它還在雲朵後麵,因此並不刺眼,微風也舒適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