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她真成瓜主本人了!!
當樂子人成了被眾人看樂子的,鶴裡瞬間門感覺不好了。
她毫不猶豫地想隔空點開麵板,找個最近的存檔立刻回檔。
但她的雙臂都被兩邊以不容置喙的力道控製著。
“鶴裡,在想什麼?”
費佳的聲線近在耳畔,他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耳垂,隱含著宛若一針見血的犀利,無聲透著危險感,“是不是在想,怎麼逃走?”
鶴裡的頭皮隱隱發麻。
而亂步幾乎與她額頭相觸碰,她甚至能看見對方眼底布滿的血絲,以及瞳孔間門迥異於人的神色。
如同惡獸。
有一瞬間門的錯覺,鶴裡甚至覺得亂步想要吞食掉她。
她的瞳仁微微顫抖。
然而轉瞬即逝,亂步眼底又浮現著陣陣執拗的無辜感,像是格外無害的貓兒。
“鶴裡最喜歡我了,對不對?鶴裡、永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他的尾音拖長,明顯在撒嬌,但鶴裡卻感知到他語氣之下的森然可怖。
怎、怎麼回事?
這還是她那乖巧可愛的亂步馬甲嗎?
鶴裡控製著自己先冷靜一下,然後再詢問一個她很想知道原因的問題,“亂步,為什麼要選擇炸掉信號基站?”
沒有信號基站還怎麼繼續傳播無效化異能?還怎麼削弱世界上這麼多異能者的能量?
很明顯,她感受到亂步的情緒毫無預兆地冷了下來。
“果然呢,”亂步鬆開了抵著她額頭的動作,反而低著頭靠在了她的頸窩間門,像是有氣無力,“鶴裡為什麼這麼執著?世界就這麼讓它毀掉吧?”
突兀的,鶴裡感覺到自己脖頸間門的毛茸茸觸感轉變成了格外刺痛的瞬間門,她驚愕地下意識發出痛呼聲:“嘶……亂步!”
而罪魁禍首的亂步,伸出柔軟的舌尖為她舔了舔傷口,又唇角保持著笑容,唇邊還帶著新鮮的血絲,格外危險。
他一字一頓的說:
“你愛的隻能是我。”
費佳微不可察地眯起眼眸,不知在思索什麼,他抬起手掌捧著鶴裡的臉頰,看著她因為疼痛而眼尾滲出殷紅的模樣,憐惜的低語,“鶴裡,他承認了呢,還是讓我帶著你逃出牢籠吧?”
一邊是道貌岸然的魔人,一邊是褪去偽裝的惡獸。
鶴裡親手設計了這兩位馬甲,也曾操控著他們做過一係列的事情,她隻要轉換一下思維,就能清晰明了的知道他們此刻在想什麼。
很顯然,此刻回應什麼都是錯誤的,她隻想趕緊回檔,另辟蹊徑,以阻止出現眼前的局麵。
然而下一秒,鶴裡就聽到了亂步說的話。
讓她徒然心臟狂跳。
“是有什麼在幫著你?讓你覺得有能力可以從我麵前離開?”
亂步的聲線僅僅在說著什麼平常的事,平靜到了極致。
之前還波瀾起伏的他,莫名沉澱了下來,像是深不可測汪洋,使人溺斃。
接著,他呢喃著:
“鶴裡……”
亂步笑容愈發加深,隨之做出了口型。
像是在說——
“沒用的。”
嗅到肉腥氣的惡獸,已經徹底標記了你。
*
不知是何時,鶴裡的雙臂才被鬆了開來,等她有反應後,立刻就是回檔。
回檔到了那天晚上醫院裡使用完道具【夢中人】的時刻。
在亂步後來提議自己要去樓頂直播的時候,這一次鶴裡試著透露給偵探社眾人,樓頂太危險了,他這樣的狀態容易出問題。
反饋成功了,她以為亂步會老老實實的站在了光線好的封閉陽台直播,結果卻是給她個措手不及!
擁有可以變幻身形異能的亂步隊友岸本雅人代替了亂步,真正的亂步早就繼續按照計劃站在樓頂,一切都沒有改變。
她不斷地回檔、試圖插手修改未來,過程頻繁到鶴裡幾乎都快被逼瘋了。
期間門她回檔了數十次,甚至乾脆回檔到了前麵一部分,沒有使用【夢中人】的時刻。
結局的亂步無非就是死亡。
死亡。
死亡。
還是死亡。
隻要她沒有出現,都是這個結果。
她扶住了額頭,蹲在了地上,腦海中不斷浮現他各種帶著死誌,滿足而又異樣的笑容。
到這裡,鶴裡才徹底明白了。
遊戲真實到可怕,而且不能另辟蹊徑。
她深呼吸一口氣,神情逐漸轉變,流露出幾分甚至與亂步近乎於相似的笑容。
“…很好啊,亂步,你喜歡這樣的話,那就這樣玩吧。”
這一次,鶴裡重新回檔到亂步站在樓頂的時刻,她沒有選擇往樓頂跑,而是選擇站在樓底。
這樣就不會出現隨機身份模擬器失效而產生的其他問題,比如會被npc太宰治盯上。
當紅寶石項鏈先一步被摔碎的刹那,她運作異能救下了亂步。
一切都像剛開始那樣進行著——
另一邊匆匆趕下來,到達樓底的偵探社眾人,赫然看見了被費佳和亂步牢牢固定在彼此之間門的少女。
她是被籠罩在其中的,甚至無法看清她的長相,隻能看見如海藻般的烏色長發,垂蕩在腰際,絲絲縷縷搖曳於雪白的肌膚間門。此時她纖細的手臂被男人占有欲地掌控著,無法掙脫,而她輕彎著脖頸,額發遮眼,唇瓣微張,另一位在她的頸窩裡輕語呢喃,時不時抬頭親吻著她。
明明於烈陽下,卻更像被淤泥埋沒,糾纏到令人窒息。
無形之間門,費佳似乎感受到旁邊傳來的目光,他抬眸時,明明神情依舊優雅溫和,卻隱含警告。
甚至連亂步也不經意地抬頭,眼底晦澀迷離,卻是對著他們,豎起手指在唇前比了個“噓”。
“她是我的,不許看哦。”
他做出口型,似乎在這麼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