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些丹藥分給他們。”謝千鈞遞給了暄暄一個瓷瓶,“若是不夠了,再來找我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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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喂藥的過程裡又出了點兒問題。
或許是被強行吃下了不知道什麼丹藥的後遺症,此時暄暄再度給他們喂藥的時候,大部分的人反應都十分激烈。
“暄暄小心!”阿壤一伸手,暄暄腳邊的一株野草就瘋長起來,牢牢地捆住了那個想要掐住暄暄脖子的人。
那個人身上披著一條毯子,雙目看起來渾濁又瘋狂,就算是被野草捆住了手腕,也仍舊衝著暄暄又又吼又叫。
“她的嗓子啞了。”
見那人居然敢對暄暄動手,謝千鈞一開始是十分生氣的,但是看清楚了那個人的身體情況後,卻又一瞬間啞了火。
如這個姑娘一般,能活下來就是奇跡了。
或許,正是因為她瘋了,所以才能活下來。
看著在廣場上或坐或跪的人,謝千鈞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十分悲哀。
暄暄的曾經和這些人比較起來也不逞多讓,然而,她們對待以後的態度卻極為不一樣。
謝千鈞甚至不知道,若是他將這些人治好後,會不會立刻就有人尋短見?
身在匪窩,會發生什麼都不意外。
“公子可否……”暄暄上前一步,猶豫著道,“有其他的法子讓她們吃藥?”
“無論清醒後她們選擇什麼,我……我都會儘勸他們的!”
“我明白。”謝千鈞抬起了手裡的琴,喂“三回丹”的法子已經行不通了,更何況,還有不少人的身上有著試藥後殘留的負麵狀態,即便是吃了“三回丹”,怕是也沒有多少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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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所有的人都治療過一遍之後,謝千鈞忽然間覺得係統似乎有鬆動。
細心檢查了一下後,謝千鈞的視線最終停留在了某一個技能上。
而那個技能,沒有了技能說明。
謝千鈞心念一動,指間彈撥的時候,一道碧色的光影落到了一個山匪的身上,看著他身上的傷口逐漸愈合,不等那山匪回過神兒來,謝千鈞已經抽#出琴中劍,“刷”地刺入了那人的胸口。
那山匪生前最後看到的,是一片淺青色的衣角。
自始至終,謝千鈞的神色都是十分淡然的。
既然這些人那麼喜歡那人來試藥,此時成為謝千鈞的試驗品,也算是因果循環了。
隻是讓謝千鈞萬萬沒想到的是,也正是因此他的這一舉動,徹底讓他上了那些可憐人的“黑名單”。
又或許,正是因為謝千鈞的“冷血”徹底震懾住了那些人,所以,最終選擇留下來的,很少……很少……
謝千鈞:……
這特麼也太坑了吧?
不過,讓他驚訝的是,之前那個死活都不肯理會暄暄的那個姑娘居然選擇了留下。
不,不僅僅是那個姑娘,應該說,大部分的姑娘們都留了下來。
謝千鈞能明白這其中的緣由,隻不過越想這些緣由,他就越是唏噓。
不管是什麼世道,女子的生存,總是更加艱難一些。
隻是,她們,似乎對暄暄太過依賴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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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如何說服她們的?”謝千鈞看著暄暄一個個地安排好,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她們之前,分明那麼抗拒。”
“其實很簡單。”暄暄垂下了眸子,視線落到了自己交纏的手指上,“我把我的經曆告訴了她們,有著相同遭遇的人總是格外容易交心。”
“抱歉,我……”
“公子不必道歉。”暄暄忽然間笑了,那笑容明媚陽光,不摻雜一絲陰霾,“我沒有什麼不能和彆人說的。”
“你能這樣想就很好。”謝千鈞伸出手,拍了拍暄暄的肩膀,“你們並沒有錯,錯的是那些山匪,還有……”
“我知道。”暄暄輕輕地道,“我也是這般和她們說的,隻是,第二天的時候,仍舊有人選擇死亡。”
“都是個人選擇,不是你的錯。”
“我知道,我隻是覺得……”
“恨鐵不成鋼?”
