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顯然,他暫時不能這麼做。
畢竟路上的人類太多了。
直到五條悟一路瞬移,大致找到了聚集處後便停了下來,他目之所及的是一片靠海的區域。
但因為咒靈的數量過多,像是腐爛的淤泥堆積,過於惡心,甚至都讓人無法看清海邊的建築。
五條悟不耐地朝著下方而去,大量咒靈之間的咒力構建讓他的六眼飛速運轉著,如此龐大的信息量迫使他額頭隱隱作痛。
他直接抬手滅掉了周圍一圈的咒靈,麵無神情的聽著它們哀嚎著,像是在說什麼——
“……王?”
五條悟覺得古怪極了。
他當然已經不是那種還看少年jump的年齡了。
直到五條悟繼續一路袚除咒靈,一路向深處而去,他發覺自己正站在了一片臨海的鄉村前,但可惜咒靈已經壓斷了鄉村門口的牌坊,裡麵如同黑壓壓的一片,連空氣中都彌漫著腥臭的血氣。
明明這些咒靈沒有在路上傷害人類,卻聚集於此處,上演著血腥饕餮的盛宴。
五條悟甚至有一瞬間把裡櫻高中的事件與這一次連串了起來。
但此刻容不得他多想。五條悟踏足於這片染著鮮血的土壤之上,已經有數不清的咒靈被他袚除,直到那村落中央,數隻形狀古怪的咒靈似乎在簇擁著什麼,嘴裡甚至喃喃著:“大人、大人……”
“哈,被我找到了。”
五條悟不由分說地抬起手,就要作出“茈”這一大範圍的殺招之時,然而一陣比他的術式更快的可怕波暈,甚至有種敵我不分的架勢,那本簇擁聚集著的咒靈們像是被打散的垃圾,四處迸濺。
他猝不及防被打斷了術式,臉色變了變,但還是被波及了後退幾步。
而他隻能艱難的從四分五裂的咒靈殘軀之中,模糊看到了一位站立在那,高大卻漆黑的背影。
再等他上前時,那人早已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本來前仆後繼的咒靈們卻像是熄了火,紛紛又散去。
後續統計,這座靠海的村落裡,無一存活。
*
遊戲外。
已經讓虛馬甲收集了一部分靈魂,鶴裡在此之後讓惠馬甲與對方成功彙合。
而她遠在國外的複活工具人也準備於八月份的盂蘭盆節回到日本,去往大阪澱川參加煙火大會。
“要開始了——”
天時地利人和全部在線。
鶴裡此刻操控著已經坐在飛機之上的工具人“鶴裡”,屏幕裡的她正閉目養神,而坐在她身邊的npc乙骨憂太不經意說著:“真希他們說在機場接我們。”
“要不要乾脆嚇唬他們一下?”本在閉目養神的她睜開了眼睛,“就說我其實沒有回來,就你回來了?”
npc乙骨憂太甚至腦回路和她莫名的連上了,還半推半就的,“不太好吧……但肯定很有趣。”
於是乎,鶴裡便在飛機抵達後,讓工具人悄咪咪拖著行李箱從另一個出口離開,而npc乙骨憂太非常上道的正常往前走。
遊戲內。
此刻距離咒靈聚集後的屠村事件已經過去了十幾天,即使咒術界人心惶惶,但是找不到五條悟口中所說的能夠引起如此大事件的人後,便不了了之。
機場內,特意頭上綁著粉紅色帶子,上麵寫著“Miss you”的胖達,那身軀往接機處一站,引得路人紛紛圍觀。
而狗卷棘則是舉著個粉紅牌子,他看似沒什麼表情,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很躍躍欲試。
隻有禪院真希在那吐槽:“接機像是在接偶像們一樣,也隻有五條老師想得出來。”
——“到時候憂太和鶴裡一定會感動的熱淚盈眶。”無良教師豎起大拇指給予了肯定。
直到熟悉的穿著白色製服的身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後,胖達激動地上前,一下子用力攬住了乙骨憂太的肩膀。
“你也沒多少變化啊,憂太。”
乙骨憂太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禪院真希往他身後看了好幾眼,詢問著:“鶴裡呢?”
