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你看,對麵船帆補丁打得不瓷實,又開了!”
老王在望遠鏡中把補帆被吹走的一幕看個清清楚楚,語氣興奮道,運氣真是不錯,剛說炮戰陷入劣勢,眼看著機會就又來了,現在連他都要有些相信斯庫拉是不是真有魔力了。
“大叔,對方從開戰到現在,從來沒有什麼大的失誤,海上補帆,從來都重中之重,怎麼可能做得這麼不小心?”竹中的心思比老王陰暗的多,遇到事情了先往壞處想。
老王這次沒有說竹中被害妄想症,涉及戰鬥,老王也是謹慎的人,他沒有多說,再湊著望遠鏡觀察對方。
海豹號上的水手忙亂一片,舵位上的三角帽船長大聲嘶吼,指揮救險,剛才使冰的賊和拿盾的莽貨也在前後奔走,忙碌的樣子倒是不像作偽。
“竹子,反正我們是拉開距離炮戰為先,他再有什麼陰謀,距離在那裡,量對方也翻不出什麼花來。”老王思考一陣對竹中繼續道:“不過加點小心也好,你有什麼想法。”
竹中他鬼主意千千萬,隻見他眼珠子險惡的轉轉,對老王道:“確實也找不出他們陰謀的證據,不過大叔,我們現在是敵對作戰,能防就防,我看不如這樣安排...”小家夥用低低的聲音說了幾句,然後抬起頭道:“這樣的話,也有一道保險了。”
“黑啊,你小子真黑啊!”老王打了個哆嗦道,看看笑眯眯的小家夥,連忙在隊伍頻道中招呼瑪麗,匆匆做了安排,扯嗓子繼續開始鼓舞水手,告訴他們對手海豹號船帆再開裂的事情。
尼德蘭人們這回徹底堅信自己這邊是有斯庫拉罩著的了,在老王的指揮下賣力搶風,準備再拿一次海豹號的船艏。
“上鉤了,老板。”
哈坎在隊伍頻道中彙報,他正裝模作樣分開甲板上雜亂的人流,用腳踹者著兩個帆纜水手,大吼讓他們再上去補帆,實際上,他的眼睛一直沒離開秀蘭號,對麵已經開始修正舵位,那航線一目了然,就是準備拿自己的船艏。
“知道了,不可掉以輕心。”刀疤臉倒是個有大將風度的人,沉穩回答一句之後命令道:“二副,你過來接舵,我要去看看對方船上的動靜。”
刀疤臉把舵輪丟開,讓個迎上來的漢子接過繼續操船,他自己頭也不回,徑直走到船艏的位置,眯眼觀察秀蘭號的航跡——果不其然,最多再有2分鐘,就能進入T字型炮術位置。
哼哼哼哼!
刀疤臉冷笑起來,風帆再度破裂的實情隻有他們隊的四個選拔者知道,水手們都以為是真的,表現起來自然是真,對方就算是小心謹慎的人,也不能透過甲板上的現象發現什麼端倪,說起來,還真的要謝謝之前的鏈彈射擊,這一切看起來更像真實,刀疤臉輕輕收斂了笑容,命令道:“蘇魯巴赫,準備好你的小玩意兒,等會兒聽我的命令,就接舷衝上去。”
“都準備好了老板,絕對能嚇掉這些蠢貨的下巴!”隊伍頻道中傳來個甕聲甕氣的聲音,與此同時,一個穿著皮袍、中等體型的男子,正背著弓箭從海豹號的船艙中探出頭來。
海豹號緊張的補帆,秀蘭號劃著弧線遊弋,兩船猶如在一麵鐘盤上,劃著精確的刻度前進。
就在秀蘭號行到海豹號一點鐘位置時,刀疤臉眯縫著的眼睛猛然睜開,大喝一聲:“現在!”
弓箭漢子聽令捏碎了手中的一個圓球,爆出晶瑩粉塵,海豹號的船艉底部突然湧出大量的氣泡,船身就像剛才被冰封的秀蘭號一樣,猛然一震,隻不過秀蘭號是急停,海豹號則是高速啟動,在風帆無力的情況下,真真如同一隻海豹,劈波斬浪而來,不到200碼的距離在這種速度下轉瞬就到,哪怕竹中是舵位上的神仙,這下也來不及反應了!
好家夥!有手段,原來急停和驟起你們都會!
老王明白過來,心中暗道,原來他們要接舷,對手不笨,之前約莫是炮戰試探一下,如果能兵不血刃的收拾掉自己,自然最好,現在失去耐心,也不想繼續耗下去,要直接登船殺人了!
“所有人集中到船艏和船艉,貼右舷站好,準備抵抗衝擊,戰鬥水手,全員準備!”老王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幸虧做了準備,索性躲不過去,那就把人放上來,來近戰吧!
“哢嚓,轟隆!”海豹的尖牙咬進了秀蘭號的身體,足足小半個船艏都嵌進了船體中部,兩邊甲板上的火炮、零件、雜物乃至人員被撞的騰空而起,跌落到海中或是甲板上,穩如泰山的,隻有雙方虎視眈眈的八位選拔者。
“姥姥的,這船我他娘還沒用幾天呢,你們這就給我糟踐了!”老王一陣肉疼,再看對麵切進來的船艏,木屑橫飛之中,刀疤臉和黑大個引著一幫戰鬥水手衝鋒在前,精瘦漢子和一個背弓箭的在後,喊著號子衝了踏過兩船的接縫灌上秀蘭號。
“嗚嗷喊叫的,還真以為你們算準了?”老王蔑笑著撇撇嘴角,靠在船舷欄杆上,歪頭對身邊的瑪麗道:“點火唄。”
“轟轟!”
兩門散彈炮在瑪麗嬌豔的笑容中激發,葡萄彈彈丸散射而出,刀疤臉上的表情逐漸凝固,看著對麵冒出青煙的炮口,心中又如何想不明白,這是敵人用來清理甲板的散彈炮。
可是怎麼會有散彈炮在這個地方?有人會把船艏船艉的散彈炮放在側舷嗎?就算放了,為什麼炮口向甲板裡?
“盧克!”他本能的喊了一句。
黑大個踏前一步,架塔盾勉強封住隊伍的正麵受創區域,剛舉起來,鵪鶉蛋大小的散彈丸也在這時射至,砸在精鐵塔盾上,鐺啷啷火星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