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2 / 2)

這時熊風突然說道:“這個人的手好像動了一下。”

祁白將竹杯遞給了狼澤,示意他可以接著再喂一點,才過去看那個年紀稍微大一些的獸人。

那人的手指似乎正在微微地顫動,祁白摸了摸他的胳膊,雖然仍是涼的,但是至少可以摸到皮膚的感覺了,他衝熊風點點頭:“你做得很好。”

然後將石鍋中有些溫熱的水搬過來:“接下來你們沾一些溫水給他們搓揉。”

一直到天完全黑下來,羊羅才帶著采集隊回到窯場。

聽到動靜的鹿果,掀開木棚的草簾,看到眾人的樣子被嚇了一跳。

隻見每個外出采集的亞獸人都十分狼狽,不少人的身上都是雪和泥土,看起來像是在什麼地方摔了一個大跟頭。

用獸皮帽遮住的臉上,還能看到一雙雙因為呼吸而被黏滿冰碴子的眼睛。

鹿果連忙將鼠林和羊靈拉進了木棚之中,將他們身上的雪和泥土拍乾淨:“你們這是怎麼了?沒摔著吧?”她可是聽說了懷孕的亞獸人是不能摔倒的。

羊靈搖頭,看起來還有些心有餘悸。

倒是一旁的一個名叫犬南的亞獸人,頭上頂著一個亂糟糟的小辮子,神色還挺興奮:“我們遇到山塌啦,不對,應該是雪塌啦,總之就是雪從山上掉下來,祭司和兔芽直接被雪埋起來了,多虧犀晝他們及時趕到,否則我們還要挖上好一會兒呢。”

鹿果聽得心驚肉跳,這聽著怎麼跟追著他們過來的洪水那麼像,怪不得他們這麼久才回到部落中。

一旁的牛溪趕緊捂住了犬南的嘴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外麵,才說道:“這樣的話可不能亂說,小心被獸神聽到。”

犬南立刻用尖尖的小犬牙咬住了下唇,隻是看那眼神就知道,這些話她根本就沒有聽到心裡去。

羊羅隨便找了一個小板凳坐下,實在是沒有力氣去管犬南說了什麼。

這時候喝上一口熱水,暖流順著喉嚨流進胸腔,他才算是覺得自己撿回來一條命。

今天可把他嚇壞了,也把他凍壞了,被埋在雪地中的時候,他差點就以為自己要死在那裡,還好狩獵隊的人及時趕到。

想到狩獵隊,就想到了他們帶來的消息,羊羅問鹿果:“那兩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鹿果回道:“說是看著已經好多了,隻是到現在還是沒有醒。”

“哎。”羊羅歎了一口氣,將亂糟糟的頭發捋好,拿上了他的熊骨杖。

他現在拿著這熊骨杖可不是為了祭司的威儀,僅僅是因為他的雙腿現在還在打顫。

鹿果看著他這個樣子,不放心他一個人走夜路,也趕緊跟了上去。

馬菱的山洞中,躺在乾草上的兩個人經過了大家一下午的折騰,身體已經暖和過來,呼吸也平穩了許多,隻是此刻仍然是昏迷的狀態。

羊羅圍著兩個人轉了半天,沒有找到他們身上的傷口,也覺得兩個人就是被凍暈的。

獸人大陸上,每年被凍死凍傷的獸人不知凡幾,羊羅自然是不舍得給他們用藥的,畢竟他在秋天的時候收集的草藥,經過了狼群的襲擊之後,本身就沒有剩下多少,更何況猴岩和馬菽直到現在還需要使用草藥。

羊羅從山洞中走了出來,就看到了正等在山洞外的祁白狼澤和猴岩。

這一天的兵荒馬亂,幾人直到現在才終於有了空閒的時間,可以靜下來討論一下馬族部落的事情。

羊羅問狼澤:“你確定他們是馬族部落的人?”

狼澤點頭,並且指著那個年輕一些的角獸人說道:“那個年輕的,是他們部落首領的兒子,年紀大一些的應該是狩獵隊的隊長。”

羊羅聞言沉吟了一下說道:“你覺得他們這一趟來的目的是什麼?”

“鹽。”狼澤沒有遲疑地回答道。

獸人們無法缺少鹽,能讓他們在如此寒冷的冬天,還冒險走這麼遠的原因,應該也就隻有鹽了。

祁白不解道:“可是上一次他們已經到了我們部落的附近,按常理來說,他們不是應該換一個地方去尋找嗎?難道他們上一次發現了我們?”

狼澤搖了搖頭,他並不覺得馬族部落的人發現了他們,如果是那樣的話,就不會隔了這麼久才找上門來,而且還隻有兩個人。

狼澤指了指部落的南麵:“上一次我們是在那個方向找到了痕跡。”

然後他又將手指向了西麵:“但是這一次,我們是在這個方向找到的他們,看樣子並不像是衝著我們來的。”

猴岩皺了皺眉頭:“看來隻能等他們醒來後親口告訴我們原因了。”

幾人見這事暫時無法商量出結果,就將馬菽馬菱兩兄弟留在山洞中看著兩人,他們則朝著羊圈的方向走去。

對於黑山部落來說,比起兩個昏迷的陌生人,顯然還是四耳羊的生存問題要更重要一些,畢竟這可是他們的儲備糧。

羊羅他們帶回來的藤筐,已經被犀晝等人搬運到了羊圈旁的陡壁之上。

此時,牛勇和犀晝幾人正拿著石錐和石錘“哐哐”地砸著一塊大石頭,大石頭的內部已經有了一個大大的凹槽。

這是祁白和羊羅商量之後決定製作的,專門用來清洗四耳羊飼料的石槽。

由於需要使用臭菜來浸泡野草,並且清洗之後的野草獸人們還不能觸碰,因此在山坡上直接處理好順便晾曬,是最穩妥的方法。

祁白之前都是背著陶罐到山坡上來清洗,那樣實在是麻煩,而且也沒有辦法做得太多,遠遠不能滿足羊群的食量。

因此大家就決定在這裡放置一個石槽,不僅如此,牛勇和刺以在這裡看守羊群也不能一直就在樹後麵躲著,祁白還計劃著給他們也搭上一個草棚。

沒道理羊群住在窩棚中,放羊的孩子們反而要挨凍。

在石槽中加入溪水,將幾株臭菜扔進去用木棍搗碎,然後將采集回來的植物倒進水中用木棍攪拌浸泡。

大家的臉都肉眼可見的變得扭曲,這東西實在是太臭了,真不知道四耳羊是怎麼忍受這個味道的。

最後再用一個編織粗糙,網孔很大的藤筐將這些野草撈起來,放在木排上晾曬。

隻等明天的這個時候,他們再扯動木排上的草繩,將這些植物投放入山穀之中。

如果羊群還是會吃這些飼料,他們才算是真的做成功了。

忙碌了整整一天,祁白才終於在月亮高掛的時候吃上晚餐。

炭盆中放著一個陶罐,其中正煨著滿滿的醃肉和蘿根。

這是他為狼澤準備的夜宵,因著馬族部落的兩人和羊群飼料的耽誤,狼澤還沒來得及吃上晚飯,就已經到了狩獵隊巡邏的時間。

祁白就在狼澤出發之前,跟他約定好了幫他做一些吃的。

隻是祁白沒有想到,狼澤還沒有回來呢,馬菱就跑到了祁白的山洞前:“豹白,那兩人醒了,祭司讓我來叫你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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