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裡忽略了道具後麵的逼氪提示,當即使用了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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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兔子頭套滾落於地麵時,站在原地的亂步像是一下子卸去了全身的力量,神經質的喃喃自語了幾句後,袖口滑落而出的匕首,被他捏緊了刀柄。
正當他準備毫不猶豫地順應著手腕的爆發力,刺入自己的胸口時。
一陣溫熱的氣息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他身後,伴隨著絲絲縷縷的清淡甜香,亂步徒然愣在了原地。
直到他的臂膀被輕柔卻不容置疑地鉗製住,用力一扯,恰好打斷了他的力道,以至於手中的匕首沒有如期把他送入永眠。
僅僅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亂步就徹底被掙脫阻礙的太宰治揮開了握著匕首的動作。
落在地麵的匕首很快稍許割裂了木質的地板,留下痕跡,哐當幾聲,在地上打著轉,隨後停下。
而反應過來後,亂步幾乎是眼底、耳旁全程忽略了眼前的一切以及周圍的嘈雜,還有在叫著他名字的聲音。
即使他被強硬地束縛住了雙手的動作,甚至無法動彈,他依舊執拗地轉過頭去,試圖看向後方,與此同時,他心臟躍動的速度仿佛能從胸腔裡蹦躂而出。
然而後方除去了他敞開門的紅色背景錄像室外,空無一人。
“你們看到了嗎?就在剛剛……我的後麵!”
亂步語無倫次地想要證明什麼,他的眼底沒有聚焦,聲音顫抖而又慌亂。
不可能是他的錯覺,絕對、絕對是鶴裡……!
是不是他隻要這麼做,就能繼續看到她?
腦回路一瞬間陷入危險而又瘋狂的思維裡,亂步掙紮著急於要繼續去夠那地麵的匕首,卻是被眼底流露著悲痛的福澤諭吉,慌張而又無措的用力鉗製住。
眼看周圍的杉重春他們發現亂步被福澤諭吉拘束著在掙紮,氣氛又有一點就燃的刹那。
“停一下!他情緒太不穩定了!”
語言裡突兀爆發的太宰治,四周無形間陷入了死寂之中。
已經使用完了時間轉移機器,重新回來的鶴裡,突然慶幸起道具的時效隻有2秒的這點。
因為她剛剛發現她的隨機身份模擬器失效了啊!
也就是說,那2秒裡她是以“鶴裡”的身份出現的。
但還好亂步馬甲被救回來了。
眼看周圍的人都去圍著亂步,製止他繼續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時,現場隻有她和費佳在遠處旁觀。
而費佳正拿著他手裡的紅寶石項鏈,若有所思地到處尋找著什麼。
在鶴裡放空思維打開遊戲界麵,一麵半透明的窗口在她眼前浮現,並顯示出退出按鍵依舊無法使用,因為遊戲還在維護中時。
不知為何,已然站立在她麵前的費佳,指腹摩挲著紅寶石的表層,視線緩緩落到了她的臉上。
他徐徐露出一陣看不出意味,似乎帶著溫和的笑容,“織田作…是吧?”
莫名的鶴裡覺得背脊發涼,她悻悻的卻沒有卸了偽裝,儘量淡定回應,“有什麼事情嗎?”
費佳與她四目相對時,鶴裡隻覺得這遊戲也過於逼真了。
像是被偽裝成人類的腥蛇鉤住了視線,對方甚至可以在無形之間使人步步陷入逼仄的境遇。
仿若洞察人心。
鶴裡的手心都快滲出冷汗了。
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盯著她看?
直到費佳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才轉移了視線。
鶴裡暗自鬆了一口氣。
後續便是她的亂步馬甲被帶去了醫院進行治療。
為了阻止他繼續進行極端的自|殺行為,偵探社以及亂步那邊的人會兩邊輪流同時照顧他。
“這樣下去不行啊……”
鶴裡眼看遊戲就快到了劇情尾聲,明明亂步隻要說出他一係列行為的真相,就行了。
難道沒人奇怪,沒人有疑問嗎?為什麼偵探社的那些人都沒有詢問亂步的啊!
甚至人家港口黑手黨的首領還有異能特務科的長官還被一頭霧水地關著呢!
你們偵探社甚至都不願意把消息透露給他們的下屬!
親眼看見福澤諭吉沉默頷首,默認了偵探社眾人為亂步保密的行徑時,鶴裡差點繃不住。
心裡著急的鶴裡趁著亂步房間沒人的時候,準備進去行動一番。
她先暫時卸下了【隨機身份模擬器】。
於是偌大且整潔的病房內,她的身形再次變化,褪去了原本的偽裝,綿軟的裙擺晃了晃,她烏黑的卷發垂落於肩頭,被室內的白熾燈,照出了靜美的真容。
此刻的亂步從被子裡伸出了手臂,手背上正輸著液,他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微卷的睫羽顫抖,似乎睡得並不安穩,光線落在他的睫毛上,在眼下氤氳出一片暗影。
鶴裡步伐輕緩,怕打擾到他,悄無聲息地站在他的床邊。
她嘗試著碰了碰對方的臉頰。
就在她準備用道具,讓亂步半夢半醒間,聽她一段發自肺腑的希望對方繼續拯救世界的言論時——
病房房門毫無征兆地隨著把手轉動而發出“哢嚓”聲。
鶴裡嚇得頭腦一熱,左看右看沒有躲避的地方,竟然直接選擇掀開亂步的被子,整個人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