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澤帶回來的這些不知道什麼品種的樹枝,一經點燃就發出了一種獨特的味道,再加上火把底下澆上的樹油,味道更是嗆人。
祁白眯著眼睛,透過草簾找準方向,用兩個大火把樹梢上的整個蜂巢全部覆蓋住。
嗡嗡嗡。
無數比馬蜂還要大的蜜蜂從蜂巢中衝了出來,祁白和狼澤周圍瞬間烏泱泱一片。
祁白再接再厲,更加賣力地揮動著手中的火把,隻是把蜜蜂驅趕出來還不夠啊,得讓它們飛遠一些才行。
火把上的濃煙很快在整棵大樹間彌散,隨著濃煙一起飛出樹冠的,還有成千上百隻蜜蜂。
“我上去了。”狼澤在煙霧中大喊一聲,隨後一手提著木桶,三兩下爬上了樹乾。
之前遠遠看著,隻能看到樹梢上的一圈巢脾,此時將蜜蜂驅趕之後,祁白才終於看清楚了蜂巢的樣貌。
“狼澤,裡麵是不是還有呢!”祁白在樹下操心地喊道。
“嗯,”狼澤先將樹梢上的巢脾切下,隨即更多的巢脾展露了出來,“這裡有一個樹洞。”
隻不過不像外層的蜜蜂老早就爬了出去,樹洞中的蜜蜂雖然也被煙氣熏得離開了巢脾,但卻並沒有離開樹洞,而是密密麻麻縮在樹洞內側,將樹乾填得一絲空隙都看不見。
不過這並不耽誤狼澤割蜜,一塊塊巨大的巢脾被切下扔進木桶。
被煙熏得迷迷糊糊的蜂王隻能原地打轉乾著急,麵前這個獸人實在是太結實,她的士兵們光是尋找可以進攻的地方都耗費了極大的力氣。
祁白咽咽口水:“彆全掏空了,給它們留兩三塊。”
聽到祁白的話,狼澤有些遺憾地看著樹洞裡的巢脾,在蜂王和一眾蜜蜂的注視下,帶著滿當當的木桶爬下了樹。
金黃色的濃稠漿液,從白色的封蓋下流淌出來,隻是這麼一小會的時間,木桶底就已經沉了一層琥珀色的蜂蜜。
狼澤護著木桶,祁白雙手揮舞著火把,一直跑到了他們放著藤筐的地方才停下來。
祁白一把掀開蓋在頭上的獸皮,額頭脖子上全是被悶出來的汗珠,但他現在卻沒有時間去理會。
祁白用手指攪了一點蜂蜜放進嘴裡,濃鬱的帶著花香的甜味在舌尖打著圈,這粘稠的口感太過於絲滑,簡直跟他以前吃到的稀蜂蜜不像是一種食物。
狼澤更是豪邁,他拿著還沒有收回去的骨刀切下了兩塊蜂巢,將其中一塊遞給了祁白,另一塊則直接塞進了嘴裡。
兩邊鋪著白色的蜂蠟,中間夾著金黃色的蜂蜜,咬上一口在嘴中慢慢咀嚼,就能感受到帶著嚼勁的甜味。
狼澤回味著口中的味道,和他小時候吃的一樣。
狼澤舔舔牙尖,不能一次吃完,這些蜂蜜得來不容易,部落中的族人們還沒有嘗到,彆看他們現在有一桶,但是細算下來肯定不夠吃。
祁白也是這麼想的,他小口小口地將狼澤給他的蜂巢吃掉,看著黃澄澄的木桶,熱淚盈眶地說道:“感謝大自然的饋贈,我們一定會好好吃的。”
從藤筐中找到乾淨的獸皮,把木桶封好係緊,將兩人脫掉的獸皮衣塞在木桶四周,祁白背上藤筐:“回家回家~”
祁白和狼澤兩個找到蜂蜜的消息立刻在部落中引起了轟動。
祁白喜滋滋地站在大廚房前招呼大家,狼澤則站在竹桌後給幼崽們分蜂巢。
這次他們帶回來的蜂蜜是兩人獨自找到的,算是他們兩個的私產,祁白跟自家的族人不可能藏私,他要儘可能讓部落的所有族人都嘗上一點蜂蜜味。
不過他們現在的蜂蜜數量畢竟有限,所以每個幼崽都能分到一塊指節大的蜂巢,至於大人們嘛,祁白舀出了半斤蜂蜜熬成了蜂蜜水,沒有那麼多蜜,咱們喝點水還是可以的。
族人們拿著分得的蜂蜜水,根本舍不得喝,隻等說一會兒話之後再小口小口地抿著,將這甜甜的味道留在舌尖。
對於黑山部落的許多族人來說,蜂蜜水可比紅糖水還要珍貴,一是從前沒有人吃過紅糖,二是紅糖畢竟是從植物中熬出來的,聽起來就沒有蜂蜜得來的困難。
部落中許多老獸人都知道蜂蜜是個好東西,但是許多人直到今天才第一次嘗到蜂蜜的味道。
蜂巢難以尋找隻是其一,最重要的是蜜蜂危險啊,最小的蜜蜂都有兩個指節長,更不用說聚集了成千上萬蜜蜂的蜂巢了。
祁白也是聽到周圍老獸人們的談話,才知道感情獸人大陸上的蜂子們都不是吃素的,它們還有一個彆名是“食人蜂”。
馬淺嘖嘖嘴說道:“我們部落中就有嘴饞的角獸人,上樹去掏蜂窩,結果等我們找過去的時候,已經隻剩下骨架子了。”
祁白打了一個冷顫,白天狼澤可是沒有一點防備就想上樹,現在想想都有些後怕。
狼澤拍拍祁白的後背:“彆害怕,他們說的不是咱們今天遇見的這種蜂。”
這時,竹桌前剛好輪到了小猻源來領蜂巢。
小猻源仰著頭,定定看了狼澤半晌,又低頭看著手中的蜂蜜,木著一張小臉衝狼澤說道:“臉,大。”
狼澤腫著臉麵無表情地和小家夥對視:平時怎麼不見你話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