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情之一字,就連仙君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他隻見過旁人的愛情故事,最近的便是掌門師兄的兒子——他的師侄曾為一名半妖少女,在大殿外長跪不起。
積雪沒過膝蓋,少年的手掌被戒尺打得血肉模糊,卻還咬著牙向路過之人苦苦哀求。
殷晚辭路過他時,他染血的手抓住他的衣擺,已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隻顫抖著祈求仙君垂憐,救救那隻遠在妖魔澗的小妖。
……
他不懂。
但若如此痛徹心扉的人是他的徒弟。
他會心疼。
*
楚玉果然如師尊所期待的那樣,連續一周都沒有走下淩雪峰。
到了第八天,她認為差不多可以解除警報——畢竟按照原劇情,宋承瑾這個時候主要還是忙著照顧他的白月光。
怎料剛一下山,便偶遇在淩雪峰下蹲點的男主。
“楚姑娘,對不起。”
宋承瑾一瘸一拐上前,低下頭賠罪:“明明是想向你道謝……我卻失約了,真的很抱歉。”
“知道就好,走開走開。”
楚玉揮揮手打發他,宋承瑾卻還不想走。
“這是近日所攢的靈石,共有一千二百塊。”
他遞上一隻儲物袋,羞愧道:“暫時無法報答姑娘的恩情,隻能先還一些欠下的債了。”
這次她沒拒絕,誰會和靈石過不去。
這些靈石都是宋承瑾製作一次性符籙,再拿去販賣的收入。
作為男主,他是有些副業在身上的,隻是先前賺來的靈石都花在了替白月光治病上,自然沒攢下多少積蓄。
見少女收下靈石,宋承瑾稍稍放心了些,繼續拿出一隻小香包遞給她。
“什麼玩意兒。”
楚玉嫌棄:“我才不要。”
“……”
宋承瑾扯扯嘴角:“這是阿姐特地給你繡的,她也很感激你。”
“感謝我就送我一些好點的東西呀。”
楚玉疑惑道:“你們家送禮都不講投其所好的嘛?”
想到阿姐拖著病體繡了快半個月,宋承瑾來賠罪時的歉意消了大半。
“哦,敢問楚姑娘喜歡什麼?”
“那可太多了。”
楚玉掰著手指數給他聽:“我喜歡離火珠拚的擺件,避水珠做的發簪,鮫絲裙子,赤錦鳥的羽毛織成的大氅……啊對了,我還喜歡靈石,最好是極品的那種。”
這裡麵的每一個都不是凡品,最差的也是地階靈寶。
宋承瑾越聽越覺得誇張,終於意識到對方就是在沒事找事。
“你可以生我的氣,畢竟是我言而無信。”
他攥著香包,低聲道:“還望不要遷怒我姐姐,那天她身體壞成那樣,還勸我去陪你看燈……。”
“哦哦。”
楚玉認真地問:“那你姐姐現在怎麼樣了,要不要給她找個醫修看看?”
“……”
宋承瑾做好了繼續被刁難的準備,聽到這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楚姑娘,你……”
“我怎麼啦。”楚玉臉上的神情可以用人畜無害來形容。
“她不是身體不好嘛,我也很擔心呀。”
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女竟會說出這樣關心人的話。
宋承瑾一時語塞,喃喃地道了句:“多謝。”
“出診費還是要結的噢。”
楚玉提醒他:“不能讓江醫修白跑一趟。”
江醫修是倚瀾宗最好的醫生,一般人就算想請也請不動。
沒想到,看起來不通人情的少女,竟再次出手幫了他們。
宋承瑾的感激不由添了幾分真切。
楚姑娘雖是任性了些,可心也確實好。
【滴:宋承瑾的好感度上升1點。】
善良的楚玉揣著包包裡的靈石們,好心情地繞開金主,禦劍飛下山崖。
原書並未刻畫白苑苑的心路曆程,因此,她的形象一直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可憐。
一開始,楚玉並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冤有頭債有主,儘管原主的血淚史大半和白苑苑有關,但歸根結底,還是宋承瑾在兩個女人中搖擺不定的問題。
如今身在這段狗血劇情中,當然要防範於未然,將危險物品妥善處理。
就先淺淺試探一下吧,她想。
看看到底是小白花,還是小黑花。