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乃虎杖香織小姐(1 / 2)

一個女人?

禪院的議事廳內何時允許過出現女人?

竊竊私語在幽暗的室內傳播。

然而她始終保持著大和撫子般嫻靜的微笑,隻是微微側頭望向一旁。

“肅靜,”落座於次位的禪院扇冷冷開口,“這位是遠道而來的客人。”

被稱為“客人”的女人微微頷首:“妾身名為虎杖香織,特奉教主之命前來提供協助。”

在咒術界還能被稱一聲教主的,唯有盤星教的那位了。

當然不是叛逃中的特級詛咒師夏油傑,這種毛頭小子還不足以被世家們看進眼裡。

作為潛心經營數百年的老牌宗教,盤星教真正核心的部分早在星漿體同化失敗當天就撤回咒術界深處,留在表麵上的不過是用來安撫五條悟的棄子——這在世家決策層間並不算什麼秘密。

不過……

“前陣子還聽說貴教被兩個孩子追殺到喪家之犬的地步,不用再修養一段時間嗎?”有長老在暗中譏諷,“遠道而來摻合我禪院的家事,未免有些太心急了。”

禪院家本就並非鐵板一塊,即使禪院直毘人以強勢手段上位,屬意於禪院扇的派係也仍然屢屢借機生事,守舊派的不滿早已一觸即發。

“在這一點上,妾身相信我教與諸位的利益是一致的,”名為虎杖香織的女人再次向主位俯身,“還請諸位大人恩準一試。”

禪院扇沉聲補充:“虎杖小姐的術式能直接作用於記憶,於此刻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室內再次響起嘈雜的竊語聲。

作用於記憶與作用於靈魂的差彆並不大,於咒術師而言都是遠超安全距離的接觸,即使施術者毫無惡意,也可能在細微的疏忽間給施術目標留下終生無法治愈的創傷。

但如今情況緊急——前有敵人秘密潛入火燒禪院,後有無名術士重創少當主,如果森嚴的結界與一級術士的實力都無還手之力,那麼禪院家諸位長老豈不危矣?!

而根據對現場殘餘痕跡進行探查後得出的結論——超出常理的強大實力,毫不遮掩的囂張作風,最重要的是,始終乾乾淨淨無法捕捉的咒力殘穢,無不說明這兩件事都出自一人之手。

禪院立族數百年,從未受到如此堪稱侮辱的挑釁!

何況還有十影法。

那麼於公於私……

低語聲消失了。

議事廳內在這一刻出現寂靜的真空。

禪院直哉愕然抬頭,卻對上無數自陰影中投來的注視。

於此一生之中,他從未如此刻般因注視感到恐懼。

他是禪院家主的嫡子,是兄弟間唯一的天才,是自出生起就確定的禪院少當主。

被注視於他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榮耀,無論是侍女們緊張的注視,還是兄弟們嫉妒的注視,亦或是父親欣慰的注視。

……此刻,父親仍然注視著他。

有長老向主位俯身請示:“家主大人,您看……?”

在禪院直哉驚懼交加的視線中,他曾無數次引以為傲的父親——

緩緩,點了點頭。

虎杖香織行走在漫長的甬道內。

她心情相當不錯,雖然最後仍不能免俗地浪費時間與禪院家長老們做了大量毫無意義的廢話拉扯,但這一輪的收獲已經大大超出預期。

另一個天予咒縛?不對,應該是……一個完美的咒力容器?

借助一點小小的手段,虎杖香織在禪院直哉的記憶中看清了那張神采飛揚的臉。

沒想到在數百年後的今天竟然也能孕育出這麼瘋狂的作品,如果不是時機未到,她都想和製作人好好洽談一番了。

還得感謝禪院家協助她投石問路,不枉那天她站在廊下等待多時,自視甚高的孩子總是過度自我又容易被挑撥。

對於陰謀家而言,計劃順利進行的快//感比世上一切都令人愉悅。

想到正在進行與即將進行的計劃們,所有困於蛛網中掙紮的小小昆蟲們,虎杖香織帶著愜意的微笑推開密室大門並看見了——

一片狼藉。

實木書櫃倒塌在地遍布裂紋,燈具震得稀碎隻剩底座,滿地玻璃紙屑亂飛,定睛一看,四麵牆角都被砸開,鑲嵌其中的特級結界類咒具無影無蹤。

是用“被台風尾掃過”來形容都不為過的慘狀。

然而這都不是重點。

虎杖香織大步邁過翻倒在地的座椅,將半遮半掩的掛毯一把掀開!

空——空——如——也!

無論是那些還未來得及洗白的黃金與珠寶,還是他剛收集到手預備實驗的新鮮咒物,甚至是——

虎杖香織麵部表情地注視著保險箱,或者說,“前”保險箱,因為它連保護自己都沒能做到,號稱能在五級地震中安然無恙的厚重金屬夾板如同煮軟的年糕一般被蠻力從中撕開,邊緣處甚至留下了可悲的指印。

特級咒物,“兩麵宿儺的手指”,宣告失蹤!!

“傑?傑!說好陪我玩遊戲就不要發呆啊!”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