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冒(10)(1 / 2)

例行詢問結束後,警察開著車揚長而去,小區逐漸歸於平靜,居民也零零落落回了各自的家關緊門窗,他們很害怕,警察都來了,說明凶手進樓的事不是空穴來風,萬一凶手沒走,還停留在大樓的某一處呢?

還是趕緊回家關好門為妥。

不多時,走廊裡已經沒什麼人了。

男人低下頭,看宋吟衣著單薄,雖然披著他的大衣,但夜裡涼風不可謂不怕,便把手輕輕搭在他的右肩,帶著他朝敞開大門那邊走。

宋吟怔了下,順著他的力道往前去。

光天白日下,男人握著宋吟的肩膀,十分自然地和他一起進了屋,宋吟也沒反抗,他完全沒意識到從一開始他就在引狼入室,今天的事讓他身心俱疲,進了屋,他忍著困道,“你趕回來也累了,洗完澡就睡吧。”

男人等他回了臥室,臉色不明地在玄關處站了會兒,拿著手裡那袋鼓鼓囊囊的行李進了另一間房。

“哢嗒”,這是關上門的聲音,“撲通”,這是行李被扔到地上的聲音。

男人蹲下來,一手扶著袋子,一手抓上拉鏈,麻利地拉開行李,一股潮味兒頓時撲了出來,窗簾沒拉,悶雷滾滾,亮起來的光讓裡麵的那件深灰色雨衣看起來格外詭異。

他的背部一張一弛寬闊有力,如果對麵的租客此時在這裡,就能一下認出,這和那個攀上陽台進了屋的男人幾乎一模一樣。

男人站起來,單手拎起行李扔進衣櫃裡,再扯下幾件衣服蓋住,隨後就進了浴室。

花灑打開,衝下來的水流順著他的肩頸滑下。

男人叫許行知。

履曆乾淨,沒有案底,有一份正經工作,在一家媒體公司當記者。

當然,工作隻是掩人耳目的東西,他賬戶上的資產那麼多,都是做另一份“工作”得來的。

他最近負責的人叫黎鄭恩,就是這家的男主人。

在綁走黎鄭恩之前,他在這個小區租了個房子,一室一廳,一個月租費近兩千,臥室二十多平,他在這裡用了兩個月時間盯梢,跟蹤,尾隨,熟知了黎鄭恩的一切生活習慣和人際關係。

知道他在一個聞名公司當高管。

知道他有個很好看很內向說什麼是什麼的小妻子。

而黎鄭恩這個人,俗話應該叫人生贏家,從小就接受著良好教育,有學問有膽識喝過洋墨水,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背後還有個為他分憂的賢內助。

他早就盯上了黎鄭恩。

綁走的過程也十分順利,但千算萬算,他沒想到落了一樣東西在這裡,本來想悄無聲息過來取,不成想露了馬腳被警察盯上,上來時那小人.妻不知怎麼也發現了他。

小人.妻很害怕,小腿肚都在打抖,喝粥時一小口一小口,一點聲兒都不會發出。

他看著看著,就打算換個方法了。

他出了門,避開攝像頭關了電閘,再回到租的房子裡穿上黎鄭恩失蹤那天穿的外套,偽裝成拿著行李剛出差趕回來的樣,出現在三樓。

看見宋吟慌慌張張走過來的那刻,他就知道,宋吟把他當成了丈夫。

許行知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坐到了床邊,他垂著眼,眸光晦暗。

這床宋吟應該睡過,不僅被單,連枕頭都有一種沐浴露混著說不上來的香味兒,再仔細聞一聞,又沒那麼明顯了。

一牆之隔,宋吟也在洗著熱水澡消除疲憊,洗完,他拿起手機想看看有沒有消息,但發現手機沒電,關了機。

他便作罷,沒再看。

……

“這樣說行不行啊……”

“媽的,那家夥到底是誰。”

安全通道裡的樓梯處,林庭遇曲腿坐著,右邊就是消防栓,他麵色極差地拿著手機,寫了刪,刪了寫,對話框的右邊全是他的小作文。

他看見那男的抱著宋吟進屋了。

他是想上去問問,但是他又很及時的,想起了宋吟說他男人很多的話。

萬一他出現是在攪黃宋吟的好事怎麼辦?

如果宋吟是認識那個男人的,他貿然上去質問,宋吟會嫌他多管閒事,讓他以後彆再這麼掃興。

過了會兒,他又覺得自己沒骨氣。

宋吟一個視頻,都不用勾手指他就跑過來了。

真掉價。

從來都是被彆人舔的林庭遇一邊這樣惱恨想,一邊文思泉湧,飛快敲著手機。

“今天你給我打的那個視頻是什麼意思?你家裡那個穿著雨靴的人是誰?為什麼來了那麼多警察?是你報的警?出什麼事了?”

“還有摟著你進屋那個人是誰?你丈夫?可是我上次去彆墅見到的不是他。”

“你不要被人騙了。”

“現在很多男的都很會裝,一開始對你很好,什麼都買,後麵熟一點就開始變臟,要拍你的臉拍你的腰後麵更過火的都拍,他會把你哄得團團轉,在一起的時候各種玩你,之後膩了就甩,還不會對你負責。不是說所有人都裝,是大多數男的都很臟,但我不是。”

“是,你的臉是很不錯,但你怎麼敢一天一個樣?上次是另一個,這次又換了一個新的,你是不是要各種花樣換著來一次才罷休?”

“男的有什麼好?年紀小的沒有錢,給你買不了東西,說不定還拿著你的照片和他兄弟乾什麼臟事,老男人心眼多,花言巧語騙著你,把你拿捏得死死的,他們都很裝。”

“睡了嗎?”

“我先回宿舍了,東西我下次拿給你。你看到信息回我。”

林庭遇悶頭發完,又盯著手機等了幾分鐘,幾乎快把手機盯穿也沒等到回複,便拿起包三兩步走過去推開門進了電梯。

他走時臉色差得都能殺人。

遠在幾百公裡外的男人和他有著相同遭遇。

接到宋吟的電話後,他雖然沒有領悟意思,但能聽出不對,當即調轉車頭往來時的方向走。

走到半途,他撞到了意外,有輛車拐彎太急撞上了他,他行駛是規範的,這場小車禍責任在對方,但他為了處理這件事,在路上耽擱了許久。

肇事司機一臉愧疚,頂著啤酒肚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是我開太急了,我看你好像有事,要不咱們私了吧,你的維修費和其他費用我都出,你說個數就行。”

男人眉目陰鷙,似乎在忍耐什麼,“不用了。”

他走遠了一段路,生生打斷胖子的喋喋不休,拿起手機給某個號撥去電話。

打了幾次,都提示關機。

“不用?什麼不用?不用賠錢?怎麼能不用?!這個車頭都扁下去了,修起來得大出血,不過我不差錢,多少都能賠……”胖子聲音尖尖地叫道,看得出他很吃驚,沒見過這種冤大頭。

男人不帶溫度地瞥他一眼,繞過他上了車,幾秒後,嚴重毀損的車頭對準高速路,直直駛了過去。

有凶手來過的事過去了一晚。

宋吟第二天早早起了床,坐地鐵去了地方派出所,昨晚女警走的時候告訴他還有些細節需要補充詢問,讓他睡醒後過來一趟。

他和黎鄭恩一起出的門。

黎鄭恩要上班,和他去的不是同一條路,他們在地鐵站門口就分開了,不過黎鄭恩打字說中午結束後會來接他。

出了地鐵站還要再走幾百米才是派出所,宋吟剛進去,就感覺到了裡麵壓抑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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