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內。
惠視線觸及衣擺處的褶皺, 眼底像是燃起了一團難以磨滅的火焰,甚至根本不顧眼前渾身布滿咒紋的男人有多可怖,他如同歇斯底裡一般, 眼白處都蔓延著猙獰的血絲。
在虎杖悠仁昏迷後, 從其身體中蘇醒的兩麵宿儺原本饒有興致的觀察著這位惠, 同樣的體質與氣息,甚至是同樣的咒力波動, 卻要比另一位伏黑惠更像是從鮮血中掙紮而生。
阻止對方離開的他本想開口說些什麼, 然而下一秒惠便以極快的速度運作咒術, 殺意鋪天蓋地。
兩麵宿儺興致高漲,絲毫沒有惱怒,反而還愉快的大笑, 動作間輕鬆化解, 猶如逗弄小獸般,甚至還言語調侃著,“太慢了。”
兩者在審訊室內無法大展身手,卻足以轟滅室內的桌椅, 一招一式之間, 木質桌椅便化為齏粉。
下手不知輕重的兩麵宿儺自然不會在意對手的情況,幾招下來,惠便因為彼此過大的實力差距而口中吐出鮮血。
惠的麵龐愈發清冷,他擦去了唇邊的血液, 不知疲倦地死死盯著兩麵宿儺。
像是要發泄一般,惠再次攻擊而去。
兩麵宿儺隻覺得眼前的惠更像個無人管束的瘋狗, 他難得起了閒心準備口頭上刺激挑撥幾下,“沒有主人的狗,咬不到人啊——”
“…是嗎?”
惠開口了, 浸潤過血腥氣的嗓音裡無端透著一股嘲諷。
下一刻,兩麵宿儺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動彈不得,他低頭一看,那原本捆綁著惠的咒繩竟然再次運作,在不知何時的間隙裡,從套牢他的單腿一直到捆束住他的四肢。
“……哈,”兩麵宿儺恍然間反應過來,他危險的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
剛剛惠的動作間並不是毫無理智的瘋狂,而是有計劃的讓他往咒繩所在的位置靠近,在他注意力轉移的時候,一氣嗬成,捆縛於身。
“可惜了小鬼,”兩麵宿儺動了動身子,意欲掙脫咒繩,“這東西對我沒用……”
惠發出一聲不明意味的鼻音。
“怎…?”兩麵宿儺頓住,他這才覺得身上咒繩不對勁,這種束|縛之感要比普通咒繩更強,竟然讓他一時無法掙紮開。
此時,兩麵宿儺的臉色變差了起來,從來沒遭遇這種情況的他下一刻甚至想領域展開,把這可惡的小鬼拉進去揍一頓。
然而惠卻是根本沒有心思和兩麵宿儺在這裡耗時間,他解決完礙事的人後,直接打開了審訊室的門,走前輕飄飄的留下了一句話。
“被咬了的家夥,連狗都不如。”
遊戲外。
鶴裡輸入一行字嘲諷完npc兩麵宿儺後,然後讓惠馬甲趕緊裝完x就溜。
正常來說她馬甲是打不過人家的,但誰叫她氪金了呢。
這下不僅立足了人設,還能成功溜出咒術高專,氪金道具真讓人上頭。
此刻,係統提示音響起。
【npc兩麵宿儺對您的印象從“有趣的另一位惠”變成了“該死的小鬼”。】
“他真的,我哭死。”
鶴裡假惺惺抹掉了眼淚。
沒想到這麼一套流程下來,這位npc兩麵宿儺都沒想搞死她的馬甲,好感度竟然還上升了,甚至更感興趣了。
“不會是m吧……”鶴裡吐槽了一句後,決定讓惠馬甲少和這位接觸了,免得讓遊戲係統給馬甲賦予幾個奇怪的稱號。
*
遊戲內。
據咒術界的輔助監督彙報,東京在某區域內罕見的大量聚集著咒靈,但咒靈在以極其可怖的速度移動著,一路向北。
東京咒術高專學生以及恰好來此學校還未離開的京都校區學生們也紛紛出動了,但這些咒靈無論有無神智,都不主動攻擊人類,它們更像是有序被誰召喚著,才朝著同樣的方向,爭先恐後地趕去。
“可惡……”密密麻麻黑壓壓的猶如螞蟻群般過境,站立於高樓之上觀察著底下的釘崎野薔薇,隻覺得頭皮發麻,“難道我們隻能這麼看著?”
