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畢竟是“戴罪之身”,嘖嘖兩聲搖了搖頭,也沒在祁白麵前說這些,即便狼澤現在不在家,他也沒有必要去找不痛快。
祁白有些囧地收回手,他不就是在洗手之前摸摸毛茸茸嗎,怎麼又扯到他身上了。
而且祭司爺爺,您那是什麼眼神啊,哎,他也不能跟羊羅說他和狼澤根本就沒有做到最後吧。
祁白覺得,他現在和狼澤談戀愛,已經完全推翻了他對自己性向的理解了。
或許也不算是推翻,就是碰到了對的人,在那個人麵前,不管什麼性彆,因為彆說性彆,現在他們的身體都不是人類了,但是喜歡就是喜歡,狼澤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的。
可是生幼崽,祁白在心中默默對手指,這個還是從長計議吧。
祁白把身上的獸皮鬥篷掛起來,把鬥篷內兜的獸皮袋拿出來放在炕邊,挽起袖子,露出纖長的手臂。
向來以野性為美的亞獸人們,看看自己粗糙的掌心,再看看祁白一條裂口都沒有的手,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看,回頭他們也把豬油往手上抹一抹。
虎雪一邊往陶罐中倒羊奶,一邊問道:“這些奶要做成什麼?”
要將羊圈中羊奶都擠出來,平時用來盛羊奶的木桶就不夠用了,此時放置石磨的小客廳裡,正擺著許多陶罐,這些都是大家從自己家裡拿來的,算是臨時借給部落使用。
也不用寫名字,陶窯中出產的陶罐,每一隻的造型都不一樣,大家根本不用擔心回頭找不著自己的。
祁白用石板將其中幾個陶罐蓋上,對虎雪說道:“這些罐子裡的羊奶先不要動,放在這裡發酵,回頭我用它們來做奶豆腐。”
然後又提起兩個陶罐:“今天咱們就先做炒羊奶和酥油,讓大家嘗一嘗,要是大家覺得好吃,咱們再多做一些。”
一旁的兔若吃驚道:“羊奶怎麼能是油?”
奶真的是非常神奇的東西,能做成的食物可多了,祁白眨眨眼睛:“過兩天你就知道了。”
現在許多族人都已經學會了用動物的脂肪做動物油,可是現在肉都不夠吃,哪還有多餘的肥肉去煉油,祁白就想著,咱們乾脆就做一些酥油出來。
也多虧了祁白平時嘴饞,在母羊下奶之後,他就琢磨著用羊奶做些好吃的,前前後後差不多一個多月,才讓他搗鼓出來了這些做法。
什麼發酵啊,豆腐啊,虎雪是一個字都沒聽明白,不過她不著急,之前祁白做鹵味的時候,他們也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呢,最後祁白做出來,就沒有一個人不喜歡吃的。
祁白往陶鍋裡倒入羊奶,然後從他自己帶來的獸皮袋裡,舀出幾勺白色粉末,隨後開始用小火慢慢地攪拌:“這是我做出來的澱粉,每一次不要加太多,我們現在沒有太多澱粉,先看看能做多少。”
虎雪聞言湊近祁白的獸皮袋:“這不是甘薯麵粉嗎?”
祁白搖頭:“這也是用甘薯做出來的,但不是麵粉。”
祁白家裡一共就兩袋澱粉,現在全部都拿了過來。
祁白能存下這麼多澱粉,也是苦了串串和鴨鴨。
做出甘薯麵粉之後,祁白就想著也做一些澱粉,澱粉可以用來勾芡,也能做成粉條,是十分實用的食材。
與麵粉直接用甘薯乾磨出來就可以了不一樣,澱粉是把新鮮的甘薯切成細末泡水,然後將甘薯漿過濾出來靜置,甘薯漿裡麵的澱粉會在靜置的過程中變成白色的澱粉,這時候隻要再晾曬乾就是甘薯澱粉了。
至於為什麼說苦了串串和鴨鴨呢,甘薯漿過濾出來之後,還剩下那麼多甘薯渣,祁白就和吧和吧,全摻串串和鴨鴨的食物裡麵去了。
好在這幾個都是不挑食的,每次都能把祁白送去的食物乾完。
祁白本想著,澱粉也不怕壞,這麼多夠他吃上一整年,可是現在要拿來給整個部落做食物,眼瞅著兩袋子也就不算多了。
不過不多也沒辦法,做澱粉對甘薯的損耗太大,就算甘薯渣能喂羊也不行,現在部落可沒有那麼多甘薯能霍霍,連獸人們吃得都不夠,更彆說給四耳羊,還是讓它們繼續吃乾草吧。
祁白心想,開春一定得多種甘薯,回頭才有更多的甘薯可以做澱粉。
隨著祁白慢慢攪拌,陶鍋中的羊奶漸漸變成了糊糊,祁白又扔進去一些碎紅果乾,紅果乾是秋天的時候大夥一起晾曬的,這個倒是還有許多。
等鍋裡的糊糊變得濃稠,祁白才把混著紅果乾的糊糊盛出來,放在陶盤裡。
祁白一抬頭,就看到原本在獸皮圍欄裡的幼崽們,全部都圍到了鍋邊,此時正齊刷刷地看著他,不隻是幼崽,祁白一晃眼,好像都看到大人們嘴邊的水光了。
羊羅記賬的石板和竹簡也早被扔到一邊,他咽咽口水,問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一句話:“可以吃了嗎?”
哎呀,他們日日都要給幼崽們熱羊奶喝,怎麼從來都沒覺得煮羊奶的味道這麼香呢。
祁白刮出一小半,讓幼崽們先吃熱乎的,然後把剩下的放到溫度比較低的外間:“彆著急,這個放涼了才更好吃呢。”
說著,又重新在鍋裡倒上羊奶,這一次他要煮用來做酥油的羊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