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天上玉京9 在招我(2 / 2)

大夢 伊人睽睽 20502 字 8個月前

黎步看眼她身後小山一樣的靈石堆。

黎步:“你是覺得太重,不想拿吧?”

緹嬰支吾。

黎步怒:“你居然真的這麼想?!”

緹嬰笑吟吟:“好心師兄,你不要生氣嘛。”

她似乎覺得他生氣,還好心地為他捶肩。

黎步:“……”

旁邊弟子們如喪考妣,眼神呆滯。

而江雪禾一出來,便看到緹嬰和黎步抱在一起笑。

黎步!

江雪禾聲音冷淡:“小嬰,過來。”

他道:“不要與他在一起。”

緹嬰愣住。

她回頭看眼挑起眉的黎步,再看眼從比試中出來的江雪禾。

她一下子忘記了黎步,眼睛隻看到江雪禾。

她向師兄跑兩步,卻想起自己來這裡的初衷:是來偷看師兄功法的!

不是來給師兄呐喊助威的。

緹嬰:“哼。”

她扭過臉,不朝江雪禾跑過去了。

但是江雪禾向她走來。

他到她麵前,緹嬰仍然扭著臉,不看他。

江雪禾風帽下的眼神,染上幾分笑。

他俯下身,主動掀開風帽一角,看著緹嬰。

他道:“你是特意來看我的?”

緹嬰悄悄回頭,烏黑的眼睛,與他垂來的眼眸對上。

他眼中倒映著她。

掀開風帽一角的少年,手背上的傷痕結痂,頸上的傷痕多了一道昨夜被她的貓爪抓出來的。除此之外,他唇紅齒白,鼻梁高挺,眼角的傷已經若隱若現了……

緹嬰腦中不合時宜地冒出一個話本中學來的詞:秀色可餐。

江雪禾:“嗯?”

緹嬰:“哼!”

不知道為什麼,她一哼,他就挑眉,好像想笑了。

但是緹嬰黑著臉,他又不好真的笑。

討厭的師兄便隻是望著她,將她拉得離黎步遠一些,溫和道:“小嬰,早上好。”

緹嬰憋半天。

她憋出一句:“師兄,早下壞。”

江雪禾怔住。

他那不知道又在彆扭什麼的小師妹甩開他的手,一個人跑開了。她跑出比試堂,讓江雪禾想與她說說白鹿野的事,都撲了空。

江雪禾慢慢想:“早下壞”是什麼獨屬於小嬰的可愛話語啊。

他的小師妹,真是……既可愛,又可愛,還是可愛。

而白鹿野就要來了……

花時在旁:“你笑什麼?”

江雪禾斂目,淡然看一眼將自己重新藏入幽暗角落裡的黎步,再看一眼始終盯著他不放的花時。

江雪禾禮貌頷首。

他便要追出去。

但是身後弟子們支支吾吾攔住他:“師兄,你不能走。小師妹從我們這裡贏了所有靈石,我們吃不起飯了……”

江雪禾:“……”

他滿頭問號,不明白緹嬰又背著他搞了什麼。

但是他向來冷靜,隻好留下來,處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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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雪禾被人纏住的時候,緹嬰一人去了五峰中的藥峰。

這是葛長老治下的山峰。

緹嬰在藥宗弟子們的帶領下,行走在滿地藥材靈田間,聽這些弟子向她介紹這裡的靈藥。

帶路的弟子:“你要的是所有祛傷的藥草是吧?所有的話,加起來要的靈石可不少,不是你這樣剛入門的弟子給得起的。”

緹嬰驕傲:“我超有錢的。”

她剛贏了一大筆呢。

這弟子聳肩,隨意她了——有葛長老那個周扒皮在,要將藥草帶出藥峰,沒有靈石是出不去的。

弟子走掉後,緹嬰便一個人蹲在靈田間,尋找自己想要的藥草。

她對藥草一知半解,但是無妨,玉京門這幾日教的功課中,有簡單的辯解藥材的方式。

緹嬰便取出書,照本宣科,一邊對著書念,一邊摘草。

她身邊很快堆了許多靈草。

緹嬰扒開一片很長的草,正想摘最厲害那個長得很茂盛的一棵,一道呆板的女聲道:“不要動我的食物。”

緹嬰嚇一跳。

她本能甩出一道已經畫好的符紙,再嗖一下拔出自己練了好幾天的劍。

她的攻擊如擊中水流一樣,碰到前方便消失。

一個梳著雙髻的鵝黃衣裳的少女,端坐在靈田中,現身了。

緹嬰:“……”

少女道:“我叫月奴。”

緹嬰:“誰啊?”

少女似乎困惑。

沒想到這裡還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誰的。

但是月奴有應對之法。

她取出腰牌,遞給前方:“我現在的主人,叫沈行川。”

緹嬰:“……?”

