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燕這一小隊人每人都分到了一個竹碗。
一時之間,幾人呼嚕嚕喝著糊糊的聲音傳到了每個獸人的耳朵中。
真的可以得到食物!
棚子下麵的獸人們明顯變得急切了起來,他們後悔沒有像燕那樣聽說,生怕過去得晚了,他們會分不到食物。
小隊長們走到木棚前,將角獸人和亞獸人分開,十分用心地挑選著自己的組員,畢竟不出意外的話,這些人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歸他們管。
看著木棚下熱鬨的場景,還在打穀場中間的四個角獸人急得眼眶通紅,為什麼不給他們吃食物,這樣的懲罰,還不如打罵他們。
此時,不論是他們四個,還是等著分食物的獸人,所有人心中都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們以後絕對老老實實的,絕對不能再被抓出去了。
所以說,黑山部落不用鞭子,不用拳打腳踢,隻要將食物擺出來,就不怕這些人不好好乾活。
等其他隊伍一列列排好的時候,鼠由小隊裡的所有成員,都已經吃完了碗裡的糊糊。
就連碗底的最後一點渣渣,都被他們用手指抹得一乾一淨,這些碗不僅不用洗,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要比虎雪他們拿下山之前還要乾淨。
在幾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下,鼠由將竹碗收好,遞給了正在等著的下一個小隊長。
這一行人餓了太久,隻這一碗糊糊根本不能吃飽,不過揪成一團的肚子總算舒展了一些,就連身上都沒有之前那麼冷了。
鼠由將十個人聚集在一起:“熱乎的糊糊好吃吧?”
十個獸人齊刷刷地點頭。
“知道好吃就好,彆人我不管,但是你們隻要好好乾活,我能保證讓你們每一頓都吃上這樣的糊糊,如果你們表現得好,以後說不定還能吃上肉,現在的肉有多珍貴,你們都知道吧?”
鼠由沒敢保證讓他們吃飽,畢竟有了這些人的存在,他自己能不能吃飽都是個問題。
燕幾個繼續點頭,他們並不知道北方的災情沒有那麼嚴重,隻以為這裡和剛剛鬨了旱災的北荒一樣,如果是那樣的話,不論植物還是獸肉都是很珍貴的。
鼠由滿意地點點頭:“明天早上天一亮,我就會到這裡來帶著你們乾活,在這之前,你們都老老實實的,千萬彆給我惹事。”
說完,鼠由四處打量了一下,最後指著木棚下的一個角落說道:“今天晚上,你們就在那個角落待著,這樣明天我過來就能找到你們。”
燕保證道:“大人,您放心,我們一定一直待在那裡。”
鼠由皺皺眉頭:“你們是不是沒有認真聽豹白講話?”
幾人有些緊張地相互看看,沒弄明白鼠由的意思。
鼠由強調道:“我不是大人,我是你們的隊長,以後可不許喊錯了。”
“哎,哎,隊長,我們知道了隊長。”
另一邊排得才長長的隊伍開始向前挪動。
所有分到食物的人,第一反應都是用身體擋住竹碗,然後迅速地將糊糊喝進肚子,所以彆看打穀場上的人很多,隊伍排得也很長,但向前的速度卻並不算慢。
這其中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跟著板車一起下山幫忙盛飯的猻青,才剛用竹提子舀上滿滿一大勺糊糊。
不知道什麼時候溜達過來的羊羅,突然重重咳嗽了一聲。
猻青被嚇了一跳,手也跟著抖了抖,竹提子上的糊糊一下就被抖掉了一小半。
隻不過猻青並沒有發現這一點,他望著羊羅的背影,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才將竹提子中的糊糊倒進碗裡。
而走出去老遠的羊羅,心中還在大聲叫喊著。
整改,必須得整改!
糊糊熬得那麼稠乾什麼,再稀一些,那樣熬出來的糊糊,就能又當食物又當水,還能省去給他們燒水的工夫。
還有,那竹提子也必須得重新做,最好是能弄個小木片,將超過竹提子邊緣的糊糊都刮掉,不然多出來的給他們也是浪費。
第一天天蒙蒙亮,生產隊的隊長們便帶著各種家夥什,來到了打穀場。
要說辛苦,隊長們可是一點都不輸給山腳下的工人們。
木棚下的好多獸人直到現在還在睡覺,但隊長們昨天忙碌到半夜,今天早上又提前起來開會,大部分人都隻睡了幾個小時。
綁著棕色獸皮條的小隊長們,從木棚下將他們的組員全部扒拉醒。
要是有膽子大的湊上來問,今天早上沒有食物嗎?
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堅決否定,沒有,說好了要乾了活才有食物吃,還沒開始乾活,就彆想那些好事了。
不僅如此,所有小隊長心中還委屈呢。
因為他們今天分到的所有任務,全部都是為了讓這群工人能好好過冬。
等於說,這些人是在給他們自己乾活,到頭來還需要黑山部落給提供食物。
所有隊伍集結完畢,伴隨著清晨第一縷金色陽光,羊羅揮舞著胳膊,高聲喊道:“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