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想了想,說道:“這個酒壇不方便帶出去,你先等一下。”
祁白回到山洞,將酒壇子中的酒倒進兩個竹筒,用獸皮將竹筒的蓋子緊緊封上。
把裝滿酒的竹筒放進白狼頸邊的竹筐,這才變成獸形,自己也跳了進去。
“喵嗷~”
隨著小雪豹的一聲令下,巨狼從石台上高高躍起,直接跳進山洞旁的山林之中。
小雪豹從竹筐裡探出頭,熟悉的景色一點點向後退去,巨狼帶著他一頭紮進了竹林之中。
這是祁白第一次穿越部落邊上的竹林,他也是這時候才知道,這一片竹林居然這麼大。
月輝零散地落在林間,白色巨狼宛若一道流光迅速劃過,無聲無息,隻留地麵上細細的雪花飛揚。
狼澤就這樣一直向前奔跑了幾個小時,就在祁白已經有些困意的時候,狼澤突然放慢了腳步。
小雪豹頂開竹筐的蓋子,原本微眯的眼睛瞬間睜大。
他的眼前竟然是一片花海。
白茫茫的雪地之上,黃色的小花如繁星點點,遙遙對望著天空的明月。
祁白跳出竹筐,竹筐外的寒冷讓他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顫。
小雪豹活動了一下四肢,隨即邁開小短腿在雪地間飛快地交替。
直到靠近花海邊緣,才突然一個躍起,等他再次落地時,嘴角正銜著一朵如鈴鐺般的黃色小花。
一陣風吹過,花朵跟隨著微風搖曳,祁白似能聽到如風鈴般清脆悅耳的響聲。
是風靈花。
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小雪豹的身旁蹲下。
狼澤掐下幾朵風靈花,回憶著記憶中的樣子,手中慢慢有了一個花束的雛形。
狼澤不想像部落中的其他族人那樣提前將花備好,而是準備在求偶日的當天,采摘一束最新鮮的花束送給祁白。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白天那個女角獸人的話,讓狼澤一下子警醒起來。
他一點都不懷疑真的會有人在晚上偷偷去找祁白,畢竟這可是求偶季,不論平時多麼嚴肅的人,在這個時候,都有可能做出莽撞的舉動。
狼澤想,這個衝動的人,一定也包括自己。
否則他不會等在祁白的山洞前,將他一起帶出部落。
不論怎麼樣,求偶季的這三天,他絕不會離開祁白半步。
等狼澤的花束做好,轉頭卻發現祁白並沒有變成人形,雪白的小豹子滾在白雪中,已經和雪地融為了一體。
狼澤好笑地把他拖出來,拍拍他身上的雪花:“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小雪豹變成人形,一手捧著狼澤遞來的花束,一邊接過狼澤遞來的獸皮衣,嘴中一刻不停地碎碎念叨:“好多風靈花啊,狼澤,我們有好多風靈花,趕緊把它們都薅禿,全部帶回部落,曬成風靈花乾,以後我們就有很香的獸皮了。”
“嗯,好,”狼澤一邊答應著,一邊在空氣中嗅了嗅,“你也很香。”但不是風靈花的香氣。
祁白一拍手:“對,是酒啊,快,我們要喝酒的。”說著便轉身跑回竹筐旁。
狼澤放進祁白手裡的花束就這樣掉在了雪地上,隻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弄清楚祁白的意思,祁白已經捧著兩個大竹筒跑了回來。
突然降臨的冬天,讓生命力頑強的風靈花第一次見到了冬雪,同時也創造了眼前美輪美奐的雪中花海。
要麼說古人都喜歡在月下飲酒賦詩呢。
麵對著眼前明亮的月色,坐在花叢之中,祁白原本昏昏沉沉的腦袋,都變得清亮不少。
祁白將一個竹筒塞進狼澤的手中,自覺豪邁地將竹筒上的獸皮掀開:“乾杯!”
狼澤被動跟祁白碰了杯,突然就領悟了乾杯的意思,也跟著祁白的動作喝了一大口。
一口酒液下肚,狼澤才發現這酒除了在最開始進入口中會有一點刺痛之外,味道竟然出奇的香甜,而且這淡淡的清香,正是祁白嘴中的香味。
祁白眼睛亮晶晶地湊到狼澤麵前:“好喝嗎?”
狼澤點頭:“好喝。”
祁白立刻喜笑顏開:“在我的家鄉,大家開心的時候就會喝酒。”
祁白頓了頓隨即笑道:“難過的時候也會喝酒,大家好像總會找許多理由喝酒。”
狼澤看看手中的竹筒,搖頭說道:“酒是很好喝,但是你做的其他食物更好吃。”
祁白舂他神秘一笑:“那是因為我這個酒還沒有完全發揮效用,等我們明年種上葙稞,我再鼓搗點糧食酒,那個才更厲害呢。”
兩人說著話,祁白不知不覺就將手中竹筒中的酒喝了一小半。
他摸摸自己有些發燙的臉頰,轉頭對狼澤說道:“我先去把風靈花采摘完,過幾天這些花可能就要凋謝……哎?狼澤你的耳朵。”
似乎是在回應祁白的話,兩隻雪白的狼耳輕輕轉動了幾下。
看著狼澤有些呆萌的樣子,祁白又去看狼澤手中的竹筒,隻見那竹筒早就已經空空如也。
狼澤……該不會是喝醉了吧。
祁白搓搓小手,惡從膽邊生。
上一次在交易日的時候,祁白就想知道狼澤的獸耳之下,到底是不是還有一雙人形的耳朵。
隻不過他不好意思直接跟狼澤提,現在可是讓他逮住一個機會了。
祁白趁狼澤不注意,微微彎腰,雙手直接捂住亂動的狼耳,然而就在他的手準備向下的時候,狼澤卻突然握住他的腰。
等祁白反應過來,狼澤的一隻大手墊在他的頭下,而他整個人已經仰躺在了雪地上。
祁白吞了吞口水,總感覺這個姿勢有點危險。
狼澤聲音有些委屈地說道:“你不喜歡我的花嗎?”
祁白很少聽到狼澤這樣的語氣,心臟莫名亂跳:“什麼……什麼花?”
狼澤將頭深深埋進祁白的脖頸之間:“我送給你的花,你扔在地上了。”
祁白餘光看到身側那一束捆好的花束,突然意識到什麼,隻是他真的沒有往這方麵想,畢竟他這一天收到的都是羽毛和獸骨……
“唔……”他張張嘴,喉間卻突然發出一陣嗚咽聲。
祁白整個人都變得通紅,因為就在他轉頭的時候,狼澤竟然輕輕咬上了他的耳朵,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側:“白,你什麼時候才能成年?”
“我......”祁白張口才發現自己的喉嚨發緊,“成年......你要我成年做什麼?”
祁白屏住呼吸,隻覺狼澤的一句話,讓周身的溫度陡然上升,讓他有一種溺水的錯覺。
狼澤撐起身,目光專注:“成年之後,做我的伴侶。”
看著狼澤剛剛咬過他耳朵的雙唇,祁白的大腦逐漸變的空白,雙手卻像是受到蠱惑一般,自顧自地將狼澤的脖頸向下壓。
直到兩人的雙唇緊緊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