這個人有點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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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嬰小壞蛋,從來不放過欺負傻子的機會。

何況傻子說她主人叫“沈行川”。

緹嬰便纏著月奴試探,問出來這原來是玉京門的持月劍,和巫神宮的“忘生鏡”,是同級彆的靈寶。

但是,巫神宮恐怕不會讓自己家的忘生鏡長出腿,到處跑吧。

玉京門的持月劍卻是仗著有劍靈月奴,而到處跑。

月奴不覺得有什麼值得瞞人的,反正玉京門的人都知道:“我是凶劍,身上沾染很多穢息。為了防止我為禍世人,我需要靠靈田裡的藥草壓製。

“你剛才摘的,便是我今天的食物。”

緹嬰大吃一驚。

緹嬰:“你們劍靈,還要吃飯呢?靈草好吃嗎?”

月奴:“我不用吃飯。靈草不好吃。”

月奴說:“我主人說,以後我是要做人的。要習慣人間的習慣。人類都要吃飯,我便也學著吃。”

緹嬰眨眨眼。

她好奇地摘一棵月奴說的藥草,閉目咀嚼。

月奴盯著她。

緹嬰:“嘔。”

她吐出來。

月奴呆住。

這個小姑娘飛快拿帕子掩住,當做無事發生,還抬頭對她一笑。

月奴有點不知所措。

她移開目光:主人說,自己不懂的事,不必多問,記住便是。

月奴好奇的是:“我認識你,你為什麼在這裡?”

緹嬰:“你怎麼認識我?”

月奴:“主人經常看你們。”

緹嬰瞬間驚喜。

她夢想的師父,這麼在乎自己嗎?

日光下,緹嬰和月奴一同坐在靈田中聊天。

因為月奴是劍靈,這幾年跟著沈行川,弟子們並不太敢與這劍靈多說話。尤其是,他們若教壞了劍靈,沈長老會提劍問話,那實在過於嚇人。

然而緹嬰不過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

她見到月奴,便有一種自己也不明白的親切,想和對方在一起。

緹嬰弄不明白這種緣故。

她坐在靈田中和月奴聊天,正歡喜這個傻子不會生氣,自己說什麼她就信什麼。

緹嬰煩惱托腮:“我是為我師兄來摘藥的,他身上有傷……可我也不知道這些藥有沒有用。”

緹嬰:“而且我有點猶豫……”

緹嬰煩惱:“說了你也不懂。”

月奴斷章取義:“我懂。”

緹嬰:“啊?”

月奴:“你說的師兄,是江雪禾。”

緹嬰:“……”

她呆呆地看月奴。

月奴掏出一個本子。

月奴按照本子,開始照本宣科:“江雪禾一日吃什麼餐?”

緹嬰傻了:“什麼?”

月奴:“我與你交換問題。”

她聲音平靜,但是抬眼看來的目光,殺氣騰騰。凶煞之氣,鎮住了緹嬰。緹嬰到此時才意識到,月奴是凶劍。

緹嬰含糊答:“看他心情?”

月奴便記:“江雪禾一日吃‘看心情’的飯。”

緹嬰:“……”

月奴:“江雪禾的特長是什麼?”

緹嬰怎麼知道。

但她理直氣壯:“我不好告訴你吧。”

月奴便記:“江雪禾的特長不好告訴外人,十分神秘。”

緹嬰:“……”

月奴:“江雪禾的缺點是什麼?”

緹嬰:“我師兄怎麼會有缺點!”

月奴便記:“緹嬰‘情人眼裡出西施’,認為江雪禾是完美無缺的人。”

緹嬰呆住。

她驟然臉爆紅,跳起來:“你亂記什麼啊!”

她來搶月奴的本子。

月奴不給。

月奴身手何其靈活,完全碾壓緹嬰。

緹嬰在和弟子們的比試中占了幾天便宜,這會兒被一把劍壓得無力反抗,當即淚眼汪汪,大受打擊。

月奴見她這樣,有點猶豫。

月奴:“我不是為我問的,是為我主人問的。”

沒想到她這話捅了馬蜂窩。

緹嬰本來隻是故意含淚。

這會兒緹嬰真的被氣哭了。

緹嬰嚎啕哭泣:“我就知道!沈長老隻在乎我師兄,隻喜歡我師兄!我討厭師兄嗚嗚嗚……他不疼我了!”

月奴茫然。

月奴記:“江雪禾把緹嬰惹哭了。”

怎麼辦呢?

主人說,解鈴還須係鈴人。

她去把江雪禾找來,賠給緹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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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之時,江雪禾出現在了靈田。

緹嬰望天飲淚。

江雪禾麵不改色在旁觀看。

江雪禾正安撫月奴,告訴她不必擔心,自己來處理小師妹就好。

江雪禾半晌不理緹嬰,隻聽月奴講事情經過。

緹嬰飲淚便飲得更加起勁。

她開始哽咽,水潤的眼睛一眼又一眼地偷看江雪禾。

緹嬰抽抽搭搭,努力擠眼淚:“我好可憐……”

月奴:“她怎麼了?”

江雪禾慢條斯理:“嗯?怎麼了呢?”

緹嬰以為他真不知道。

她好著急,紅紅的眼圈仰起來,使勁瞪他。

江雪禾的袍袖在她臉龐落下,冰冰涼涼。

他蹲了下來,對上她霧濛濛的小矯情。

他輕聲:

“在招我。

“是不是?”

月奴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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