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蜂的蜂巢並沒有築在杏林中, 畢竟一大片杏林周圍都罕見其他樹木,而杏花的花期並不算長,蜜蜂一年中的其他時間, 還是得依靠杏林外的其他花蜜。
狼澤背著祁白在杏林四周轉了一圈, 最後確定了這裡一共有兩個蜂巢。
其中一個蜂巢建在石棚裡麵,隻站在石階下朝上看, 祁白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層巢脾, 祁白肯定裡麵還有, 隻不過裡麵黑黢黢的, 蜜蜂又密密麻麻地擠在外麵,裡麵到底有多少就看不清了。
不過雖然這個蜂巢大, 但祁白和狼澤今天卻並沒有朝它下手。
一來是祁白低估了獸人大陸上蜂巢的規模, 帶來的工具裝不下這麼大的蜂巢,二來也是這些黑黃相間的蜜蜂看起來著實有些凶, 祁白和狼澤初來乍到,隻兩個人真不一定能對付得了這麼多蜜蜂。
柿子還要挑軟的捏呢,咱們知難而退一點都不丟臉。
因此祁白和狼澤就決定對另一個蜂巢下手。
這個蜂巢就是他們過來時, 在樹梢上看到的蜂巢, 也是被綁上羽毛的那隻蜜蜂的家。
胖乎乎的小蜜蜂回到家,便一改在外麵時的悠閒模樣,正鉚足了勁往蜂巢裡鑽,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已經引狼入室。
祁白不怕蟲子, 但肯定說不上喜歡, 不過現在看著巢脾上的蜜蜂卻沒有一絲反感的情緒。
勞動人民最光榮,勞動的蜜蜂也光榮。
瞅瞅,真是可愛,就連忙忙碌碌的一雙前爪都顯得苗條優雅。
狼澤變成人形走到祁白身邊, 來回看了看蜂巢到他們現在位置的距離,囑咐道:“一會兒我過去摘蜂蜜,你再往遠處躲一些,蜜蜂會咬人,你不要被他們咬到。”
說著就要往大樹邊上走去,祁白趕緊拉住狼澤:“你就打算這麼過去啊?”
“哦,對了,”狼澤看向祁白一直背著的藤筐,“把木桶給我吧。”
祁白往後退了一步,將藤筐放在兩人中間,一邊往外拿東西,一邊說道:“哎,不行,不能直接那麼過去,太危險了,咱們先裝備上,再一起過去。”
藤筐裡的東西是祁白一個人收拾的,狼澤隻知道裡麵有水壺和食物,中午的時候祁白給他吃來著,除此之外,他還是才知道祁白竟然帶了這麼多東西。
冬天的長袖獸皮衣,在田間乾活時候戴的大草帽,一小罐油樹樹油,最後還在底下掏出了兩副手套。
祁白這次帶出來的手套,是冬天用來收魚的改良手套,手套的五個指頭終於被分開了,雖然用細獸皮繩縫出來的針腳有些厚,戴上手套之後手指不能非常靈活運動,不過他們也不需要乾什麼精細活,隻要能抓住東西就行。
片刻時間,地上就已經堆滿了東西,狼澤原本想要的木桶,放在旁邊反而顯得沒有那麼突出了。
這時,祁白推推狼澤:“你去折一些新鮮枝葉和野草回來,能燒出大煙和有特殊味道的最好。”
狼澤帶著樹枝回來的時候,祁白正用掌心小心翼翼地保護著手下剛剛生好的火苗。
樹枝綁成一個火把的形狀,把樹油倒進火把中間,生上火,新鮮樹葉的水汽大,火把頂端很快就冒起了濃煙。
“有煙啦,”祁白拿著火把揮舞了一下,神情激動地說道,“再劃拉一點樹枝,讓火更旺盛一些。”
狼澤好脾氣地將剩下的樹枝做成了一個更大的火把:“這個火把有什麼用?”
狼澤看到祁白生火的時候,還以為祁白是想要用火燒死蜜蜂,但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這麼簡單。
祁白衝狼澤眨眨眼:“這是我們老家收割蜂蜜的方法,咱們可以把蜜蜂趕跑,就不用怕它們蜇我們啦。”
說著就將獸皮衣和手套遞了過來:“快,咱們包嚴實點,以防有誓死不從的蜜蜂過來叮我們。”
祁白先是拿出一塊獸皮,獸皮上隻有兩個孔洞能把眼睛漏出來,按照祁白的設想,這也將會是兩人身上唯一露出肉色的地方。
隻不過這還不夠,祁白將獸皮套在狼澤頭上,然後又給狼澤戴上了草帽。
這帽子寬寬的有些像養蜂人的網帽,隻不過人家的網帽周圍垂著的是紗網,祁白和狼澤帽子下麵垂的是草席。
狼澤在獸皮中的嘴角始終是上揚的,他的亞獸人看著比遠處的蜜蜂還要忙叨,而祁白這樣精神奕奕的樣子,他怎麼看都看不夠。
身上穿著獸皮衣,手腳穿戴手套和獸皮靴,所有有縫隙的地方都用草繩緊緊地紮住了。
就像祁白說的那樣,咱不知道這些蜜蜂到底多厲害,咱也不想知道它們有多厲害,反正誰也彆想近我們身。
這一通裝扮完成,祁白手持兩個大火把,狼澤一手提著木桶,一手拿著骨刀。
兩個包得嚴嚴實實的獸人,大搖大擺地往蜂巢的方向走去。
蜂巢之中,小胖蜂正在接受周圍工友們的批評,咱們可都是乾淨人,你瞅瞅你怎麼還把羽毛和獸毛帶進家裡啦,埋不埋汰啊你。
小胖蜂委委屈屈,它也不是故意的,他這不是低頭隻能看到肚子嘛。
就在這時,整個蜂巢突然被濃煙籠罩。
小胖蜂周圍的工友們一下子炸開了鍋:著火啦,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