對於撒謊不甚嫻熟的乙骨憂太組織著語言:“她要晚一點回來——”
“是嗎?”然而禪院真希上下掃了一眼乙骨憂太,直接把人家看得慌張起來,她才露出想吐槽又不知道從何處吐槽的表情,“可是,你拖著的行李箱不是鶴裡的嗎?”
於是眾人都看見了行李箱上被工作人員貼著的轉運標簽,上麵有著顯眼的“鶴裡”兩字。
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揭破的乙骨憂太撓著頭打著哈哈,他這才拿起手機要撥通鶴裡的電話。
然而無論乙骨憂太怎麼撥打,電話那頭卻是一直不接。
剛開始幾人還以為鶴裡手機靜音,乙骨憂太表示在飛機上時兩人說好了,她會在免稅店那等他們,然而等他們一波人趕了過去後,卻是怎麼也沒有找到。
幾人的電話打了下去,卻都沒有接通。
意識到不妙的禪院真希立刻給老師和其餘人打了電話。
“到底是怎麼了?”
沒有來接機的伏黑惠在旅店裡聽到消息後,立刻趕往了機場,他聽清楚學長學姐們的解釋後,當場就轉身開始一個個地方找尋。
學生幾人也分開找,乙骨憂太同樣自責的找了起來。
機場的人來人往,如同大海撈針,乙骨憂太在轉到了不知第幾個出口附近,終於看見了那抹熟悉的背影。
他連忙跑了過去,正要焦急開口,看到的卻是她恍惚間不知在看著哪裡的模樣。
“……鶴裡?”乙骨憂太詢問著,“你剛剛去哪了?”
鶴裡的目光晃動,她揉捏著自己的額頭,語氣有些模糊,“剛剛……我好像看見了惠,他說來接我走,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表現的就像是——”
像是不耐又厭煩一樣,隻有浮於表麵的冷淡。
覺得心裡不適的鶴裡當場甩開了對方的動作,然而那時候,對方卻是不動聲色的說著:“即使再像,也比不過……”
後麵那句話鶴裡沒有聽清楚。
接著不知為何,對方就走了,而鶴裡莫名覺得額頭作痛。
想到這,鶴裡腳下步伐不穩,乙骨憂太眼疾手快地攬住了她,意識到她身體不適後,乙骨憂太便細心地繼續扶著她,低頭詢問著她行李箱放哪裡了。
而不久也找到他們的伏黑惠視線觸及兩者的姿態後,掩蓋著情緒走了過來。
“怎麼了?”
“惠,你之前就來接她了?”想到了鶴裡話語裡的內容,乙骨憂太不動神色地詢問著伏黑惠。
“我?我可是你們打電話了才趕過來的。”
伏黑惠剛覺得不耐,卻是下一秒想到了什麼。
那位已經從審訊室內逃走的少年。
無意中臉色變得凝重的伏黑惠視線於四周看了一圈,直到觸及乙骨憂太身旁的鶴裡,她閉著眼睛,臉色有些脆弱的模樣。
“學長,把她交給我吧。”
伏黑惠握住了鶴裡的手腕,意欲把人帶過來,然而不知為何,乙骨憂太卻收緊了臂力,使得伏黑惠根本無法帶動她半分。
他的視線逐漸與對方交錯。
而乙骨憂太好似清亮的漆黑眼底卻含著不明的意味,但他睫羽忽閃,又仿佛恢複成了原本那種無害的模樣,“不用了,還是交給我好了。”
伏黑惠默了默,眼眸微漾。
兩者之間的氛圍莫名凝滯,而此刻,頭暈陣痛的鶴裡似有所覺地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