從學校裡出來的伏黑惠也覺得棘手,他攥了攥手掌,愈發用力,“我們對付不了的,五條老師已經在趕過去了。”
伏黑惠想到隻留了虎杖悠仁一人在學校內看著審訊室裡的那位少年後,他不由得眉心微皺,總覺得哪裡隱隱不安。
而此刻正站在街頭近距離目及這種情況的禪院真希捏緊了武器,神情冷凝,“它們沒有主動攻擊周邊的人,難道是被誰操控了?”
這句話不約而同的讓她身邊的胖達與狗卷棘想到了某一位男人的身影。
但早在幾年前,那位叫做夏油傑的咒靈操使就已經死亡了才對。
“不會的,”即使嘴上這麼說,胖達心裡都有些無法確定,“應該不是那個人。”
狗卷棘沉默著,他不由得把衣領拉得更高,遮擋住了半張臉。
咒靈們移動的速度遠超人類,甚至有的比咒術師更快,而更高等級的咒術師已經在趕去源頭的路上了。
此時此刻,正在獨立領域之內的幾位咒靈,紛紛顫栗般,從位子上站起了起來。
真人不可思議地捧著臉,他露出幾分沉醉感,“有誰……有誰在呼喚著我?”
而另一位頭型獨特勝似火山的咒靈漏瑚也轉動著眼珠子,情緒格外高漲,“上一次這麼興奮真的是久違了——”
“發生什麼了?”
身影從暗處而來,習慣性穿著僧侶服飾的男人,不著痕跡的詢問著。
“很奇妙又很舒服,”真人麵上浮現古怪紅暈,他直接抬手戳進了自己的腦部,手指用力轉動,“感覺思維不受自己控製了,是誰在呼喚我?”
羂索細細看著眼前一切。
他不由得眼底氤氳出一片暗意。
直到麵前這些咒靈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紛紛從領域內離開,要朝著某個方向而去後,羂索自己都尚未察覺出,他手中轉動的佛珠已然被他捏碎,一手齏粉散落於空氣中。
“原來是這樣……”
羂索低聲喃喃著。
那位始祖,看來也到這裡了。
那麼他得做點什麼了。
羂索循著腦海中這個世界的自己的記憶後,鎖定住了就讀於東京咒術高專,目前狀態是正與乙骨憂太一同身在國外的少女。
——鶴裡。
這個名字並不會波動羂索幾分情緒,因為他深知這個人並不是他所認識的鶴裡,所以他不會乾擾對方的生活。
但很顯然,同樣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位始祖和詛咒師惠,不一定如他所想的一樣。
他甚至可以推斷出,之前詛咒師惠渴望用人類血祭,如此急迫地隻為了複活她的話,一定還需要一位人類女性的身體。
那麼遠在國外的少女很可能是最佳的人選。
“複活啊……”
似乎是想到了曾經的鶴裡為了複活五條憚,與他的一係列交易,羂索略感諷刺的唇角微扯。
看來他也得收集一些材料了,畢竟複活五條憚也意味著可以繼續和她做交易。
他深信,對方還是會與他站在同一陣營的。
*
五條悟站在了高空之中。
他早已撩開了黑色眼罩,而於他腳下的大量咒靈卻是不知疲倦地還在往北聚集。
如此超出常規且失控的情況是他從未見到過的。
“乾脆全部乾掉?”甚至想著直接用大範圍能力,一下子解決這麼多咒靈的五條悟,已經能想象到那樣的場景是多麼令人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