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國緣一搖頭。
那些隊員的一些麵孔他曾見過,他們熱心的向他請教過問題,可如今卻同惠一樣生死未卜。
太壽郎眼中一沉,“這裡已經非常靠近京都了,到現在還沒辦法和他們聯絡上的話……”
雖然已經知道他們多半有難,但他們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太壽郎鬆開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也許他們就在京都裡等著我們,隻是被困到了那裡而已。”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
“周圍的鬼已經清除的差不多了,我們也可以繼續前行了。如果真的有鬼王,這些鬼應該就是他布置偵查的網,他恐怕已經知道我們來了,不會毫無準備……”
太壽郎深吸一口氣說,“殊死一搏吧。”
……
“所謂的鬼王,他曾經難道不也是人類嗎?”
繼國緣一望向了地上被他斬殺的鬼,從它斷裂的脖頸處流出深色的血。
他說,“到底為什麼要做這麼殘忍的事情,又為什麼要帶走惠……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雖然我不知道,但無論怎麼想,把人變成鬼……犯下這麼多過錯,這是無法原諒的。”他斂下眸說。
——地上的屍體會在白天裡化成灰燼消失,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
十幾天後,他們終於來到了京都,來時正好恰巧是夜晚。
兩人站在了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具是高大俊俏的模樣,一個看起來陽光開朗,一個看起來淡漠清雅,雖然是不同的氣質,卻都很招人注意。
同早年就遊曆在外的煉獄太壽郎不一樣,繼國緣一很少見到這種晚上比白天見到的人還要多的情況。
忍不住開口,“好多人……”
“是啊,難怪會在這裡,這裡很適合鬼隱藏,人類的氣味會混淆它們,總之,既然已經來到這裡,我們就去之前的據點看看吧,也許能找到什麼線索。”
繼國緣一點頭,兩人慢慢在街上走著,琳琅滿目的商品,小販叫喊著,看起來熱熱鬨鬨,誰也不知道京都已經被鬼包圍了,每天晚上都有人在死去,和京都大量的人口相比太過微不足道了。
走著走著,繼國緣一停下。
“那是什麼地方?”他指著一個看起來繁華熱鬨的地方問道。
“那裡是花街……你對那裡感興趣嗎?”
“嗯,我在那裡看到了一隻鬼。”
太壽郎本來隻是想調侃他,聞言一驚,“是嗎?這麼快就遇到了?它長什麼樣子?”
“它肚子裡藏了一個頭,不,是長了一個頭,血管和其他地方連在一起,它似乎也看到我了,它在盯著我看……”
他非常認真的描述著。
太壽郎:“……”
他朝著繼國緣一剛剛指去的方向看,那裡是二樓,正窩著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各個姿態妖嬈,眼花繚亂,他實在是分不清哪一個是鬼。
“請再形容一下它的外貌。”他無奈轉頭說。
“是個女人。頭上戴著紅色簪花,穿著蘭花和服,指甲塗成了紅色。”
太壽郎終於分辨而出了,她就在那群女人當中,長得還相當美豔。
“它為什麼朝著我招手?是要找我決鬥嗎?”他問道。
“它可能,是看上你了。”太壽郎扶住額頭。
他聞言看向了太壽郎,他為人處世的經驗並不豐富,出門在外他也多半是隻負責殺鬼,其他的事情多數交給其他人來做。
雖然說要去據點,但是這麼快就碰到了鬼實在是意料之外。
太壽郎想了想說,“機會難得,既然她對你感興趣,我們正好去接近她,你按照我說的做,先不要打草驚蛇,看看能不能從她那裡探聽出消息。”
·
兩人商量一番後,便朝著花樓的方向走去。
旁邊人流攢動,時不時的還有馬車經過。
就在他們即將踏入花街裡時,又從旁邊過去一輛精美華貴的馬車,繼國緣一若有所覺的朝著馬車的方向看去。
“怎麼了?”
太壽郎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以為他是好奇,解釋道,“那應該是京都貴族的馬車。”
“是察覺到有什麼異常嗎?”
“那輛車……”他目光跟隨著,“有點奇怪。”
車簾飄動後有一股非常濃烈的熏香味,其中似乎還夾雜著腥甜的氣息。
不知道是不是和它有關,他剛才突然沒來由的心悸了一下。
隻是現在又恢複了正常。
太壽郎見他長久注視後問,“要追過去看嗎?但如果是誤判,我們可能會得罪貴族,嚴重的話,我們會被抓起來坐牢,等被保釋出來恐怕要耽誤很長的時間……”
說話間,馬車已經消失在了轉角。
“算了。”他克製的轉回了頭,“先解決這邊的事吧。”
一輛形跡可疑的馬車和一個站在麵前的惡鬼,怎麼看都是後者更有追蹤價值。
他們來到了花樓前。
裝成女人的鬼從樓上下來,她柔媚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繼國緣一看到她胭脂水粉下,浮於表麵肌肉牽扯而露出的假笑。
而她肚子裡那顆真正的頭顱也正咧著嘴露出獵物上鉤的笑容。
她說,“這位大人~您好俊美啊,我真是一眼就看中了您,這就是緣分吧?怎麼樣,來吧,要不要喝點酒~”
他站著沒動。
“忍耐一下吧,這裡人多,不太好動手。”太壽郎小聲說。
半年下來鬼殺隊裡的人都知道他不太喜歡和彆人過於接近。
他邁開步子朝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