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師們齊齊瑟縮了一步。
“不可以,”夏油傑再次拒絕,“不要總想著用殺人解決問題啊笨蛋。”
“唯獨你這個笨蛋沒立場這麼講,”神代千奈歎了口氣,“好吧,那就留條命打打雜,希望小老鼠們都識相一點點。”
不識相的話,大概就隻能變成養料了呢。
陰影在燭火下搖曳一瞬,神代千奈注視著詛咒師體內生長的藤蔓,輕輕一笑。
接著轉身推門而出。
第一個目的地是禪院家。
沒辦法,畢竟禪院家又大又出名,加上他們想找禪院甚一聊聊,於情於理都要去看一眼。
門開在一處低矮的走道。
矮到讓人懷疑這屋子是不是倒塌在即。
神代千奈嫌惡地拍拍袍子上的灰塵,從夏油傑身後鑽了出來。
“誒?誒?禪院家不是超有錢的嗎?我還以為禦三家的馬桶都會鑲金呢,”少女喵喵大叫,“雖然說開門的時候對地點定義為‘禪院家最需要被幫助的小孩’,但這已經是徹底的虐待了吧?”
就算是大河劇裡也很難看到破爛成這樣的房子,窗框垮塌幾乎要觸碰地麵,枯葉與腐殖土層層疊疊壓在稻草鋪成的屋頂,不時發出陣陣惡臭。
神代千奈嘔了一聲,想到自己剛剛從這裡麵出來,狠狠在袍子上蹭了蹭手指。
夏油傑倒是接受良好,凝神聽了片刻,牽住她手腕向一個方向走去。
那裡……似乎傳來了一些不妙的聲音。
“喂,你,把頭抬起來!”
禪院真依心下一跳,加快腳步試圖離開。
但發出挑釁的人顯然不打算放過她,因為身後的腳步聲正快速接近,接著,一隻手揪住了她的後領。
“我說你啊,聽不見嗎?”
禪院真依握緊自己顫抖的手臂,謙卑回頭:“是,抱,抱歉直木少爺……”
她沒能說完這句話,被一個耳光打翻在地。
她在這時才看清了麻煩的全貌。
三人小團體,領頭的是禪院直木,她名義上的堂兄,姑且還算好糊弄,但他身後的這兩個人……真依的臉開始發白。
那是兩個分家的子弟,體格壯碩,據說目標是在一年後的考核加入炳,為此主動成為嫡係子弟的惡犬。
“我允許你抬頭了嗎?”禪院直木一腳踢向她膝蓋,“長了一張順從的臉,人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嘛,昨天訓練場你為什麼不在?”
“因為,因為直哉少爺說……”
又一個耳光。
禪院直木當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自從幼弟覺醒術式之後,整個家族都以他為中心運轉,而為了確認自己的地位,禪院直哉沒少給他們幾個找不痛快。
先是搶咒靈,然後搶咒具,接著連幾個兄弟身邊的侍女也頻繁被借用。
他當然知道昨天禪院真希其實按時等待在訓練場門口,隻是臨時被禪院直哉強硬支走。
但他打不了禪院直哉,難道還不能從一個咒力低微的女人身上討回來?
即使這個“女人”隻有五歲。
禪院直木決心要以此為例子給過於囂張的幼弟回擊。
夏油傑趕到時,這場單方麵的霸淩已經接近尾聲。
“大人,大人!她好像快沒氣了!”
“慌什麼!廢物!”另一個聲音嗤笑,“把她扔進咒靈堆裡,就說是自己掉進去的,都做這麼多次了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嗎?”
“但,但這畢竟是扇大人的女兒……”
“他?叔父應該感激我除掉這個麻煩,就這麼點咒力,活著也是家族恥辱。”
“就這麼點咒力,活著也是家族恥辱。”
第三個聲音出現了,她含笑重複了一遍。
“那你呢?霸淩幼兒還要二拖一的廢物君。”
“誰在那裡?!”
在禪院直木的怒視中,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女人從暗處走出。
絕對不是禪院家的女人,因為禪院家的女人從不敢在男人麵前挺直脊背。而她的臉極美,隻要見過她的人都不應當忘記。
但她的神情比五官更醒目,像是有一蓬旺盛的火焰於眉眼間灼灼燃燒。
禪院直木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所以他自然而然地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本大人願納你為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