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宗陌帶回來的。一旦遇見生人,它便會著急忙慌地落入水中,並且傳訊給附近所有的水魈。所以掌門便決定挖掘水渠,貫通整個玄蒼門。”那隻黃鼠狼解釋道。
“如此,”謝千鈞沉吟了一會兒,“倒是方便了許多。”
越往前走,玄蒼門的變化就越大,如果說之前是一個樸素的小山村,那麼現在看來就是一個規模尚可的小型城鎮了。
亭台樓梯依照地勢而建,又巧妙地利用山林遮掩,若是不走近的話,很難會發現在森林深處居然還有一個宗門。
院落彼此相隔甚遠,既保護了**,又可以在發生危機的時候馳援。
不過,謝千鈞和阿壤居住的地方卻並沒有任何的改變。
黃鼠狼撓著自己的腦袋,生怕謝千鈞和阿壤生氣,“這個,彼時謝長老和壤公子未歸,我等不敢擅動……”
“你們做得很好。”謝千鈞打斷了他的話,“無須擔心,我不會怪罪於你。”
那黃鼠狼又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試探性地問道,“那,謝長老和壤公子還請先行歇息,掌門和宗師兄外出修煉還不曾歸來。”
“寧尋呢?”謝千鈞突然問道。
“寧先生在丹堂。”黃鼠狼下意識地道。
先生?能夠對寧尋如此稱呼,看來寧尋這段時間過得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麼淒慘麼。
謝千鈞隨意地掃了黃鼠狼一眼,把對方看得後背發涼。
“那個……那個……我……”
“帶我過去。”謝千鈞打斷了黃鼠狼的話。
“是。”
***
“這便是丹堂。”黃鼠狼推開了門,雙爪有些局促地合在了一起。
“哇!”阿壤探出頭去,“我喜歡!”
說是丹堂,實際上,稱呼為藥圃更為貼切。
遠遠看過去,藥鋪綿延數十裡,各種各樣的靈植分門彆類地種在一處處劃分好的區域裡。
而這些靈植的搭配也能明顯看出來是花了心思的,種植得比較近的,大都有互相促進的作用。
他們甚至還看見了一個池塘,各種水生靈植在其中蓬勃生長。
甚至還有好幾塊兒空地。
不過依照阿壤的意思,那裡並不是空地,隻不過是其中所種植的靈植還不曾冒頭罷了。
而在藥圃的中央,是一座看起來十分破敗的茅草屋。
如果謝千鈞猜測不錯的話,那大約就是“關押”寧尋的地方。
隻是……
謝千鈞不由得蹙眉,依照雲林的性子,他不太可能會故意折辱寧尋與阿蓼,所以,這是宗陌的主意麼?抑或是……
還不等謝千鈞想出來一個子醜寅卯來,隻聽“轟”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那座破敗的茅草小屋轟然間倒塌。
“這是怎麼回事?”謝千鈞第一時間就攬起阿壤退後,避開了爆炸的衝擊。
至於那一隻帶著他們過來的黃鼠狼,早就被他一腳踢出了波及範圍。
黃鼠狼:寶寶心裡苦!
等灰塵落定後,仍舊不曾有人出來,謝千鈞不由得心中狐疑,難道寧尋並不在裡麵?
就在謝千鈞準備上前查探的時候,一隻狐狸從一側衝出,而那隻狐狸的鼻尖兒上還停著一隻湛藍色蝴蝶。
“寧尋?”謝千鈞遲疑著道。
“正是在下。”那狐狸開口,下一瞬,那一隻狐狸就化身成人,正是寧尋。
但是讓他驚訝的卻是阿蓼,先前停在那隻白毛狐狸鼻尖兒上的藍色蝴蝶,也同寧尋一起,化成了人身,正是阿蓼。
“你居然……也是妖修?”謝千鈞此時頗有些一言難儘之感,玄蒼門該不會真的變成動物園吧?
還彆說,品種挺齊全的。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一個不落。
阿蓼微微一禮,“見過謝長老,壤公子。”
說完,她便退到了寧尋身後,安安靜靜地站著。
***
因為那個破敗地茅草屋已經徹底坍塌,幾人也不好站著說話,最後還是那隻黃鼠狼機靈,拿來幾個蒲團,幾人便席地而坐了起來。
阿蓼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的茶具茶葉,已經為幾人沏上了茶,霧氣蒸騰,在空中凝結成了一隻雀鳥的模樣,正是名為雲雀的香茗。
“謝謝阿蓼!”接過茶盞後,阿壤笑眯眯地道謝。
“壤公子客氣了。”
“剛才是怎麼一回事?”謝千鈞接過茶杯後微微頷首,繼而看向寧尋,問道。
寧尋有些尷尬,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實話實話道,“剛才尋正在煉丹,除了點兒小紕漏,炸爐了。”
謝千鈞:……
他還是先品茶吧。
***
喝過茶水後,為了避免寧尋尷尬,謝千鈞將話題引到了那一處小秘境上。
“還不曾恭賀謝長老和壤公子平安歸來。”寧尋抬手一禮,麵上的表情十分誠懇。
說起來,若不是謝千鈞直接掙脫寧尋的手,說不定他們也會和寧尋一起歸來了。謝千鈞和阿壤不知生死之事,細究起來完全就是這兩人咎由自取。
當初寧尋雖然也陷入了幻境之中,但是他一直抓著陣猴兒的爪子不肯鬆手,挨過去那一陣後,就進入了正常的“程序”。
隻不過不一樣的是,這一次他闖到了第二關,自然也帶回來了更多的東西。
然而,和謝千鈞與阿壤的收獲比較起來,寧尋的收獲卻可以說得上是小得可憐了。
不說彆的,隻說那一枚刻錄了無數丹方和天材地寶的玉簡,其價值,嘖嘖。
而且,看著這藥圃的模樣,很顯然,寧尋從那個小秘境裡拿到的好處,多半是拿出來不少建設玄蒼門了。甚至自己本人都留下了,顯然是為了安撫雲林,也算是仁至義儘了。
這其中的關竅想通後,謝千鈞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寧道友可願改投他處?”
寧尋怔住。
這話聽起來如此熟悉,他們在瑞雲居初次見麵的時候,謝千鈞便如此招攬過,隻不過那時候的寧尋拒絕了。
思及此,寧尋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從善如流地道,“自然是願意的。”
若是他不願意,何必建起這個藥圃呢?
謝千鈞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之色,隻不過,“太虛仙宗那裡,是否會有什麼牽涉?”
不管如何說,寧尋之前都是太虛仙宗的弟子。
哪知道,說到這裡,寧尋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苦笑,“其實,尋並非太虛仙宗弟子。”
“哦?”謝千鈞這次是真的詫異了,“那你為何能在臨堯鎮立足?”
臨堯鎮便是太虛仙宗腳下的那一處小鎮,寧尋的瑞安居就開在那一處。
“那是托了安瀾安道友的庇護,尋才能在此處立足。”寧尋垂眸,歎了一口氣,“謝長老已經知道尋的原身是一隻白狐。”
謝千鈞點頭,同時看向寧尋的的眼神也有些古怪,因為寧尋實在是和刻板印象裡的狐狸精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