“是啊。”暄暄的語氣越來越低,“她們不像我,根骨被徹底毀了,一輩子也就這般,將來修煉有成,若是有人敢說點兒不三不四地,一劍殺了就是,為何非要……”
謝千鈞眸子閃了閃,原來,對於自己根骨被毀之事,暄暄也並不像是表麵上的那麼不在意。
手心給阿壤勾了勾,低頭的時候,發現阿壤的眸子裡,是和自己一樣的情緒。
若是可以將暄暄的根骨補全就好了。
謝千鈞默默地想道……等等,根骨?
“哥哥,你在乾什麼?”
“我突然間想起來一事。”謝千鈞一麵想著,一麵翻看著劍三係統裡的丹藥。
根骨,根骨……
雖然決定是否能修行的是一個人的先天靈根,但是,既然妖修吸收先天靈氣能夠提純靈根,那麼這靈根自然是可以被修補的。
謝千鈞記得,似乎劍三的小藥還是小菜裡有和根骨相關的來著?
反正這江洋山的山匪,全都被南宿抓來給他試藥了,自然是不能浪費。
而且,對比起其他的人而言,謝千鈞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仁慈,不過是給了他們無數次的希望後再打碎罷了,僅僅是虐心而已,想想那些被折磨的人,可是被既虐身,又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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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暄自然不清楚謝千鈞的打算,隻不過她也是修士,看的多了,也就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一點兒什麼。
“公子,是準備煉製與根骨有關的丹藥?”終於還是忍不住,暄暄遲疑著開口。
“不是。”阿壤立刻斷然否認,“哥哥是在拿他們試藥呢!”
不管是阿壤還是謝千鈞,都一致承認,在修補根骨的丹藥徹底煉製成功之前,絕對不告訴暄暄!
一個不確定的希望,還不如不要。
***
隻不過,暄暄的這一詢問,也讓謝千鈞和阿壤意識到了自己的疏忽。
“丹藥並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徹底煉製成功的,”阿壤的眸子裡多了幾分躍躍欲試,“反正這個匪寨的處理已經接近尾聲,我們不如去白焰門吧!南宿的仇一定要報!”
阿壤可還記得自己最開始看見南宿的畫手,對方身上的淒慘模樣。
“自然是要報的,不過我還在等消息。”
“什麼消息?”阿壤愣住了。
“於風川的消息。”
白焰門與魔門勾結,此事實在是不容小覷,也不知道太虛仙宗究竟查出來一點兒什麼。
而且,如此看來,白焰門之前故意搜魂的那個人,究竟是不是真的魔門的釘子,還真的是不一定。
“若是我猜測地不錯,白焰門很有可能會拋出來一枚棋子。”
“所以他們才要提前搜魂,這樣送到太虛仙宗那裡的記憶,才會是可控的。”
“不錯。”謝千鈞滿意地頷首,“我家阿壤真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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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萬年前的正魔大戰之後,魔門被徹底打殘,所有的魔修都龜縮在東北角的一處小島上。
因為那小島和玉珩大陸之間的水域氣候莫測,所以,魔門幾乎已經被隔絕在了玉珩大陸之外近乎萬年。
隨著時間的漸漸流逝,很多人已經開始忘記了魔門之事。
直到……魔種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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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焰門內
一座看起來黑黢黢的閣樓中,一朵幽幽的火焰跳動了幾下後,倏然間熄滅。
一隻枯瘦的手拂過那一枚蠟燭,嘶啞難聽地聲音突出來一個名字,“段高飛,已死。江洋山寨恐怕已經暴露。”
“是誰?”
“謝千鈞。”
“哦?就是那個丁雲平之後的頂級煉丹師?”
“不錯。”
“那丁雲平也是和識時務的人,就是可惜了。”
“謝千鈞會比他更好。”
“但前提是謝千鈞要能為我們所用。”
“給他種下魔種。”
“嗬,老家夥,你怕不是忘記了魔種到底是如何被發現的!”
“魔種沾染了魔氣,正道人士應當就是如此發現的,我們可以將不曾煉製的魔蟲植入他的身體。”
“哼,要是這一次在失敗,老家夥,你知道後果!”
***
幽暗的閣樓中,幽綠色地火焰一一動不動,看著就好像是一模一樣複製出來的一般。
“白焰門。”嘶啞的聲音幽然道,“你的最終使命終於來了。”
“請君入甕。”
作者有話要說:麼麼啾!
啊,終於寫到這裡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