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星教。
小林純一,現盤星教教主助理。
正麵臨著史無前例的工作大危機。
半年前,他從輔助監督的工作退下,決心徹底離開狗屎一般無可救藥的咒術界,作為普通人在平凡的世界中生活下去。
結果因為失業潮,不得不暫且就職宗教組織文員混口飯吃。
接著某一天猛然察覺這個“宗教組織”大名盤星教。
然而就在他琢磨如何跑路之時,一份教主助理的職位任命下達到他桌前。
小林純一被召見時還挺樂觀,畢竟不樂觀做不了輔助監督。
沒事,他想,再怎麼著自己也是個四級術士,了不起把人打暈了逃走。
接著一抬頭,對上了夏油傑,某著名叛逃特級詛咒師微笑的臉。
媽媽啊,我的人生,就要在此終結了呢。
但出乎小林意料的是,夏油傑並不像咒術界傳言中那般凶神惡煞。
大部分時間這位老板都很好講話,做出決策時也有種超乎年齡的穩重。雖然偶爾會處理掉一些反叛分子——那種人渣殺了也就殺了,從事這行難免的嘛,組織出身的小林相當看得開。
就在他乾勁滿滿認為自己能在這份工作上混滿養老年金之時。
那種人生即將終結於此的預感又一次擊中了他。
“出什麼事了嗎?小林。”
上方傳來老板的親切慰問。
“不,沒什麼,老板。”
小林純一連忙抬頭,正對上從老板身後探出來的少女的臉。
一張熟悉到他胃痛的臉。
白發銀瞳,眼角下垂,不笑的時候微微抿唇,表情介於無聊與不耐之間。
這張他昨晚從材料上默記無數遍的臉,就這麼堂堂出現在眼前。
她輕飄飄掃了小林一眼,像是確信他身上並沒有什麼值得在意的東西,打了個哈欠鑽進老板懷裡,接著拽了拽寬大的袖子蓋在臉上。
“困了,飯點喊我。”
而他的老板,他年少有為英明神武算無遺策的老板——
老板皺著眉將袖子往外扯了一些。
“都說過多少次了,”夏油傑低聲道,“睡覺彆總悶著臉。”
少女嘟嘟囔囔說了句什麼,“傑媽媽就是嘮嘮叨叨……”,小林純一恨不得堵住耳朵以證清白。
夏油傑放出咒靈遮擋燈光,伸出另一隻沒被抱住的手:“你之前說有要事彙報?呈上來。”
麵對老板伸出的手,小林純一花了相當奢侈的半秒來思考——
究竟是逆轉時間回到過去給自己一大耳巴子的難度更高,還是在特級麵前成功逃跑不被處死的難度更高?
答案是——都做不到呢!
小林純一在心底爽朗一笑,抱著必死的決心將文件袋遞出。
黑底紅封,一連蓋了三個密字,用於傳遞盤星教內的最高機密文件。
夏油傑微微挑眉,操控咒靈切開封條(就算這樣也不把手抽出來嗎?小林純一在心底大喊。)。
文件袋內側特殊的印記說明這份密報與禪院有關。
夏油傑將卷軸輕輕抖開。
“驚現未知特級詛咒師襲擊禪院族地,重傷數人,致死三人,現向咒術界發出通緝……”
小林純一在老板不疾不徐的聲音中沉痛閉上雙眼。
夏油傑輕輕“嘖”了一聲。
小林純一開始思考自己有沒有機會留下遺言。
但率先被cue的竟然不是他。
小林純一膽戰心驚地聽著老板放下卷軸,歎了口氣。
“奈奈,你自己來看,”老板壓抑著怒火,“我之前告誡過你……”
“什麼東西?”少女的聲音居然比老板還要火大,“搞什麼!把我畫得這麼難看!”
重點是這個嗎?!小林純一再次呐喊。
他悄悄睜開眼,名為“奈奈”的少女已經從老板膝上爬了起來,正揪著密報大為火光。
“不可能,每次不都殺掉了嗎?怎麼可能有活人見過這張臉,”她大聲辯解,“我做得一直很乾淨!”
原來不止這一次嗎???
老板顯然也很煩惱,但小林純一用自己敏銳的職場嗅覺保證,他操心的絕不是如何撇清關係,而是如何把這個簍子妥善收拾了。
片刻。
少女麵上的怒火被一種更為冷酷的東西取代。
“噢……倒確實還有一個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